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吹著冷風，神情晦暗地盯著手中的木牌，對自己信任的臣子問：“你覺得呢？這次他們到底想要一些什麼？”
    臣子是一位年齡不大的青年，他皺眉：“臣覺得這事不簡單，太寧國的君主一向愛使花招，現在雖然換了新君主，但也不可鬆懈，前些年也是，說什麼交流文化、學無止境，也不過是想學了我們語言、好攻打我們罷了。”
    “……”
    聽到對方的舉例，少年心情有些複雜，他當年就是被開放太學，學無止境所吸引，懷揣著學習的心進了京城那個大染缸，最終也還是沒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丟了真心，但也獲得了成長。
    吳尚摳了摳木牌表麵的花紋，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臉色冷了冷：“那你覺得我應該拿著秦大將軍怎麼辦？”
    “這——臣相信王自有定奪了。”
    少年高傲地撇了青年一眼，他總是如此進退有度，比起爽快的苗人，更像是混跡了多年宮廷的中原人。
    不過也正是對方這種性子，他才能在自己身邊當近臣。
    “那你先下去吧，拿著這個木牌去找些人監視那些使臣們的動態，必要時——直接殺了，本王到看看那新王到底是想幹什麼！”
    “是，”說完臣子便自覺地退下了。
    望著窗外昏暗的景色，少年輕敲桌麵，思緒放飛。
    吳尚可不認為秦崢是“自願”當男寵的，而且極有可能是有其他目的的，畢竟戰神雖然已經無法上戰場，但他手下的人可不少，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被拿來送人了呢？
    況且——還身著那樣薄薄的紗衣。
    想到那被紗衣勾勒的隱隱錯錯地胸大肌，少年的臉便一熱，舌頭碾過唇。
    吳尚自我唾棄：自己可真是死性不改，就好那一口。
    他轉念一想：不過秦崢既然是被當作男寵送過來的，自己何不試探一番這男寵是真是假。如若他不願侍寢，自己也正好可以借題發揮，把這危險斬草除根。
    是了，吳尚在見到秦崢的第一眼，便存了殺意。
    少年到了安置秦崢的地方，那是一清幽的小院，許是苗王對秦崢的態度不善，所以安排了一處又小又破的院子，雜草叢生，苔蘚攀上了牆。
    他一見到秦崢便存了試探之意，秦崢本正坐在床鋪上，聽到響動抬頭望去，一時間竟像極了盼望丈夫早歸的小媳婦。
    年輕的苗王蔑視地道：“要是被你昔日好友知道現在你竟要以色侍人，在你們中原人向來瞧不起的苗人身下輾轉，恐怕是會被笑掉大牙，說不準還會被評上一句可憐。”
    苗族人說話腔調悶悶軟軟，每句話都有那麼一句“囡囡”，像沉悶的皮鼓，低沉綿柔。
    因此吳尚嘴裏隨說著刻薄的話，聽起來卻也軟乎乎的，沒有什麼殺傷力。
    秦崢一時之間也沒回話，就這麼定定地望著他。
    吳尚被盯得一皺眉，這和他想象中的反應不太一樣，他不該暴怒的嗎？
    “吳……不、大王怎會這麼想，能伺候大王是我的福氣，別人知道了也羨慕不來。”
    男子溫順地斂眉，端的是安分守己，話也讓人挑不出錯來。
    吳尚沉默片刻，眼神微微閃爍，多年不見，那個在朝堂上實話實說的硬骨頭，現如今倒也學會了隱忍。
    不過，就算秦崢再能裝，不喜男子的他也肯定會露出破綻，隻需試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