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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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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荔與竺謠修整過後,雙雙下了樓,按著計劃當是兵分兩路,焦荔卻怔怔地跟在竺謠後麵。
    “喂,”竺謠把他往後一推,“還想那個人呢?”
    焦荔回神:“處處透著奇異。”
    “仙長讓遠離,我們聽著便是,反正你這榆木腦袋也琢磨不來的。”
    “師妹,我是不是你師兄?”焦荔不滿被實打實地嫌棄了。
    “不排除是假的。”
    “怎麼跟師兄說話呢!”
    “任務要緊,你的路在那邊~”
    竺謠果斷揮別,撇下心碎少男,狀似漫無目的地走街串巷,四處向商販試探問詢複生之法,然而毫無頭緒。
    直至碰到一個戴著渾脫帽的西部大齡妖,他撚了撚公羊胡,覷竺謠半晌,兩對尖耳朵豎得筆挺,偷聽到隻言片語,倏地精神抖擻,把她招呼過來:“哎哎哎,姑娘、姑娘,我這兒什麼奇貨都有,來看看啊!”
    被撬了客的商販瞬間呲牙炸尾,公羊胡撈起皮囊扔過去,雙手合十:“兄弟!請你喝自家羊奶酒,鮮得很,讓我一下嘍,實在不行談下來你五五分?”
    貓妖接過酒囊,冷哼道:“我六你四。”
    “也成,”公羊胡忍痛應下,轉頭看向站近的竺謠,神秘兮兮:“姑娘求長生?還是複生?”
    竺謠差點沒接上戲,反應過來也壓低了聲:“你這兒什麼都有?起死回生也做得?”
    “不騙您,除了仙府冥司在下闖不過,北雪域、南荒地那都留了足跡,商路鋪遍五湖四海,沒有在下應不來的客。”
    聽這番長篇大論,竺謠細細琢磨,他好像什麼也沒答,最大的作用就是令人信服。
    “要多少顆石頭?”
    “談那個就俗了,”公羊胡一擺頭,眼裏呼出直扣心門的蠱惑:“其實對您來說不難,隻要零碎的夢,就夠了。”
    “夢?說清楚些。”
    “我要兩眼窺向您的識海,拿走您自出生以來一半的夢境,放心,我遠沒有強行破入的本事,決計不會帶來其他損傷。”
    竺謠擰眉,就是因為太容易,才更令人生疑,她猶豫著開口:“聞所未聞,也太匪夷所思,我總需要有人替我護法。”
    “理解理解,這點沒什麼,”公羊胡哈腰笑起來:“我照舊原地等您,隨時過來就好,怎麼樣?”
    竺謠折返客棧,敲了兩下晏引棲的房門,半晌未聽見動靜,徑自推開一看,屋裏哪還有影子?
    倒是桌麵上壓著道符紙,她剛移開茶盞,焦荔恰好急急趕回來。
    “仙長何處去了?”
    竺謠向他甩了甩手中符籙,隨後浮空燃作灰燼,晏引棲的聲音便傳開:“我有樁要緊事,你們先自休息片刻。”
    焦荔說起在市中遇到的奇貨商販,卻是與那公羊胡近乎相同的路數,二人眼神一對,彼此讀出了躍躍欲試。
    “深入敵營……再探?”焦荔搓手。
    “正合我意!”竺謠等來這句話,當下調頭,又領他混入街市裏。
    半刻鍾前。
    晏引棲如常打坐,不料元神中的小人隱隱躁動起來,灼熱漸自靈台延伸至四肢百骸,小人兒被燙得打滾,蜷起身子細聲啜泣。
    心口仿若火裏浸油,倘有雪水滴落,也要瞬息蒸騰,細密的汗珠綴在鼻尖,晏引棲難耐地鬆出熱息,自靈戒中喚出一顆冰棱,包裹在手裏,不斷汲取氤氳的冷氣。
    與此同時他攤開右掌,追蹤印紋乍現——魘魔每有異動之兆,必予示警。流光懸於上方,金絲徐徐鋪開,縱橫交錯,勾織一道清晰的路線。
    晏引棲旋即拂袖而離。
    妖市本為妖界中的荒地,城牆之內繁華如許,城牆之外仍是廢墟一片,幾乎沒有生靈會踏足,除了打架打到那兒的。
    既無巡邏衛兵管束,交起手來便是生死不論,五十年間,殘垣斷壁中堆砌了各種形狀的骸骨。
    晏引棲環視四野,不留神踩上年久風幹的手骨,隻聽“哢嚓”一聲,他移步向座落正中的石砌廢墟,那處占地相對廣闊,應是妖部族的領頭居所,長草叢生,最宜容身。
    可是靜悄悄地,無有異常。
    狐疑間,冷兵相接之聲高竄,又靜止一刹,聞有重物撞在巨石上,北麵危牆四崩五裂,伴著地動轟隆,飛塵鬥亂。
    晏引棲提氣追過去,就在這片晌功夫,塌陷的亂石被拱起,而後猝然爆開,朝八方刺去,他豎劍來擋,動蕩中瞥見個高頭大馬的男人——
    斬丘從廢墟中爬出來,石頭自他背間簌簌落下,跟小孩子打偏的彈丸沒差,仿佛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裏。
    可惜,全然是裝出來的淡定。雖然這痛感對大魔來說不過是撓癢,但臉上滑落的血跡時刻提醒他是如何備受羞辱。
    “阿奇烈!我艸你祖爺爺的,老子今日和你不死不休!”斬丘說著掄起板斧衝近,騰躍劈下。
    罡風鼓弄勁衣,阿奇烈扯開唇角,含嘲帶諷地嗤了記,正欲閃步,先行讓開這裹挾憾山之力的斧勢,卻無意瞥見危牆之外的身影,他眸光一動,轉足迎斧直上。
    不偏不倚,擦著斧身外三寸滾落。
    斬丘坐上左護法並非單靠忠心博取,斧頭上外泄的魔氣都夠旁人喝一壺。阿奇烈暗暗調息,冷汗流得不已,青色脈絡攀爬過手腕。
    斬丘:……爺把這鳥廝打趴下了?
    他心中作疑,卻聽阿奇烈挑釁道:“今個我若不死,以後你當兒子。”
    當下被激起怒火,舉斧再揮,未料劍刃破空橫掃,硬生生承接一擊,反將他震退兩步。
    晏引棲盈盈落地,挽回清霜在側,垂睫量了眼阿奇烈。
    阿奇烈才慢慢鬆下緊繃的身體,老實講,他隻是賭晏引棲不會袖手旁觀,並沒有十成的把握,再遲一秒,就得自力更生了。
    他虛咳了兩下,捂著胸口仰麵相視,“阿棲……”
    晏引棲淡淡落聲:“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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