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戌幾乎是在疼痛中昏睡了一晚，次日醒來，身體及臉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勉強從床上坐起身，嗓子很幹，他在寢室裏尋找了一圈，找到一個幹淨的玻璃杯，門口的水壺裏還有略帶餘溫的水。
    一連喝了三大杯，陸戌才有了自己真正活著的感覺。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病號服，但想到這裏是女生宿舍，除了將就也別無選擇。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目光一點點移到掛在牆上的鏡子。
    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直升機的螺旋槳轉動停歇，身穿唐裝的青年人從直升機上走下來，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對穿著旗袍的雙胞胎姐妹，一人拿著黑色油紙傘，一人指如翻花，一把蝴蝶刀在她指尖變成了真的蝴蝶。
    左五珩帶著人迎了上去，“秋少爺，祺祺小姐，珂珂小姐。”
    秋京玄嘴角含笑，“左隊長久等了。這兩天辛苦你了。”
    “我很慚愧啊！在自己的轄區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左五珩苦澀一笑，“我們邊走邊說吧！”
    秋京玄對幫他接過行李箱的於飛點點頭，與左五珩並排走在一起，身後跟著那對姐妹花。
    “跟我說一下陸戌的情況，重點是你對他的看法。”
    “陸戌是《貓鼠》結束後第一個清醒過來的幸存者，我在他蘇醒後第一時間見了他。他被毀了容，身上倒是沒有其他傷。在我問他問題以及他自己陳述事情經過時，都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鎮定，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絕望哭泣。非常自然地接受了現狀。”
    左五珩回憶道。
    “他跟我講了《貓鼠》的經過，但我覺得他隱瞞了一部分事情，還有他的臉，他說是被同學誤傷，被潑了化學試劑，但我和醫生確認過，他的整張臉是被活生生撕下來的！我認為他的臉與他要隱瞞的事情存在著某些聯係！”
    “有喜歡吞食人臉的靈魔嗎？”拿傘的祺祺問。
    “《多摩羅》，隻在R國出現過三次，裏麵的雕像喜歡剝人臉。”耍蝴蝶刀的珂珂答。
    “《貓捉老鼠》是F級，《多摩羅》是C級。主題重疊隻存在於高級主題中遊離低級靈魔，不可逆向！”
    兩姐妹異口同聲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陸戌看到我後問了我時間，而就在那個時候，和他一起逃出來的另外兩個人就死了，原因尚且不明。”左五珩補充道。
    這一點在昨天的報告中，左五珩並沒有提及，所以乍然聽到這個信息，秋京玄嘴角的笑意停頓了一刹那。
    “昨晚陸戌逃出醫院的封鎖，是我管理不當。”左五珩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白露，“我昨晚在他最後出現的學校廢墟，使用尋蹤千紙鶴找尋他的蹤跡，但被別的規則打斷！”
    “能夠打斷你運行的規則，對方的實力不弱。”秋京玄清楚左五珩作為隊長的實力，心中有了幾分思量，“先讓我去看一下那兩個孩子吧！”
    特殊通道內隻有他們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間手術室，與一般的手術室不同的是，這間手術室內並沒有太多的醫療機器，僅有的隻是幾台電腦顯示器以及無影燈。
    地麵勾畫了特殊的紋路，看久了還會讓人產生眩暈感。
    隻有左五珩與秋京玄及雙胞胎姐妹四人進入手術室，其他人被留在手術室外待命。
    大門關上。
    “此地禁止出入。”
    指令一出，規則成立。
    地麵的紋路白光一閃，待恢複時手術室的大門及四周的牆壁皆消失了，黑暗包裹了整個房間。
    ……
    “這、我的臉。”
    陸戌站在鏡子前，呼吸停滯，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地麵摔得粉碎前，懸浮了起來。
    “你不喜歡這張臉。”書先生突然問道。
    “不，不是的。”陸戌連忙轉過身，雖然尚處在震驚之中，但對書先生的畏懼，明顯高於一切，“感謝您給我的這張臉。”
    “很好，我很喜歡你的這張臉，要好好珍惜。”
    這是書先生第二次說出這句話，其中深意陸戌不得而知，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臉受傷。
    “在你這個世界，有隻小老鼠，趁我睡著的時候，從我這裏偷走了一件東西。”書先生的聲音很年輕，“陸戌，幫我找到這隻小老鼠，拿回我的東西。”
    “不過你現在太弱了，會被那隻小老鼠瞬間殺掉。我們的契約隻能保住你的性命，你也沒有別的價值讓我繼續給你提升力量。”書先生話鋒一轉，“但你可以從靈魔身上獲取力量以及生命。”
    “書先生，獲取力量我能理解，為什麼還有生命？”
    “簽訂契約隻是保住你的性命，而賜予你規則能力的條件，就是你的壽命。”書先生如實回道。
    陸戌心神震蕩，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強忍著不安問道，“那我現在還剩下多少時間？”
    書先生發出一陣低笑，“7天。”
    陸戌第一次感受到書先生的惡趣味，但卻無能為力，強大的力量麵前，他的一切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不敢反抗，不敢多問。
    簽訂契約也是在瀕臨死境的最後一瞬，沒有時間給他考慮後果。
    書先生在絕望中拯救了他，也殺死了他。
    陸戌最後問道，“靈魔就是寄宿在老師身體裏的怪物麼？”
    “是的。當遊戲開始，靈魔就會出現。順便提示你一句，《貓捉老鼠》才剛剛開始，你還有很多機會。”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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