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被迫加入尤氏家族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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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腳踏實地的觸感傳來,隨之而來的是荒野特有的、混合著泥土與腐植氣息的微涼空氣。
張進濤晃了晃頭,迅速驅散了空間轉移帶來的短暫不適,銳利的目光立刻掃視四周。
眼前是一片略顯荒蕪的丘陵地帶,草木稀疏,地麵溝壑縱橫。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腳下那片明顯不同於周圍的、仿佛被巨力翻犁過的土地。大片大片的土壤呈現不自然的黝黑與鬆散,零星可見一些破碎的磚石和朽木裸露在外,甚至還能隱約辨認出曾經是墓道結構的殘垣斷壁。
“這裏……是那個國王級古墓的上方?”張進濤心中一凜。記憶瞬間被拉回那個充滿地下巨鼠、亡靈法師和恐怖巨獸的夜晚。尤氏家族的士兵、冒險家協會的成員、還有那頭由無數屍骨和觸手構成的怪物……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如今,古墓已然徹底坍塌暴露,像一道巨大的傷疤烙印在大地上,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他沒有過多停留憑吊,迅速辨明了方向。遠處,丘城那依山而建的、宛如皇冠般的輪廓在薄暮中清晰可見。一條被車馬行人長期踩踏形成的土路,蜿蜒著通向城池的北門。
沒有絲毫猶豫,張進濤邁開步伐,沿著土路快速前行。他需要盡快潛入丘城,摸清現狀,找到唐藝公主的下落。皇帝的命令如同利劍懸頂,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越是靠近城池,空氣中那種緊張的氛圍就越是明顯。路上幾乎不見尋常商旅,反而偶爾能看到一些行色匆匆、麵帶憂色的當地農夫,或是零散穿著簡陋皮甲、像是臨時征召的民兵模樣的人。城牆上巡邏士兵的身影也遠比記憶中密集。
不多時,丘城那高大卻略顯斑駁的北城牆已近在眼前。城門洞開,但門口卻設下了臨時的關卡,十餘名手持長矛、腰挎短刀的士兵分列兩側,一名穿著低級軍官服飾、麵色嚴肅的征兵官員正坐在一張木桌後,目光如鷹隼般打量著每一個試圖進城的人。
張進濤壓低了些許帽簷,混在幾個推著獨輪車的農夫身後,試圖不動聲色地通過關卡。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潛入和偵查,而非硬闖。
然而,就在他即將穿過士兵隊列的瞬間——
“站住!”那名征兵官員猛地抬起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他,“你!對,就是你!看你這身板,是個當兵的好料子!過來登記!”
張進濤心中一沉,腳步卻未停,隻是含糊地應道:“軍爺,我隻是個行路的,進城探親。”
“探親?”軍官冷哼一聲,站起身,繞過桌子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張濤。張進濤雖然穿著普通,但挺拔的身姿、沉穩的氣度以及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曆經生死磨礪的銳利眼神,與尋常百姓截然不同。“哼,少廢話!尤氏正值用人之際,所有適齡健壯男子,皆有守土之責!看你腳步紮實,眼神有光,絕非普通路人!過來,姓名,籍貫!”
說話間,兩側的士兵似乎收到了暗示,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長矛的矛尖雖未直指,但那戒備的姿態已然明顯。
張進濤暗叫不妙。他沒想到尤氏家族的征兵已經到了如此強硬甚至可以說是蠻橫的地步,連普通路人都不放過。一旦被登記在冊,身份很可能暴露,屆時別說營救公主,自身都難保。
“軍爺,實在抱歉,家中確有急事。”張進濤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側身從包圍圈的縫隙中擠出去,“待我處理完家事,若有機會,定來投軍。”
“想走?”軍官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攔住他!此人形跡可疑,恐是帝國細作!”
這一聲喝令如同信號,原本隻是隱隱包圍的士兵們立刻挺起長矛,徹底封死了張進濤的所有退路,鋒利的矛尖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張進濤眼神驟然冰冷。他環視四周,大腦飛速運轉。硬闖?以他如今的力量,解決這十來個普通士兵並非難事。但一旦動手,必然打草驚蛇,整個丘城都會立刻進入高度戒備狀態,營救任務將難上加難。可不闖,難道真要束手就擒?
鋒利的矛尖幾乎要抵到胸前,身後傳來巡邏隊急促逼近的腳步聲。電光火石間,張進濤腦中念頭飛轉。硬闖,代價太大,不僅會立刻暴露,更會讓他營救公主的任務從一開始就陷入絕境。
就在士兵們準備一擁而上的瞬間,張進濤忽然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臉上刻意繃緊的肌肉也放鬆下來,甚至擠出了一絲略顯無奈和認命的表情。
“軍爺息怒!軍爺息怒!”他抬起雙手,作投降狀,語氣也變得順從,“小的……小的隻是怕吃苦,並非細作。既然家族需要人手守城,我……我參軍便是!”
那征兵官員狐疑地打量著他突如其來的轉變,但見他態度服軟,周圍的緊張氣氛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軍官冷哼一聲,似乎對“怕吃苦”這個理由頗為不屑,但也懶得深究,隻要目的達到就行。
“哼,算你識相!”軍官朝桌子那邊努了努嘴,“過去!姓名,籍貫,按手印!”
張進濤依言走到木桌前,目光快速掃過那張粗糙的征兵登記表。他略一沉吟,隨手寫了一個常見的假名和遠離帝都的行省籍貫,然後在那份強製服役的契約上按下了手印。
按下手印的瞬間,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一來,至少能光明正大地進入丘城,之後再找機會脫身便是。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剛按完手印,那名軍官便一把抓過契約紙,滿意地瞥了一眼,隨即對旁邊的士兵一揮手:“帶走!直接送到城外新兵營,嚴加看管,即刻開始基礎操練!”
“什麼?現在就去軍營?”張進濤一愣,“軍爺,我還沒進城……”
“進城?”軍官不耐煩地打斷他,“現在是非常時期,所有新征募的兵員一律先集中受訓!等你什麼時候學會怎麼拿矛、怎麼列隊了,再說其他!帶走!”
不等張進濤再分辯,兩名士兵便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雖然不是非常用力,但那意思很明顯——不容反抗。他被半推半搡地帶離了北城門,並非進入城內,而是沿著城牆根轉向了城外不遠處一片新開辟的、布滿帳篷和簡易柵欄的營地。
營地裏塵土飛揚,呼喝聲不絕於耳,大量和他一樣被征召來的新兵正在一些老兵和教官的嗬斥下,進行著枯燥而嚴格的隊列和武器操練。張進濤的心沉了下去,他沒想到尤氏家族的備戰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對新兵的控製如此嚴格,竟然連城都不讓進就直接投入了封閉訓練。他的潛入計劃還沒開始就幾乎夭折。
他被粗暴地推進一群正在練習挺刺的新兵隊伍裏,一名麵色凶悍的教官立刻將一杆粗糙的長矛塞進他手裏,嗬斥著他跟上動作。張進濤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焦躁,機械地模仿著周圍人的動作,目光卻在不露聲色地掃視整個營地,尋找著任何可能利用的漏洞或時機。
訓練枯燥而疲憊,時間仿佛過得極慢。直到夕陽西下,操練才暫時告一段落。新兵們被允許原地休息,領取簡陋的晚餐。
就在張進濤蹲在角落,一邊啃著硬邦邦的麵餅,一邊思索夜間潛逃的可能性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隻見一名穿著尤氏低級貴族服飾、神色略顯疲憊但目光銳利的男子,在幾名隨從的簇擁下巡視營地。
當那名貴族的目光掃過張進濤所在的方向時,他的動作猛地頓住了。他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的驚訝和難以置信,甚至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張進濤也認出了來人——正是在綠溪城邊境客棧有過一麵之緣,後來又在丘城有過短暫交集的店家,同時也是擁有男爵爵位的樸賢樹!
樸賢樹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驚訝、疑惑、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很快恢複了鎮定,對身邊的隨從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徑直朝著張進濤走了過來。
“你!”樸賢樹指著張進濤,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威嚴,“對,就是你!跟我過來一趟!”
周圍的士兵和新兵都投來好奇或敬畏的目光。張進濤心中念頭急轉,不確定樸賢樹此舉是福是禍,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他沉默地站起身,跟在樸賢樹身後。
樸賢樹沒有多言,領著他穿過營地,來到一頂相對寬敞、布置也稍好一些的帳篷前——這顯然就是他在這個臨時軍營的“辦公室”。
“你們在外麵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樸賢樹對隨從命令道,隨後掀開帳簾,對張進濤使了個眼色,“進去。”
張進濤彎腰走進帳篷,帳簾在他身後落下,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帳篷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樸賢樹猛地轉過身,之前那副故作威嚴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壓低的、近乎氣聲的急促問話,眼中充滿了驚疑:
“張進濤男爵?!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成了我手下的一個新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