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你會沒事的。”
    輕柔的女聲一邊安慰他，一邊用異能開路。看見青年一直站在喪屍群中沒有動作。有人下來救他了。這樣溫柔的笨蛋在末世降臨後的人類中極為少見，但零一就是這麼幸運得遇見了。
    那個女生的異能並不算強大。
    零一覺得自己動動手指就可以捏死對方，卻正是因為對方的弱小沒有立即動手。
    一路跌跌撞撞，在炮火的掩護下也無數次險些被喪屍抓傷，甚至眼睛裏都冒出了淚花。但即便那樣，她也沒有放開青年的手。
    盡管青年的手是那樣不正常的冰冷。
    “……為什麼？”
    身後傳來青年清澈的聲音。平靜，不知恐懼。顯得有些不正常。
    女生更加咬緊牙關抓緊了青年的手，氣喘籲籲地答，“救人還需要為什麼嗎？”
    人。
    她把自己當成了同類。
    零一難得的換位思考了一下，迅速理解。卻也覺得人類真是奇怪的存在。
    他一直以為人類不會有同類的概念。畢竟以前他見過最多的事情就是人類親手將其他同族變成怪物。
    “可我不是你的同類。”漂亮到不可思議地青年輕飄飄地說著，“你救錯了。”
    女生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卻在下一秒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略顯蒼白的唇一張一合，卻沒能發出聲音。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最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血色的花朵在她的胸口綻放。青年若無其事地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他就是這樣若無其事地用手貫穿了女生的胸膛。
    可惜了。
    不是他的同類。
    但沒關係，他有同類了。
    同類說，他留在這裏是為了複仇。複仇的話……都殺光就好了吧？他親愛的同類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零一的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盡管那仍然有些僵硬，卻也是他認真練習過千百遍後的結果。
    城牆上傳來了某人撕心裂肺的喊聲。但青年毫不在意，隻是繼續慢悠悠地邁著步子向前。
    子彈在他周圍掉落，異能的火焰在他身前熄滅。白色的T恤被染成刺眼的紅，他的步伐仍舊輕快。
    漂亮的死神闖進了人間，擋住了黎明。
    就像人類不會對餐桌上的食物抱有憐憫，他也不會。
    隻是輕快地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呀。
    又遇見了兩個奇怪的人類。
    水？
    這可對他沒用。
    但這個感覺……有點奇怪。
    零一後退一步，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自己的手掌。方才的瞬間，他的身體似乎產生了某些奇怪的變化。
    是麵前這個人類嗎？
    但離遠一點好像就沒用了。
    算了。
    沒必要為了一個人類浪費心思。要快點結束掉，然後去找——
    白發青年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像隻大狗狗似的慫了慫鼻子，而後眼裏浮現出一絲欣喜。
    風傳來了同類的氣息。
    是看到禮物所以來找他了嗎？
    不做任何猶豫，青年轉身就走，像著同類的方向趕去。步伐中帶著一絲激動。
    親愛的同類會怎麼感謝他呢？
    會激動地抱住他嗎？
    還是說——
    無情的利器穿透了毫無防備的喪屍的大腦。
    喪屍本就渾濁的眸子在一瞬間失去了神采，用最後的力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同類，直到視野完全陷入黑暗。
    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抽出了匕首，冷靜地挖出了喪屍的晶核。
    那是很漂亮的紅色。
    穿過晶核的陽光灑在男人臉上，將男人的麵容也映得發紅。
    而零一趕來後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