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19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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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老師沒給楊無欺過多時間糾結自己如何從直男自行掰彎成了gay,追上門來的姑娘,最能讓男人城門失守。楊無欺遠遠的看見師兄和小李老師說著什麼,小李老師說的情真意切,動情的時候似乎還眼含淚水。
這是怎麼了?是被愛情感動的稀裏嘩啦,還是被師兄甩了以後痛哭流涕?總共也沒認識幾天,怎麼就這麼深情?
賀嵐從自己的車裏抽出兩張紙巾給小李姑娘擦眼淚,果然哭了!!
小李姑娘擦了眼淚,順勢依靠在賀嵐的肩膀上,這還了得?!
綠茶,絕對的綠茶,楊無欺自己也是男的,男人的通病就是無法做到坐懷不亂,美女投懷送抱,半邊骨頭都酥了,能忍住的都是能扛過酷刑的英雄,總之不能忍。
禮堂裏麵人聲嘈雜,楊無欺扯著嗓子喊道:“師兄。。。。”
陳緣一把扯住楊無欺的脖領子,拎小雞一樣的拎回了禮堂:“兄弟,等你照相呢!”
楊無欺再一回頭,師兄的大G一騎絕塵,隻留下一團尾氣。
拍的哪門子的照片啊?楊無欺無奈,隻能三步一回頭的回到大廳,擺出了職業假笑,配合新郎新娘拍完了一張又一張。
終於熬完了婚禮,楊無欺撥通了師兄的電話,電話裏麵傳來了“用戶正忙,稍後再撥”的提示音,楊無欺心急火燎,腦補了一出師兄因為沉迷酒色而忘乎所以的香豔大戲,而後強迫自己把這種想法從腦子裏甩了出去,打不通師兄的電話,就隻能打小李老師的電話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楊無欺事先準備,從老媽的手機裏翻出了小李老師的電話號碼存好,本想從她的社交平台探究一下此女的品性,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電話接通,小李老師的鼻音有些重:
“你好,哪位?”
“小李老師,我是楊無欺,請問我師兄在你旁邊嗎?”
賀嵐接過電話,有點驚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電話都已經打到別人那裏來找他了。
昏君,有了姑娘,師弟都不理了。楊無欺頓時心頭酸澀,打翻了醋缸。
“沒什麼,師兄,就是那個,婚禮結束了,我想找你彙報點情況。”楊無欺臨時胡謅了一個理由,“挺著急的,我好幾宿沒睡好覺了。”
賀嵐本來想說要是不急的話,晚點再說,一聽師弟失眠了好幾天,改口說道:“你到彌江道34號來。”
楊無欺心頭放鬆,師兄讓自己去找他,那他和小李老師就不可能當著自己的麵你儂我儂,還好,沒到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時候。
彌江道34號,是一個很久以前沿用下來的碼頭的名字,後來時代變換,經濟發展,人口遷移,彌江道34號附近人口寥落,成了一個廢棄的碼頭。
天海一色,楊無欺遠遠地看見賀嵐身姿挺拔,立在碼頭,眺望大海,身邊是小李姑娘,他正蹲在地上燒著什麼東西。
海風吹動賀嵐師兄的發絲和襯衫邊緣,楊無欺跑過去,動情的喊了句:“師兄!!”這時候,他才發現,小李老師的麵前是一個火盆,裏麵是正在燃燒的冥紙,大白天的,在海邊拜祭誰呢這是?
賀嵐看見楊無欺從一臉的燦笑變成了驚訝,輕輕把他攬到身邊,低聲說道:“小李老師在拜祭自己的學生。”
楊無欺閉上嘴巴,臉上因為看見了師兄而蕩漾起的笑意勉強收起,賀嵐心裏奇怪,這桃花一般的麵容,怕不是見到初戀情人了吧。
天海一色,楊無欺乖乖的站在師兄身邊,靜靜地等著小李老師燒化紙錢,一陣微風拂過,火盆裏麵的灰燼有一些被被揚到了空中。
又一陳海風吹過,比剛才稍大一點,不隻是空中,還有一部分吹入了海麵,隨著海浪飄遠。
楊無欺突然感到腦門上的靈眼不太對勁,剛才隻是隱隱有些灼痛,這會已經火燒火燎。
海浪猛烈拍擊礁石,濺起高漲的浪花,海風呼嘯,吹得小李老師的頭發四散飛揚。
楊無欺知道這裏來了不速之客,他撥開頭上的發帶,雙目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他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烏泱泱的一片鬼魂爭先恐後的從海裏鑽出,向碼頭湧來。
楊無欺此時額頭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灼痛感從腦門一直蔓延到四肢,粗略估算一下,這裏的亡魂有三十餘個,這難道就是小李老師正在拜祭的人?這些亡魂渾身濕淋淋的,頭發衣服全部貼在身上,臉色慘白且浮腫,是典型的水鬼。
手心傳來溫暖的溫度,賀嵐攥緊了他的手,溫柔的示意他“沒關係,別怕”。此時的賀嵐同樣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壓迫帶來的窒息感,他拿出眼鏡戴上,金絲邊眼鏡看著有一股正人君子包裝下的衣冠禽獸的感覺,要不是現在時候不對,楊無欺很想把師兄胸前的襯衫扯開,看看裏麵的光滑胸肌。
蜂擁而來的水鬼似乎是聽到了某種召喚一樣,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模糊,都朝著小李老師湧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這些亡魂對動輒十幾個零的天地銀行貨幣似乎並不感興趣,他們的目標是小李老師。
黑壓壓的一片亡魂生出蒼白浮腫的手臂,身上淋漓的海水不斷散發出獨屬於鬼的氣味。
楊無欺一時情急,高聲喊道:“喂,你們要幹什麼?還不退下!”
他額上的鮮紅印記此時灼熱無比。
這一喊吸引了亡魂的注意,於是改變目標,逡巡著向楊無欺包圍而來,臉上寫滿驚奇和貪婪。
出來參加婚禮,沒想到還要兼職法師,楊無欺沒帶著法器和符籙,一時折手。
正當這時,隻聽砰砰兩槍,兩個冰子彈帶著旋風,射向群鬼,群鬼被這符水凍成的子彈震懾,發出尖銳的嚎叫,被射中的兩隻鬼魂,痛苦的哀嚎。海麵刮起了銳嘯的風聲。
小李老師驚魂未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恐而焦灼,躲到了賀嵐身後。
冥幣化完,群鬼退散,悻悻而歸。
驚魂甫定,小李老師對賀嵐說道:“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看不見的事情,幸虧你們在這裏,否則,我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我實在太想為他們做點什麼,所以就隻能麻煩你們。”
楊無欺受之有愧,他可不是小李老師萬不得已請求來的,他是死皮賴臉非要跟來找師兄的,想著剛才還因為怕那倆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親密約會而忐忑的心,這會稍稍放下,誰家約會也不會來燒紙不是的。
賀嵐開車把無欺和小李老師載回市內,選了一家咖啡廳,小李老師喜歡這裏,女士的意見,賀嵐一向尊重。隻是當服務生問他們想要什麼咖啡的時候,其他兩個人都選了冰美式,賀嵐卻果斷的點了一杯熱茶。
小李老師問道:“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賀嵐搖頭:“睡不著覺,上頭。”
沒和咖啡館要枸杞和大棗就算是不錯了。
楊無欺不知不覺開啟了一項狗腿的潛質,改口說道:“我也要熱茶!”
言歸正傳,賀嵐先做鋪墊:“小李老師說這幾天都睡不好就是因為想去祭拜大海?”
小李老師現在的情緒已經平複很多,說道:“我是初中老師,我教的第一屆孩子今年正好高中畢業,第一屆學生嘛,印象總是比較深刻的。”
小李老師所在的學校是一所十二年一貫製的學校,小學、中學、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直升,小李老師在初中部教書。
“他們出什麼事了?”楊無欺忍不住問道。
小李老師深呼吸,慢慢說起,講起了她最近的遭遇,原來,小李老師教的第一屆同學,除去出國的、轉校的,還剩下三十一個人,今年6月正好考完大學,準備升入大學,這些孩子從小學一年級起就是同學,關係和感情都很親厚,於是高中畢業後,就一起相約出海遊玩,全班三十一個同學包下了一個遊船,把船開出了大海,沒想到,遊船出了問題,船上三十一個同學,一位老師,還有一位駕駛員全部喪命於海中。
楊無欺恍然想起,暑假的時候,好像在電視上聽說過這個新聞,隻是後來就沒有再跟蹤報道了。
“學生們出了事,你一定很不開心。”賀嵐說道。
小李老師有點哽咽:“是的,不僅是我曾經的學生們,還有他們的高中班主任淩老師,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同學,畢業以後來到同一家學校任教,我在初中部,他在高中部。”
楊無欺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曖昧,既是同學又是同事,這樣的關係必定超乎尋常的鐵磁,於是說道:“他們的事故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小李老師重情重義,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保重自己。”
小李老師喝口咖啡,說道:“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這些日子,我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不斷的徘徊同學們的樣子,不僅是同學,還有淩老師,音容笑貌和生前的時候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和微笑的角度都是清晰的,因為太過清晰,我甚至分辨不出來是不是夢,醒來的時候,總是被嚇得一身一身的冷汗,我害怕,又不敢一個人去,我尋思警察的陽剛之氣應該很重,所以才壯著膽子來請賀嵐陪我一起。”
“夢裏的他們可曾和你說過什麼?”賀嵐直接開口問道。
說道這裏,小李老師忽然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說道:“就是這個原因,本來,我也應該在那條船上的,淩老師還有同學們都邀請我一起去畢業旅行,我本來答應了,可是出發的前一天,我突發闌尾炎,住院手術,就讓淩老師帶著同學們出海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