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的眼神熾熱而真摯，賀嵐隻簡單的對視了一眼就把眼睛挪開，這樣的眼神他受不了，昨天熱吻的溫度還留在自己的嘴唇上，幹柴經不起烈火的撩撥。
    “師兄！”
    老幹部轉身想要出去，卻被楊無欺叫住：“師兄。。”
    “無欺，別鬧，有些事情不能試。”賀嵐說道。
    賀嵐不是木頭，他耳聰目明，心有玲瓏，小師弟為自己每天變著花樣的準備早餐，更換鮮花，不顧安危和自己下水深潛，這樣的情誼，他怎麼會不明白。
    隻是老幹部做事自有自己的信條，他不是可以輕易嚐試玩玩就算的人，從不輕易開啟一段感情是因為不想潦草結束，楊無欺是他師父的兒子，是他的師弟，也是他的同時，斷臂之愛他不是不能接受，他隻擔心楊無欺最終會回歸正常的異性家庭，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
    已經這樣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楊無欺撲過來，從後麵環住賀嵐的腰。
    “師兄。。。。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楊無欺不依不饒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不能生孩子，這靈眼沒人繼承吧！”
    賀嵐深深的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鄭重的說道：“無欺，你還年輕，心性不定，可是師兄年紀大，折騰不起。”
    賀嵐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雖然還沒到三十歲，可是心態卻顯老城，他有自己的顧忌和擔憂，他一邊享受這楊無欺對自己的情誼，感受著這種被愛的愉悅，另一邊卻在不斷地壓抑自己內心不斷瘋長出來的欲望，每到此時，他就會狠狠的責罵自己是個畜生，竟然對師父的兒子有所幻想，還是超出了正常範圍的幻想。他常常會忍不住假設，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師弟，不是師父的兒子，不是靈眼的唯一傳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同事，或是剛剛認識的校友，他就可以毫不顧忌的接受甚至反過來無限寵溺的喜歡這個漂亮而勇敢的男孩。
    可是世間的事情沒有如果，不能假設，他是師父的兒子，他是師弟，他是靈眼的唯一傳人，他不能！
    楊無欺滿眼的焦灼，什麼叫年紀大，賀嵐就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這家夥真把自己楔進了老幹部的框架裏，自動自覺的對號入座。
    “師兄，我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貪圖新鮮，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做所有情侶都能做的事，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在我心裏丟了一枚炸彈，把我炸的亂七八糟，你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你得對我負責。”
    “無欺，我是你師兄，任何時候，我都會照顧你，看護你，你可是師父的兒子。”
    “別提我那死鬼老爸，他把你留給我，卻不把我托付給你，事情做了一半，他就撒手跑了，等到明年清明我就去他墳上好好告你一狀，說你始亂終棄，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這隻累贅的眼睛挖出來還給他，讓他愛找誰繼承找誰去。”
    賀嵐被氣笑了，這東西還能想給誰給誰，又不是玩具。
    “師兄，你笑了，你笑了是不是就算答應了？”
    “無欺，師兄永遠陪著你，你不結婚我就不結婚，這樣行不行？”
    楊無欺此時真的像剖開賀嵐的心髒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忠孝節義，明明，明明，賀嵐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答應呢。
    “師兄，你明知道山鬼找你是個圈套，還為我以身犯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會守在我家樓下一夜，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會接受我對你的好，師兄。。。”
    楊無欺有點激動，眼角濕潤，“我就是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喜歡你身上的槐花香，喜歡你帥死人的臉，喜歡你多金瀟灑又大方，做夢都是你，老子從來不做春夢，唯獨對你總是念念不忘，你不能管殺不管埋，你就要我死，我也得知道我是為什麼死。”
    “昨天你說你有意中人，她是誰，我要看看她有多好，憑什麼我豁出命都沒得到的人，她卻這麼不珍惜，她是公主嗎？她是女王嗎？我這麼喜歡的你，這麼狠心拒絕我的人，卻在被她拒絕，我不甘心，不服氣！我要看看他是誰！”
    楊無欺一股腦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說的激動，他伸手環住賀嵐的脖子，接吻上癮，尤其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
    楊無欺的嘴唇又覆了上來。
    賀嵐猛然扳住楊無欺的腦袋瓜，熱烈的回應楊無欺的親吻，回應變成了回擊，賀嵐反客為主，壓抑太久的東西終於釋放，直到二人有些呼吸困難，大腦缺氧，賀嵐才鬆開懷裏的師弟。
    “回不了頭了，你不要後悔！無欺！”
    “誰後悔，誰是王八蛋！”
    賀嵐揉亂了楊無欺的頭發，有多少顧忌和準則，都抵不上心動，如果有一天，在陰曹地府見到了師父，就負荊請罪吧。
    刑警隊的電梯上行，楊無欺手裏捧著熱豆漿和小籠包，這是他給師兄帶的早餐，當然，還有一朵玫瑰花，這是他倆確定關係後的第一天，滿麵的春風吹拂了整個辦公室，歡脫的小步伐雷倒了一眾“大爺大媽”！
    “無欺，你頭頂上的粉紅泡泡都快要沸騰了，表白成功了？”花夕子問道。
    “還用問嗎，你看他一副馬上就要發騷的樣子，要不是表白成功，這會兒就請病假在家休養了。”肖紹珍說話還是那麼刻薄。
    不過被損的當事人此時心情相當愉悅，就是現在罵他發春，他也能開心接受，沒錯，沒說錯，他就是！
    楊無欺把早餐放在師兄的桌子上，臉垃圾桶裏的廢紙，今天看起來都特別有藝術感。
    陳緣問道：“小浪貨，你男人呢？”
    賀嵐每天都去接楊無欺上班，賀嵐去停車，楊無欺就先上來了。
    沒等楊無欺回答，賀嵐從外麵進來，簡介的外套和高領的毛衣，一股子僅次於程序員的古板氣也擋不住賀隊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
    “在這呢，你找我？”賀嵐問道。
    陳緣慌忙說道：“不敢，打聽一下誰家的小媳婦這麼俊。”
    “我們家的，別惦記了。”
    一本正經的賀隊開口發話，這事算是板上釘釘，於是，辦公室內外，處處都散發著枸杞泡大棗的味道。
    花夕子湊過來，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楊無欺捂住了嘴巴，他搶先開口說道：“別說話！”
    花夕子翻了個白眼，把楊無欺的手拿下來，說道：“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那天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要是沒有那天的真心話大冒險，楊無欺這回可能還在百轉千回的糾結，從這點上來說，楊無欺是很感激那天的團建以及整個遊戲團隊的。
    “知道我為什麼一次都沒輸嗎？”花夕子驕傲的問道。
    貌似花夕子也輸過一次。
    “那是我故意演出來的。”花夕子解釋，“因為我預知到了你即將脫單的情景，所以才提議真心話大冒險，小楊，你不好好感謝我為你出謀劃策，還嫌棄我，缺不缺德你？”
    那天確實多虧了大家對賀嵐的拷問，然後把自己逼得狗急跳牆，吃水不忘挖井人，說道：“好吧，訛詐成功，說，什麼事？”
    花夕子滿意的點頭，從手機裏麵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姑娘瓜子臉，杏核眼，小巧的鼻子，白嫩的皮膚，是個美女。
    “我有對象了，花姐！”
    “這是我發小，可惜，已經死了！”
    楊無欺住了嘴。
    “他比你大幾歲，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三年前，有一個女同學從你們學校圖書館墮樓身亡？”
    楊無欺一聽就知道是哪件事，當年，他剛進校門，就聽到了這個新聞，一個學姐在即將畢業的時候，從圖書館最高層跳了下來，當場斃命，校方迅速封鎖消息，想把影響降到最低，可是各種小道消息還是不脛而走，有說是為情所困，有說是論文沒過，還有說是抑鬱症，各種說法沒辦法求證，但是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是男朋友移情別戀，想不開就尋了短見，時間一長，人們也就淡忘了這件事情。
    一個如花似玉的鮮活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她叫吳佳佳，從小就成績優秀，官方給出的結論是自殺，可我。。。”
    “你不相信？”楊無欺問。
    “是的，我不相信。”
    “為什麼？”
    花夕子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繼續說道：“我出身玄卦門，給人算命看相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準確，可是也不至於走眼至此，我給佳佳看過命格，是個多福多壽的命格，不是英年早逝的命格，更加不是自行了斷的下場，佳佳成績好，人也漂亮，追她的男孩海了去了，前途一片光明，我想不通她為什麼會自殺！”
    楊無欺有看了一眼照片，忽然覺得有點眼熟，這個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那裏呢？
    楊無欺猛然睜開靈眼，好像鱷魚浮出了水麵，花夕子嚇了一跳，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大神和別人不太一樣，可是冷不丁的和第三隻眼對上眼神，花夕子一下子不太適應。
    楊無欺的記憶不斷的回溯，這個女生，是在哪裏見過？是在上班以後，還是在上學的時候，是在學校的食堂還是去上課的路上。。。。
    忽然，靈光乍現，一個場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長，是畢業那天，拍畢業照，自己暈倒的那天，他看到了這個照片上的女生，吳佳佳，就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