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淩晨馬路上的頭顱 第五章淩晨馬路上的頭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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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義把車子停在路邊,搖下車窗,煩躁的點上一根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他今天點背,到現在才跑了幾十塊錢,油錢都不夠,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開著車繼續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再拉到幾個客人。
走了十分鍾,路邊站著一位男士向他招手,李明義把車開過去,聽到那位男士說:“去機場。”
李明義馬上就精神了,從這裏到機場少說也得一百大幾呢,這一單就夠本了。
把人送到機場,已經淩晨四點多了,李明義決定今晚收工回去睡覺,這個時辰馬路上沒什麼人,他把車開的飛快,然而他一個沒留意就看到旁邊的草地裏竄出一條流浪狗來,差點撞到他的車上。李明義嚇了一身冷汗,猛地一個刹車,再抬起頭時,那條狗已經跑沒影了,他大罵了一句才啟動車子回家了。
淩晨四點半,吳翠翠安置好自己的小孫子就出門了,她是一位清潔工,每天四點多就開始工作了。她負責的這一塊區域人流量少比較好打掃,她騎著車沿著路邊走,但是馬路中央的一個黑色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吳翠翠把車子停好,走過去,四下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她蹲下來提了提袋子還挺沉,然後她打開了袋子,一顆人頭呈現在她麵前。
“啊......”
四點五十,肖奕被電話鈴聲吵醒,跟著老師做了兩年的助理,這個點打過來的電話,肖奕下意識想又有命案了。
果然他接起電話就聽到喬泊錦的聲音傳來:“十分鍾,我到你家樓下。”
“好。”肖奕也沒有多問,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時間就是生命,他快速洗漱好,下了樓喬泊錦也到了。
“接到報案,石坪路上發現一顆頭顱,報案人是一位清潔工。”路上喬泊錦把自己現有的信息告訴肖奕。
“一顆頭顱?碎屍案?”肖奕問。
“咱兩的第一反應是一樣的,還不清楚,根據現場民警所說隻有一顆頭。”喬泊錦車開的很快,二十分鍾的時間到了現場。
派出所民警已經將現場封鎖起來,兩個民警在一旁拿著小本子問話,吳翠翠顯然是被嚇的不輕,坐在一旁不停的發抖。
肖奕先是繞著周圍轉了一圈,沒有任何收獲,這個現場太簡單了,除了馬路中央的黑色袋子什麼都沒有,兩個人蹲下來開始檢查頭顱。
肖奕帶著手套將頭顱翻了過來,看到正麵時饒是肖奕見過那麼多屍體的人也被嚇到了。
喬泊錦皺著眉頭說:“這得有多大仇啊,都沒人樣了。”
這個死者不僅被割下了頭顱,就連麵部都被利器劃破了,滿臉都是傷痕,皮肉外翻,流出來的血在臉上結成了塊,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劃痕,整個麵部要比平常人大上兩圈。
遇到一起命案第一件事就是先確定屍源,然後再進行深一步調查,喬泊錦原本想著哪怕是一顆頭顱也好,最起碼還能根據樣貌找人,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現實是他們連死者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拍好照片,提取好......現場什麼物證都沒有,兩個人收工,回去再做進一步檢查。
兩個人淩晨五點出現場,帶回來一個頭,有價值的線索什麼都沒有。雖然隻有一顆頭顱,肖奕還是要對它進行深度的解剖,他需要先把麵部的血塊擦拭掉,血塊很多,有些還跟皮肉粘在一起,分離起來有些難度,肖奕一上午沒有動過,就一直整理死者麵容。
楊白露前兩天被調去外地出差了,回來就聽說遇到一個頭顱案件,這可稀奇了,以往都是無頭案,現在竟然遇到隻有頭顱的案子,“老大,我回來了,我聽說有命案了,還隻有一顆頭,這凶手是不是挑釁咱們,專門留給咱們一顆......頭。”
喬泊錦把現場照片扔給楊白露,不出意外的聽到楊白露的聲音越來越小,“這,這能看出個啥?”
因為發現頭顱的地點在公路上,就算是人流量少也還是有不少人路過現場,看到一大群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大家都停下來好奇的站在路邊打聽發生了什麼事,就一上午的時間,石坪路上發現一顆頭顱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塬江市,劉局緊急召開會議,“此次案件群眾關注度非常高,上邊也很重視,要求我們盡快找到凶手,我們決定成立專項組,由喬泊錦作為隊長,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偵破此案!”
“是!”
成立專項組後喬泊錦馬上給各個偵察組安排了任務,首先要做的就是調取石坪路段的監控,根據吳翠翠所說她大概是在四點四十分左右發現的袋子,也就是說在四點四十分之前頭顱就被拋到路上了,雖然是在馬路右側發現的頭顱,但是無法保證凶手一定是在右側過來的,他們需要將兩側的監控都調取出來。
各偵察組先去進行排查,喬泊錦帶著楊白露來到解剖室。肖奕一個人坐在解剖室裏一上午終於把頭顱麵部的汙垢清洗掉了,他仔細數了數死者麵部一共被劃了十一刀,傷口都不長但是很深皮肉都綻開了。
喬泊錦進來的時候肖奕剛把頭顱縫合好,喬泊錦與楊白露一進去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喬泊錦皺了皺眉頭。
肖奕抬頭說:“喬隊。”
“有進展嗎?”
肖奕把帶血的手套摘下來,清洗了雙手,開始細說屍檢結果:“根據目前結果來看,死者是一名男性,死者麵部被利器劃了十一刀,頭部沒有被擊打過的痕跡,眼瞼有淤血,頸部深層肌肉有明顯的出血反應,舌骨骨折,初步判斷為窒息死亡,死者嘴唇被縫了起來,我剪斷之後翻開屍體的口唇,口唇黏膜完好,牙齒也沒有鬆動,基本可以排除捂壓口鼻導致的機械係窒息死亡,應該是扼壓頸部導致的機械性窒息。”
楊白露:“連嘴都給縫上了,這得多恨啊。”
等著楊白露感歎完,肖奕接著說:“看牙齒的磨耗程度,隻有一兩個齒質點,年齡應該不到三十五周歲。”
喬泊錦頭疼,又是一個無名屍,“我們現在正在調取石坪路段的監控,但是他既然能夠把頭顱這麼隨意的扔到馬路上,我擔心應該查不出什麼來。”
這一點顯然肖奕也想到了,隻聽他說:“嗯,所以今天下午我準備將死者的麵部縫合好後再進行圖像恢複,以便尋找當事人的身份。”
如果真得能將死者的麵部恢複,對於他們查找屍源將會有很大的幫助,喬泊錦問:“如果能恢複那就太棒了,大概需要多久?”
“麵部皮膚翻起需要整理平齊,被損傷的顴骨也需要用棉花一點點墊起,可能需要一下午的時間。”肖奕用了可能這個詞,但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有這個信心!
肖奕在表達自己確信的事情時會咬著下嘴唇開口,這個表情喬泊錦在之前的案件中都見過,小表情還挺勾人,喬泊錦笑著說:“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出去覓點食,下午還有的忙呢。”
三個人用了二十分鍾吃了一頓午飯,回去後肖奕直接去了解剖室,喬泊錦跟楊白露回到會議室,兩方偵察組已經回來了。
幸運的是他們發現頭顱的上方就有一個監控,喬泊錦讓人分時間段,一點整、兩點整,依此類推查看頭顱被拋的具體時間,偵查員調取視頻,一直到淩晨四點,現場都是幹幹淨淨的,也就是說凶手是在四點至四點四十中間將頭顱扔到的現場。
會議室裏正在放著監控視頻,專員們盯著視頻看了二十分鍾,一個影子都沒有,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放鬆,因為他們知道時間越接近,就表明嫌疑人快要出現了。
果然沒過兩分鍾,就在視頻中看到上方有兩個藍綠色的小圓點向這裏走來,會議室裏十幾個人全部都神情緊張的盯著監控,還有些人已經離開座位,趴在會議桌上看。
終於等到它完全暴露在視頻內,十幾雙眼睛就看著一條流浪狗嘴裏叼著兩個黑色袋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奔走,這條狗也有些累了,其中一個較小的袋子掉在了地上,那狗也沒再管它,叼著另外一個袋子跑了。
......
經過一段詭異的安靜之後喬泊錦率先開口:“我們現在能看到這......這隻狗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去把它來的路徑上的監控查一遍,我們首先要找到屍體在哪裏,還有,可以問問附近的人有沒有見過這隻狗,它活動的範圍是在哪一個區域。”
“是。”
等了一上午,各個摩拳擦掌的專案組人員並沒有因為這點挫折失去信心,順著新線索再次去探查。
解剖室裏隻有肖奕一個人,為了最大限度地還原死者相貌,他一下午就在重複一個動作——整平傷口,持續了四個小時,肖奕終於完成了,他第一反應就是給喬泊錦打電話,那邊接的也很快,“肖奕。”
“喬隊,我已經將死者麵部大部分恢複了,我把照片給你發過去。”
“辛苦了,我們也有了進一步的發現,我過去接你。”
“好!”喬泊錦說有進展,一般情況下就是找到屍體了,肖奕收拾好東西就出門等著他。
難道喬泊錦還真的通過一隻狗找到了屍體?其實也差不多,他們將這隻狗的信息發出去,尋找當晚見過這隻狗的人,兩個小時後一位出租車司機來到了警局。
“警察同誌我來提供線索了。”李明義跑了一晚上車白天美美的補了一覺,等睡醒之後才看到報告今天淩晨在石坪路發現一顆頭顱,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好險好險自己在淩晨還路過那個路口。
下午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警方的最新進展需要找一條流浪狗,李明義對這條狗的影響太深刻了,昨天晚上就是因為它自己差點翻車,然後他就來到了警局。
喬泊錦與楊白露接待的他,“警察同誌你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特別倒黴,出車好幾個小時才掙了幾十塊錢,你也知道,我們這車也是要錢的,幾十塊錢連本錢都不夠,後來還是遇到一個客人要去機場,我心想,這不是天上掉餡餅了嘛......”
楊白露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開口提醒:“李先生,請您說一下跟案件相關的話題。”
“哦哦,對不住啊,我這職業習慣,就喜歡跟人說話。就是在我把那位客人送到機場回去的路上,因為大晚上嘛,周圍也沒有人,我開的就比較快,當時又困,一個沒留神就從旁邊的草叢竄出一條狗衝著我這車就過來了,給我嚇的啊,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就靠我一個人掙錢,我要是出了事......”
這下就連喬泊錦都沒能忍住,他敲了敲桌子,低聲說著:“李先生,您是在哪裏遇到的那條狗的呢?”
“就在橋南路跟石坪路交口那,那條狗從橋南路方向過來的。”
機場一般都是建在城市的邊緣地區了,人流量不像市中心那麼大,但是空間寬闊,想要在這裏找到一個拋屍的提點不太容易。
喬泊錦拿著地圖研究,突然他發現了什麼,整個人激動起來,“白露,找幾個兄弟去這裏查找。”
原來是通過查看地圖,喬泊錦發現機場是在橋南路的南邊,根據李明義所說,那隻狗是從橋南路北邊過來的,而北邊有一個大的垃圾回收點。
流浪狗大多都會去垃圾站找吃的,而頭顱的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打算叼著袋子回去餓了再吃,結果走的距離比較遠,這顆頭顱半路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