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伴侶。
    柳晏舟和寧澤之驚得合不攏嘴，好半會兒都沒說話來。
    鬱逸青卻突然明白零一為什麼這麼說。
    對零一來說，他是唯一的同類，自然也就是伴侶的唯一人選。
    知曉了理由後，鬱逸青更加無法反駁零一了。畢竟這個唯一可是他親手給自己挖的坑。
    “老大，你，你們——”
    擁抱，牽手，摸頭，膝枕……
    所有的一切在寧澤之的腦中猛然串了起來！
    寧澤之悟了。即便他是個直男此刻也隻能正視現實。
    “我，我——”
    “我祝福你們！”
    柳晏舟卻想得比寧澤之更多一些，抿了抿唇，抬眸，淺棕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鬱逸青，問：“那……”
    他有些不自然地頓了一下，
    “嫂子他為什麼要屠殺基地裏的人？鬱哥，我和寧哥都險些被殺，你知道嗎？”
    鬱逸青：“……我知道。”
    “那為什麼？”柳晏舟猛地站起了身子，眼眶有些紅，“那麼多人，那麼多人……不管以前的時候怎麼樣，至少那個時候大家都是真心為了基地的暗衛聚集在一起的，結果沒被喪屍殺死，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寧澤之：“晏舟……”
    柳晏舟：“寧哥，你難道就沒有任何想說的嗎？”
    寧澤之：“……”
    柳晏舟仍是直勾勾地看著鬱逸青，為了不使自己在崇拜的人麵前敗下陣來，甚至將下唇咬得出血，額頭爬滿細密的汗珠也不願意低頭。
    他不願意相信那是鬱青放任的，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因此一定需要一個理由。
    鬱逸青眉頭緊皺。
    對峙間，白發青年突然有了動作。
    他柔軟而又流暢地支起了身子，擋住了鬱逸青的視線，有些生澀地為他撫平，笨拙卻又真誠，但薄唇輕啟間，吐出的話語卻最是涼薄。
    “為什麼要皺眉呢？”他說，“不喜歡的玩具，毀掉就好了。”
    “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漂亮的青年沒有可以放低聲音，話語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柳晏舟瞳孔驟縮。
    寧澤之則低下了頭。
    “零一！”鬱逸青打斷了零一。
    白色的死神十分不解地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他明明是在很認真地為伴侶考慮。
    鬱逸青對柳晏舟和寧澤之說：“零一他成長的環境和我們不太一樣，需要時間適應。”
    “……環境？”柳晏舟喃喃。
    他無法想象是怎樣的環境才能早就出白發青年這樣的人。他聽得清清楚楚。青年方才的語氣沒有任何作假，他是真的那麼覺得，就好像人類在他眼中真的隻不過是螻蟻，微不足道，無需在意。
    他聽不到任何對生命的尊重。
    鬱逸青麵色沉了沉。卻也無法對柳晏舟解釋更多。編織謊言，情感誘哄，很明顯會對柳晏舟有效用，但謊言隻會埋下更大的隱患，鬱逸青不屑於用。
    鬱逸青要對方坦誠地、在明知道疑點重重的情況仍然選擇相信。
    隻能希望柳晏舟不要太鑽牛角尖。否則的話——
    權衡利弊。
    一個產生了動搖的人類。
    一個偏執卻忠誠的同類。
    該選擇哪個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