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眸子泛起無機質的光。透明的空氣刃出現在青年手中，以一種常人無法目擊的巧妙布滿殺氣地朝著傅明襲去——
    嗡——
    巨大的嗡鳴聲在零一腦中響起，青年痛苦而無助地睜大了眼睛，搖搖晃晃著朝後倒去。
    鬱逸青眼疾手快地將人拉進了自己懷裏，這才讓青年免得一摔。
    但青年仍怔怔地睜大眸子，靈魂出竅一樣，視線空洞的定格在某一處。
    鬱逸青擰著眉頭叫了他好幾聲：“……零一，零一？”
    沒有反應。
    但鬱逸青能感覺到青年的身體在顫抖，以一種極其微小但切實存在的幅度。
    【警告。】
    【實驗體觸犯禁令一。】
    【采取強製禁止措施。】
    零一的空氣刃就是在那一瞬間散開的。
    【強製措施執行中——】
    【強製製止措施執行完成。】
    劇烈的疼痛與嗡鳴中，零一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些什麼，腦海中劃過曾經的片段。
    那還是他隔著液體與玻璃看這個世界的時候的事情。隔著液體與玻璃，一切都不真切。
    記得那時，穿著白大褂的人圍在他身邊，用令人厭惡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他們討論著說……
    “這樣的造物，真的是人類能夠掌控的嗎？”
    “憑實驗體目前的表現來看，還未顯示出明顯智慧特征。人類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區別就是擁有智慧，我們可以用我們的智慧約束他們。”
    “你的意思是……”
    “隻要把這個埋進去，他就動不了我們。”
    “不能殺人？但這樣我們研究他不就沒了意義？”
    “傻了吧，我將我們傅家人所有人哪怕下至仆人的信息都錄了進去。他隻是動不了我們傅家人。”
    “看吧，”男人笑著按下了手裏的按鈕，“怪物也怕疼。”
    青年淡粉色的眸子變成了鮮豔的赤紅。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零一也不願再回憶下去。
    沒有生物喜歡疼痛。但怪物永遠不會被疼痛絆住腳步。
    記得也正是那次之後，作為代價，他元氣大傷，昏迷了很長時間，同時也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如今回憶起來……
    青年眸中閃過冰冷而無機質的殺戮光輝，看似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那些人在哪兒？”
    傅明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隻是腦海中那根感應危機的弦狠狠顫了一下，如今聽到零一的話，更是滿臉疑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明擰眉回答道。
    青年鼻子裏溢出一聲哼聲，眸光更寒幾分，周身非人的淩冽氣勢更勝，陽春三月，恍若冰凍三尺之寒。
    本能仍然在驅使著青年踐行自己的行事原則。
    沒有什麼是殺解決不了的。
    既然得不到自己要的信息，那留著對方就更沒用了。
    白發青年用手撐著唇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換了種攻擊方式，就勢拔出身邊鬱逸青別在腰間的短刀，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瞬身到了傅明身前——
    白色的死神揮舞起了他的鐮刀。
    是死神，卻更像是漂亮到令人窒息的墮天使。
    短刀劃破傅明的皮肉，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傷口中湧出，離動脈喉管隻差那麼薄薄的一層。
    卻不再進分毫。
    天使折了翼。
    先前的損失在他的體內積攢，如今兩次激發，直接激發身體的自我防護機製，眩暈之下失去了意識。
    但天使並沒有墜入大地，他落入了一個沒有溫度的懷抱。
    冰冷。
    卻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