正文  044章:將人拿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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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荊州眯著眼,手指用力一扭,“哢嚓”一聲,莊管事的腦袋往旁邊一歪,血跡順著複荊州的指縫流了下來。
    他鬆開手,莊管事的身子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順著牆壁滑了下去,已經沒有了呼吸。
    複荊州麵色冷靜,並沒有想要偽裝的意思,李府這守衛該警醒警醒了,不然今日死了莊管事,明日就指不定要死誰。
    他想起方才不久在門口聽到的對話,眯著眼深思,皇後相關的宅子……
    複荊州紮摸著這句話,背光在那裏站了一會兒。
    天已經快亮,他出來一日有餘,大抵已經摸透目前形勢。
    這裏是已經不能再待了,久了自然會引起懷疑,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打草驚蛇。
    他轉身進了後廚,從裏頭找出一輛送菜的板車,還有一些爛掉的菜葉。
    他撕掉人皮麵具,又想到他這張臉過於招搖,隨意掃了掃,便看到那邊灶台的鍋灰,摸了一些混著泥土塗在自己的臉上,手上亦是不幹不淨。
    為了避免在他出去之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他故意留了些莊管事的血跡在牆角處,隨後將人藏在板車的中央,上麵蓋著厚厚的稻草,還殘留著餿水的木桶和爛掉的菜葉,隨後佝僂著身子,朝著李府的後院緩緩而去。
    果然一到大門口便有侍衛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哪位?報上名來?”
    “官爺,我是清晨過來送菜的,這不菜已經送到,後廚叫我將這些爛菜葉子和餿水的桶子一並帶出來,”複荊州啞著嗓子道:“我家裏還有事,各位官爺行個方便,若是恐有不妥,官爺可以搜查搜查。”
    待在李府的一天,複荊州隨著周圍的奴才將李府的大體位置摸了個遍,連著府中的守衛幾個時辰換班都了解透徹,這個時間段正好趕上上一班侍衛換崗,他特意挑了這個時間過來,可以借由兩班侍衛換崗沒有交接的漏洞出來。
    他說的坦蕩,行事亦是磊落,那些個守衛隻是隨意翻了下,彼此交頭接耳道:“他說的時間都對,應該沒有問題,讓他走吧,臭死了,一大早的還得聞這餿味,晦氣。”
    這人一說,方才那個本就沒有多少懷疑的侍衛隻能讓開身子,兩人一問一答竟讓複荊州混了出去。
    他埋頭推著車,走了有些距離,趁著長街無人的時候拐進一條小道,手中的板車被他放在了一酒家門口,那酒家尚未開業,大門緊閉,隻有門口的兩個紅燈籠還在泛著光。
    他走了少許距離,又是拐進一條小道,四周觀察了無人,方將帽子扔掉,擦了擦臉,黑發被他挽起。
    小道的盡頭有一手藝人,挑著賣泥人的擔子從道路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路經複荊州的時候,速度亦是放慢下來。
    “從王府調出一支暗衛,幾個負責保護小侯爺,另幾個守住李府,”複荊州抹了一把臉,低聲道:“再派幾個探子,去查查看秦放是誰,有什麼消息立刻稟報本王。”
    “是。”捏泥人的手藝人,聽完,挑著擔子裝模作樣沿途走出小道。
    複荊州安排完一切,便脫下那件髒臭的外衣,駕起輕功,閃身進了王府。
    從他出去那一日開始,王府便是熱鬧非凡,他一“閑王”,早已懶散慣了,這般紈絝模樣,倒也沒人覺得有異樣。
    他回來的時候,府內依舊歌舞升平,陌刀早已讓人安排了燒的暖和的洗澡水,江鶴鳴則是守候在不遠的側廳。
    江鶴鳴一看到複荊州忍不住就笑了:“王爺,知道的是您出去一趟是去看望您夫人試探虛實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帶領大軍打了一場硬戰。”
    複荊州沒理他,隻是道:“你再給我做幾張麵具。”
    “……”江鶴鳴有些不好消化:“還要做醜俊啊?他這張臉露過一次怕是不能用了。”
    “也不傻。”複荊州冷聲笑:“本王還有其它用處,你做平常些的,對了,安排百意給本王做幾個平日裏也能用的遮臉麵具。”
    “貴氣些的?還是俏皮點的?”江鶴鳴一副任君差遣的真誠模樣,複荊州就笑了:“你要是不想被本王扔進百蟲窟,就少說些風涼話。”
    “是。”江鶴鳴作揖:“屬下不敢。”
    複荊州冷哼,就沒有你不敢的了,愈發沒大沒小。
    江鶴鳴則是想,反正都要做,那得做好,做漂亮一些的,萬一是用來追媳婦的,小侯爺這人膚淺,就愛貌美之人。
    江鶴鳴在心裏偷偷地把兩人編排了一遍。
    而另一頭,複荊州離開宅子不久,李時安就醒了過來————他早早地就醒了。
    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手撫在方才額上被碰過的位置,沉思了半晌,而後拿過披風,光著腳走出來打開大門道:“來人。”
    立有幾個黑衣人出現在他的麵前:“侯爺。”
    他眯著眼,冷聲道:“醜俊被人掉包了,多派些人手,將人拿下。”
    “是。”黑衣人正要散去,李時安道:“再查查看莊管事。”
    黑衣人領了命四散離開,李時安方轉過身走進房間。
    李時安做了個夢,把上輩子不敢對複荊州說的話通通說了個遍。
    滿腹的委屈一朝吐盡,心中的煩悶竟覺得輕鬆了不少。
    他上輩子倔強,複荊州又寡言,他們二人幾乎都不說心裏話,因而最後他遺憾而終,臨死也未曾同複荊州說過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想,上輩子複荊州應該稱帝,同那些美妾兒女成群了吧……
    也好,各自安好。
    自從去完薛東霖那裏回來後他就喝了藥,並且這兩日都憋在了李府,哪裏都沒去。
    主要確實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太適合到處亂跑。
    一則,大夫交代,不可大動,他也確實有些累了。
    二則,他死纏爛打,強迫複荊州與李家聯姻在京城已然不是秘密,出了李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指不定哪裏就遇上熟人,說好聽的那叫賀喜,說難聽點的那就是等著看他笑話,不乏有人明裏暗裏同他提醒,強扭的瓜不甜,可他從未放在心上。
    這些人雖然皆是背後議論他,可他心裏明白,在這些人心裏,他跟複荊州是走不到老的。
    ……也確實沒走到老。
    他歎了口氣,尤其不想遇上複荊州,他們兩人湊一起,旁人拿把瓜子便可以看戲了。
    可這樣的清靜他憋完兩日,便又不安分了。
    身體蠢蠢欲動,前世他後麵的日子都被關在了蘭苑,能看到的景色隻有院裏孤單的老樹,寂寥的秋千,常樂牽強的微笑和偶爾瞥見的那一抹黑,京城的繁華,那些以往聽起來有些呱噪的聲音今世他倒是有些向往了,那些他顧慮的,之前用來說服自己不出府的種種理由均被他拋之腦後,連忙叫上常樂,牽著馬就出門要去散心。
    府內下人見他要出府,便跑了過來伺候。
    李時安擺了擺手,他是去散心的,不是去上朝的,那麼大陣仗如何能放鬆。
    他遣退下人,懶懶的躺在馬背上,常樂牽著馬,一主一仆漫步在街頭。
    所幸以往常樂很少出府,他又是脫了一襲紅衣,穿的樸素,帶著遮了臉的黑紗寬帽,出來許久,並無他人認出他們。
    加上現在這個時辰市井上都是來往商人,吆喝的商販和匆匆行人,也沒有人特別在意他們。
    李時安便不再糾結,說來也是奇怪,他不清楚自己為何重生,可到底上一輩子他該經曆經曆過了,雖然名聲差了些,可似乎也沒得罪他人,怎叫他重來一次,還要為生活費心思。
    苦惱……
    好在外頭陽光明媚,秋風習習,很是涼爽,又沒有人叨擾,也沒有阿諛奉承,在這茫茫人海他就真的隻是自己一般,李時安胸口的煩悶很快就舒坦開來。
    常樂問了好幾次要去哪裏?李時安均回答,就這麼走著。
    常樂就真的牽著馬帶著李時安在長街逛了一圈又一圈。
    “糖葫蘆,糖葫蘆,客官來一串吧……”
    李時安讓常樂去買了串,他叼在嘴裏,讓常樂停住馬兒的腳步,聽著說書人拍案道:“隻見那狐狸深夜變幻成美人的模樣,夜深人靜她穿著紗裙,畫著美人眉,輕點紅妝,眉間朱砂一點紅,學著美人那婀娜舞步,獨自一人來到書生的房門前,輕扣門扉,喚了一聲,小郎君……”
    “好!”周圍聽客頻頻叫好,周圍討論熱烈,好不熱鬧。
    聽客捧場,場麵火熱,隻聽說書人情緒高昂,侃侃而談:“各位客官猜著那小郎君聽到這一聲呼喚怎麼著?”
    聽客配合:“怎麼著?自當是開門相邀,花前月下,郎有情妹有意,好一對才子佳人世無雙……”
    那說書人指著那回答的“這位客官,妙哉,正是如此。”
    他話音一落,眾人哄笑。
    說書人接著道:“隻見那小郎君看著麵前閉月羞花的人,花前月下哪管去想麵前美人是人是妖,隻見他打開門,側身讓出一條道路,對著人小娘子就道,姑娘請……”
    李時安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用膳時間到,李時安方發現他們出來也有了些時候,他肚子餓了。
    他本想就一旁隨意解決,聽說書人說話本,可常樂倔強,說他已然用藥傷了身體,不可以在吃食這一方麵還要隨意打發,常樂見說不動自家主子,便把大夫交代的話同李時安複述了一遍,且因為第一次犯上,擔憂的話說的磕磕絆絆卻又無比堅定。
    李時安拿他沒辦法,最終選在“一品居”,是京城最為繁華的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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