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張進濤的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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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西巴斯沉重墜地的悶響,如同喪鍾般敲擊在張進濤的心頭。他躺在淺坑中,周身白煙嫋嫋,焦黑的皮膚開裂,暗紅的血液凝固,那雙曾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睛緊閉,氣息微弱得幾乎感知不到。
感受到西巴斯那飛速流逝、瀕臨熄滅的生命體征,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燒髒腑的焦躁與暴怒瞬間衝垮了張進濤一直維持的冰冷外殼!他體內那股沉寂了片刻、源自多次吞噬與共生而積累的龐大惡魔本源,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轟然沸騰、失控!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混合著痛苦與極致憤怒的低吼從張進濤喉嚨深處迸發!他周身皮膚瞬間變得赤紅,仿佛有熔岩在血管中奔騰!劇烈的能量奔湧讓他渾身散發出驚人的高熱,周圍的空氣都因高溫而扭曲起來!一直艱難抵抗的壓製力場,在這股由內而外的狂暴能量衝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哢嚓……轟!”
困鎖他已久的壓製法陣,在這內外交攻、時機恰到好處的全力衝擊下,徹底崩潰瓦解!
幾乎在法陣破碎的同一瞬間——
籠罩在張進濤體外、由西巴斯拚死撐起的那個暗紅色惡魔護罩,也因主人的重創而閃爍了幾下,如同風中殘燭般,無聲無息地消散了。失去了最後的遮蔽,張進濤的身影徹底暴露在結界之內,也暴露在結界外所有敵人的目光之下。
然而,此刻的張進濤,已不再是那個被壓製的囚徒!
就在護罩消失的刹那,張進濤的身影動了!
沒有蓄力,沒有征兆,他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弓彈射而出,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模糊流影,以遠超之前西巴斯和暮正人對抗時所展現的、近乎瞬移般的恐怖速度,悍然撞向了籠罩天地的“縛魔之淵”結界!
“噗——嗤啦!!!”
那足以困住高階惡魔親王的強大結界,在這道凝聚了極致速度與狂暴力量的衝擊下,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輕易貫穿、撕裂開一個大洞!張進濤的身影去勢不減,直接從結界內部衝出,目標直指懸浮於半空、正在引導著“天誅”餘威的帝國大法師!
那名大法師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腰間一涼,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自己的下半身還懸浮在原處,而上半身卻已分離,視野正在天旋地轉……張進濤的身影與他交錯而過,其手臂如最鋒利的神兵,直接將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大法師從腰部攔腰斬斷、徹底貫穿!
鮮血與內髒碎片如同暴雨般潑灑而下!
秒殺!真正的瞬殺!
這駭人的一幕,讓結界內外所有目睹者的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和宕機狀態!太子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恐!那些正在歡呼的帝國士兵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祭司行會牆頭上的人們更是駭得魂飛魄散!
然而,殺戮才剛剛開始!
張進濤根本沒有絲毫停頓!他的身影在貫穿大法師後,於半空中違背物理定律般猛地折轉,如同死神揮舞的鐮刀,衝向了下方那五百名因主持“天誅”大陣而魔力消耗巨大、正處於短暫虛弱和震驚中的帝國精英法師方陣!
快!快到了極致!
在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術士自己都還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一秒之內!張進濤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龐大的法師方陣中極速穿梭、閃爍了無數次!
每一次閃爍,都帶起一蓬淒豔的血花和一聲短促到幾乎聽不見的慘叫!
頸骨斷裂的脆響!心髒被掏出的悶響!頭顱被拍碎的爆響!……無數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因為幾乎在同一瞬間發生,竟然重疊成了一聲漫長而恐怖的、令人頭皮炸裂的“噗嗤——哢嚓——轟!”混合音效!
一秒!僅僅一秒!
當張進濤的身影最終停在方陣邊緣,緩緩轉過身時……
他身後,那原本整齊肅穆的五百人法師和三百人術士方陣,已然化為一片修羅地獄!殘肢斷臂四處飛散,內髒碎片鋪滿地麵,滾燙的鮮血如同溪流般汩汩流淌,彙聚成一片驚心動魄的血泊!整整五百名帝國耗費無數資源培養的精英法師和三百名術士,在短短一秒鍾內,被屠戮殆盡,無一生還!
靜!死一般的寂靜!
結界內外,時間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這超越理解極限的、純粹而高效的殺戮速度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因為速度太快,結界內外產生了音爆!張進濤的體表溫度也因為和空氣的劇烈摩擦已然飆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他身上那件殘破的衣物瞬間化為飛灰,裸露的皮膚表麵,竟然“轟”的一下,自行燃起了一層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黑色火焰!
這火焰並非凡火,它無聲燃燒,卻散發著令人靈魂戰栗的極致高溫與毀滅氣息!無數條黑色的火蛇纏繞在張進濤的體表和周遭空間,瘋狂舞動,將他映襯得如同一尊從九幽地獄踏出的滅世魔神!空氣被灼燒得噼啪作響,空間都微微扭曲,他腳下的大地迅速焦黑融化,化為熔岩!
黑色火蛇肆虐戰場,所過之處,那些法師的屍體、鮮血、甚至他們掉落的法器,都在瞬間被汽化、湮滅,連灰燼都未曾留下!
張進濤屹立於血海與黑炎之中,緩緩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眸子此刻已然化為兩團燃燒的黑色深淵,無情地鎖定了遠處車輦上,那個早已嚇得癱軟在地、褲襠濕透的帝國太子——唐善才!
複仇的火焰,已然燃起!而祭品,將是這整支帝國大軍!
屹立於血海與黑炎之中的張進濤,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黑色火焰,死死鎖定了遠處車輦上那個癱軟如泥、醜態百出的帝國太子唐善才。無盡的殺意與暴怒在他心中燃燒,此刻,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進行徹底的清算與複仇!
他的身影再次動了!纏繞周身的黑色火蛇狂舞,將空氣灼燒得噼啪作響!他如同瞬移般掠過滿是屍骸的血泊,所過之處,地麵融化,萬物汽化,瞬間便出現在了那架華麗的太子車輦之前!
車輦周圍那些忠心耿耿的皇家侍衛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們剛一靠近,便被張進濤周身肆虐的黑炎瞬間吞噬,連人帶甲化為縷縷青煙,連慘叫都未能發出!
太子唐善才嚇得魂飛魄散,褲襠徹底濕透,涕淚橫流,徒勞地向後蜷縮,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嗚咽和求饒。
那四名主持“縛魔之淵”結界、此刻已因反噬而氣息萎靡的老術士,眼見太子危在旦夕,強撐著想要施展最後的手段護駕。然而,他們的法術剛一凝聚,張進濤隻是冷漠地朝他們所在的方向張開五指,猛地一握!
一股無形卻恐怖至極的吸力驟然爆發!那四名老術士連同車輦上的太子,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咽喉,身體劇烈地抽搐、幹癟下去!他們體內的生命精氣、靈魂能量、乃至修為一生的魔力,如同決堤的洪流般不受控製地離體而出,化作四道渾濁的能量流,瘋狂地湧入張進濤的掌心!
“呃啊啊啊——!”淒厲短促的慘叫戛然而止。
短短一息之間,帝國太子唐善才連同那四名實力深不可測的老術士,竟被硬生生吸榨成了五具皮包骨頭、麵目扭曲的幹屍!他們的生命和力量,成為了滋養張進濤體內那沸騰惡魔本源的養料!
隨手將五具幹屍如同垃圾般震成齏粉,張進濤周身的黑炎似乎更加洶湧了幾分。他緩緩轉過身,那雙燃燒的黑色眸子掃向戰場。
大仇得報的快意並未持續多久。幾乎在太子斃命的瞬間,張進濤的心神立刻沉入體內,急切地感知著那與他有著特殊聯係的共生存在——西巴斯。然而……
一片死寂。之前那微弱如風中殘燭的氣息,此刻徹底消失了。無論他如何催動感知,如何呼喚那源自同源惡魔的共鳴,都再也感知不到西巴斯絲毫的生命跡象。
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茫與冰冷的暴怒,取代了之前的焦躁,席卷了張進濤的內心。西巴斯……難道真的為了救他,徹底燃盡了一切?
然而,戰場形勢的詭異變化,容不得他沉浸在情緒之中。
預想中太子斃命後帝國大軍應有的崩潰、混亂、潰逃並未發生。相反,那些目睹了太子和法師團被瞬殺的帝國士兵,在經曆了最初的死寂和驚恐後,竟然以一種令人心悸的、近乎機械般的冷靜,開始了行動!
沒有喧嘩,沒有慌亂。各級軍官冷靜地發出指令,龐大的軍團如同一個精密的整體,開始以整齊的隊列、沉穩的步伐,交替掩護,向著來時的山路緩緩撤退!陣型保持得極其完整,仿佛最高統帥依舊在發號施令,仿佛太子的死亡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這種反常的、極度紀律性的反應,讓彌漫戰場的血腥與恐怖氣氛,陡然增添了一層更深沉的詭異與寒意!帝國軍隊,遠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他們似乎有著更深層的指揮體係,或者……太子的死,本就在某種預料之中?
張進濤眼中的黑炎劇烈跳動了一下。他絕不允許這些侵犯者如此輕易地離開!尤其是,在西巴斯可能因此而隕落之後!
“想走?”他發出一聲冰冷的低語,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燃燒的黑炎流星,以恐怖的速度直接衝向了帝國大軍撤退序列的最前沿!他要以最狂暴的姿態,截斷這支大軍的退路,將他們徹底埋葬在這片山巒之中!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撞入撤退軍陣最前方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一道凝練至極、速度快到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純白色激光,毫無征兆地從軍陣中驟然射出!它無聲無息,卻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極致危險與毀滅氣息,精準無比地預判了張進濤的衝刺軌跡,直射他的心髒要害!
這股力量的層次,遠超之前的所有敵人!甚至讓周身黑炎燃燒的張進濤,都感到了致命的威脅!
千鈞一發之際!張進濤野獸般的戰鬥本能發揮了作用!他在高速衝刺中,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態,強行扭曲身體,向側麵猛地偏轉!
“嗤——!”
那道純白激光幾乎是擦著他的肋下掠過!即便沒有被直接命中,那激光所蘊含的恐怖能量餘波,依舊將他體表肆虐的黑炎撕裂開一道口子,並在其下的惡魔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焦灼的痕跡,傳來一陣刺骨的灼痛!
張進濤的身影被迫停滯下來,落在一塊巨岩之上。他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肋下那道細微卻真實存在的焦痕,然後猛地抬起頭,燃燒的黑色瞳孔銳利地掃向白光射來的方向,眼中首次露出了凝重與極度警惕的神色。
張進濤肋下傳來的刺骨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那純白激光中蘊含的毀滅性能量遠超之前任何攻擊,甚至讓他體表的黑炎都為之震蕩。他猛地抬起頭,燃燒著黑炎的雙眼銳利地掃向激光射來的方向——在帝國軍陣中央,一個身影緩緩走出,周圍士兵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顯露出那人的全貌。
那人身著一套精致的帝國將官製服,肩章閃耀著皇室徽記,但臉上卻帶著一絲複雜而疲憊的神情。張進濤瞳孔一縮——那是唐燃!帝國皇子唐燃。
“唐燃?”張進濤的聲音沙啞,帶著難以置信。周身的黑炎似乎因他的情緒波動而搖曳不定,殺戮的**稍稍緩和,被突如其來的震驚取代。
唐燃點了點頭,放下冒煙的手。
“張進濤,停手吧!”他的聲音平靜卻有力,穿透戰場的喧囂,直接傳入張進濤耳中:“這場屠殺該結束了。”
一瞬間,張進濤的思緒飛回了綠溪城——那座被災難籠罩的城市,他們一起被卷入了大祭司洪翻的陰謀,麵對安眠會社和惡魔撒巴斯的威脅。唐燃雖然傲慢自私,但在關鍵時刻展現了責任感和勇氣,他們曾彼此信任,共同對抗邪惡,甚至唐燃在最後時刻選擇作為一個可靠的朋友。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緩和了張進濤心中的暴怒和複仇**。
“為什麼?”張進濤問道,黑炎漸漸收斂,但警惕仍未完全消失:“你怎麼在帝國軍裏?”
唐燃深吸一口氣,示意周圍的軍隊繼續有序撤退動作。
“我隻是隨軍而來”,他目光堅定,語氣誠懇:“唐藝是我的妹妹,她不該被卷入權力鬥爭。我以皇室榮譽起誓,我不會帶走她,她已經安全了,留在該留的地方。”
張進濤沉默了片刻,盡管太子的死亡是咎由自取,但唐燃的介入讓局勢有了轉機。
“太子之死是他挑釁在先,才導致這一切。”唐燃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繼續製造傷亡已經沒有意義,你是時候息怒了。”
張進濤周身的黑炎徹底熄滅,他恢複了人形,站立在焦土之上,血泊和屍體環繞著他,但他的心已平靜下來。他看著唐燃,緩緩點頭:“走吧,唐燃。但記住,如果帝國再犯,我不會留情。”
唐燃微微頷首,轉身指揮軍隊加速撤退。帝國軍如潮水般退去,秩序井然,仿佛太子的死亡從未發生,顯示出帝國軍隊的深層紀律和唐燃的指揮能力。
張進濤望著遠去的軍隊,心中湧起一股空虛和哀傷。他低頭看向西巴斯墜落的淺坑,裏麵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