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是在楚青走了很久之後才緩過神，想問問送咖啡的時間，這位又開著車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這麼想來，蕭然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了。低頭盯著楚青留下的便簽，這字和他人一樣清秀工整。
    不知道是哪位老師說過，字和人的臉一樣能彰顯自己。這讓蕭然想起自己寫得字還有趙子諦寫得，趙子諦每次都是洋洋灑灑寫得很大，自己中規中矩隻是都不好看。便簽上不忘添加時間和地址，蕭然等到同事們都來了就著手完成訂單。忙碌到12點的時候，蕭然騎著同事的電動車趕到楚青公司樓下，電話撥出5，6回都是掛斷。他是不是忘記自己訂的咖啡？蕭然看著大廳猶豫，沒有門禁卡估計也是進不去，這下就糟糕了。。。是再打一次？還是回上班的地方呢？畢竟是付過錢的，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蕭然再次撥了電話。這次聽到楚青疲憊的聲音，為什麼說是疲憊因為和蕭然之前聽到的聲音對比有氣無力。
    過了十幾分鍾，楚青才從公司出來，見到蕭然先開口是抱歉。自己完全把咖啡的事拋之腦後，蕭然在等他的過程中被太陽曬得冒汗，下巴和脖頸上的汗珠下滑。楚青靠近蕭然去接車座和車把上的咖啡，靠近時蕭然聞到楚青身上的煙味，和趙子諦那張揚的味道不同有水果的清甜。不過具體是什麼蕭然還沒聞出來，再這麼做就不禮貌了。楚青一個人是沒辦法把這些都拿進去的，隻能和蕭然聯手。多虧這樣，蕭然也能免費吹到空調。
    “放這就可以嗎？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給你。”
    楚青不忍看到蕭然汗流浹背地離開，自己失誤在先。從抽屜裏拿了別人給的帕子再把自己這杯冰美式遞給蕭然。蕭然愣住了，給送咖啡的人喝咖啡？這感覺有點奇怪，所以他隻接走了手帕然後對楚青揚起嘴角。
    “這個就行，謝了。”
    然後模仿著帕子主人不給回複的機會，快步離開。
    這邊趙子諦醒來之後就趕去自己的樂隊，中途蕭然給自己發消息說賺到了30杯的大訂單，趙子諦還在疑惑，自己連網上的服務都沒開通，誰回來光顧自己的生意呢？
    這支樂隊是趙子諦大學學長創建的，趙子諦在樂隊裏負責貝斯和主唱。說是樂隊隻不過是認識的人自娛自樂，偶爾會去吉他手開的酒吧裏唱幾曲。
    “不好意思，我昨晚宿醉遲到了。”
    迎接趙子諦的是一個腦瓜崩，受到致命一擊的趙子諦立刻捂住腦門喊哎喲。眼眶裏眼淚都在打轉，幾個學長習慣這樣的光景，摟著趙子諦傻笑。
    “下個月有個鼓手來，咱們之前總是臨時找別人來練，哥發揮了自己厚臉皮的特長拐了一個鼓手回來。”
    趙子諦沒當回事，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仔細看還有錯別字被塗了又改正，紙張也十分褶皺。導致遞給學長們的時候，大家都是一臉嫌棄。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說讓我寫詞嗎？”趙子諦漲紅臉，等著他們讀完自己的歌詞。
    “趙子諦，我不知道你這麼酸。。。這是懷念哪個愛人的？不過和東哥旋律倒是很搭。”
    “不行了，我要吐了趙子諦！”
    幾個大高個像麻花一樣擰作一團，在趙子諦揚言要把這張紙撕碎時才停止玩笑。
    趙子諦對什麼事都有些散漫，即便是熱愛的音樂。他不如其他人勤奮，每天練習時間也遠沒有別人多。要說有什麼是他趙子諦每天堅持的，可能就是對蕭然了。
    ——訂單送達，老板放心。
    然哥發來兩個刺蝟點讚的表情包，就足夠趙子諦抱著自己的貝斯開心一天。蕭然並不是一個愛搞笑的人，不過和熟人偶爾也會說上幾句玩笑。在更衣室換衣服的同時，自己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這趙子諦怎麼還打上電話了？”
    蕭然咂舌，套了一半的衣服又伸手去拿手機，看清楚來電的時候蕭然臉色沉了下去，維持舉手機的動作卻沒點接聽或掛斷。他心裏複雜，接電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隻等對麵掛斷才把手機放到一邊。這一下午蕭然頻頻犯錯，甚至到酒吧也把酒從A桌端到C桌。
    “小然，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用了老板，我去休息10分鍾。”
    連從不給假的老板，也開始擔憂蕭然。蕭然扯出一絲笑容，搖搖頭。在老板應允後坐到了門口的椅子上。門口的走廊連接外部，關上門連音樂聲都會小不少。隻是路邊的人在說些什麼，自己倒是都能聽見，比如現在外麵的這場愛情電視劇經典台詞大放送。
    “你必須和我說清楚。。。。”
    “把手鬆開。”
    “我哪裏做的不好？”
    但是電視劇的主角楚青心情可不算美妙，他臉色鐵青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更多是不解的情緒。隻不過是太久沒放鬆，自己選擇這種方式，怎麼就遇到這種糟心事，藏在身側的手握拳，還在忍耐對麵的胡言亂語。
    “楚青，你也太冷淡了。”
    楚。。。楚青！蕭然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實際上他已經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站了起來，人總是偏愛聽些八卦，蕭然一步步向出口方向移動，隻是看不清兩個人的樣子。難道是別的楚青？不過聽聲音就像自己知道的那位，蕭然不敢貿然探頭，隻能側身去看兩個模糊的影子。
    “王安，我們的感情沒深到你來纏著我的地步。”
    “可我很。。。”
    “楚先生，您要的酒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蕭然知道自己此刻不應該衝出來，也沒有他什麼事。但他還是說出口，並且已經站到兩人旁邊。王安也是個要臉的人，他不想和楚青結束這種關係，不代表想讓別人看自己這出鬧劇，於是還沒等蕭然看清自己，就對楚青說了句下次找你再匆匆離開。
    楚青沒想到會有人出現，不然他就打算報警再讓他離開。楚青更沒想到遇到的是蕭然，不過他沒覺得尷尬，隻感歎沒了喝酒的興致，他靠在酒吧門口對蕭然輕聲說句謝謝。
    蕭然擺擺手，自己現在是不用休息了，於是也靠在旁邊一言不發。兩個人都抬頭去看，楚青盯著的是沒有星星的天空，蕭然是看著的事路燈旁飛舞成群的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