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被清掃過，食物能源之類的物資早就沒了，但服裝這種多了就雞肋倒是還剩下大把。鬱逸青找了件感覺的衣服給零一換上，又簡單地帶著零一到處逛了逛。
    盡管隻是單純的散步，零一也沒有覺得無聊，乖巧地跟在鬱逸青身邊，沒有任何怨言，乖巧到讓鬱逸青心中都忍不住產生了罪惡感。
    傍晚時分，乘著蒙蒙夜色，鬱逸青帶著零一回到了基地。
    基地白天出現了很多傷亡，夜色中仍然有人在收斂。路過時，零一有些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向同類邀功，“怎麼樣？”
    鬱逸青頓了一下，“都是你做的？”
    “也有其他寵物幫了忙。但你知道的，那些寵物沒有自己的想法，那也得算到我身上。”白發青年的眸子裏隱隱顯露出一絲倨傲。
    鬱逸青抬手揉了揉他的頭。
    “你不誇誇我嗎？”零一問，“我在很努力地幫你報仇。雖然還剩下了一點點尾巴沒處理掉。”
    因為中途去找了鬱逸青，所以沒能殺光。這是零一的潛台詞。
    零一對人命沒有任何概念。
    那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就像人類不會因為踩死了一隻蟲子而內疚傷懷。
    鬱逸青頓了一下，“我要報仇的人現在還不在這裏。”
    零一愣了一下，隨後眨了眨眼。麵癱的他第一個能夠順利做出來的動作竟然是委屈。
    “那我不就白做了。”青年悶悶地說，“我很喜歡那件衣服。”
    但是弄髒了。
    能夠麵無表情收割認命的白發死神竟然因為這點小事快要哭出來了。
    “但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鬱逸青連忙補充，“我很開心，真的。”
    馬上就快要到了。
    “那，抱抱。”
    零一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張開胳膊，眼巴巴地看著鬱逸青，像個漂亮的沒有主人救活不下去的樣娃娃。
    零一喜歡那種感覺。
    能夠清晰地告訴他，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怎麼像個像孩子似的。”鬱逸青終於忍不住把吐槽說出了口。
    零一聽聞，猛然用力，把鬱逸青勒得一個踉蹌，無聲傳達自己的不滿。
    鬱逸青便咳嗽便心想：更像小孩子了。
    “老大？”
    寧澤之的聲音突然響起，“你，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激動而顫抖，帶著隱秘的哭腔。
    天知道，鬱逸青這麼長時間沒回來，兩個人有多擔心！寧澤之和柳晏舟遇到了那個白發死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幸運地繞了回來。但被收斂的那一具具屍體都是沒能回來的人。
    漫長的等待過後，兩人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麵去想。
    寧澤之出來，正是鼓足了勇氣打算去認領——
    幸運的是，他看見了活得鬱逸青。
    “老大，你的胳膊——”寧澤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鬱逸青不以為：“出了點意外。但左臂而已，影響不大。”
    寧澤之攥緊拳頭，紅了眼眶，“聽說有一個異能者的斷指通過治愈異能重生了，老大你別擔心，這有辦法的。”
    斷指和斷臂可不能相提並論。寧澤之的話隻能算是安慰。更何況就自己這體質，鬱逸青也不敢讓治愈異能者給自己治療。
    寧澤之深吸一口氣，平緩了會兒情緒，抬頭盡量平靜地說，“老大，我們回去吧，晏舟他還在家裏等著呢。”
    “他肯定比我還著——”
    寧澤之猛然看見了從鬱逸青身後走出的白發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