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盜竊殺人案 61.第四卷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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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那邊一片靜默,沈翊鬆開了抓著耳機的手,偏頭看向窗外。
蕭索的秋涼已經沿著掉了葉子的藤曼爬滿了圍牆,收發室裏的外賣小哥把自己的頭盔麵罩打上去,然後遞了一束白色的桔梗給保安亭。兩人看起來熱絡地寒暄了兩句,然後小哥的電瓶車又踩著枯葉離去。
不多時,就看見何溶月邊走邊脫著自己的外袍,然後去把這束大捧的鮮花抱了上來。沈翊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邱萌的生日。
這次的案子審結,也很快到國慶了。
審訊室把耳麥關了,李晗也把耳機放了下來,想了一下道:“……我還是等下再把耳機還回去吧,現在怕給城隊撞上——”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就被輕敲了兩下。李晗馬上慌了,情急之下隻好塞在沈翊的枕頭下,然後踮著腳去開門:“城隊……”
“沈翊怎麼樣了?”杜城問。
“呃……他……”
杜城幹脆把這孩子扒拉開,看見沈翊正放鬆地屈著雙腿倚在牆麵上,他手上執著炭筆,陽光恰好明亮地打在他的畫本上,看起來好暖和。
“……不會累著嗎?”他不自覺地放輕腳步走過去,像是逗一隻正在曬太陽的橘貓一樣,“等下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沈翊哭笑不得,在小桌上拿了個橡皮,轉移話題道:“你們這次動作好快呀。”
李晗趁機偷偷溜了出去,杜城懶得理她,在她剛才坐的小凳上坐下了,“是啊,運氣很好。”
“隻是運氣好嗎?”沈翊微微偏頭,嘴角是含著笑的,“真挺厲害的。這次的案子不好查,我還以為我們不能按時放假了。”
杜城不自覺也帶了笑,感覺今天的心情和窗外的陽光一樣好。其實他在一眾資曆不錯的前輩中能夠勝任隊長的職務不是因為他是雷隊嫡係,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過人的辦案水平,而是因為他能沉得住氣。就算是當年雷一斐的案子,他也能夠在悲痛之餘很快收拾好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有耐心、也有恒心。
這也是張局和一眾領導能夠罩著他讓他這麼多年往前衝的重要原因。
所以他很少對外人的誇讚或者詆毀有太大的反應,除了兩個人,一個是雷一斐,一個就是沈翊。
他沒讓自己太得意忘形,轉而道:“你感覺好多了吧,有個人想見見你。”
“誰?”
“你的學生,趙曉旭。”說著他起身向那個一直等在外麵的大學生招招手讓他進來,“這次他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趙曉旭聞言有些羞赧地微微俯身,“這是我應該做的。當時沈老師請我幫忙的時候,我就答應要辦到的。”他穿著牛仔外套和高腰的工裝褲,青春洋溢的氣息撲麵而來,“吳先生是我的鄰居,隻不過今天早上我才發現他兒子的蹤跡。”
他和吳技冉的父親比鄰而居,本來沒發現有何異常,但是今天早上發現吳先生出門戴的頭盔和案發時吳技冉戴的頭盔一模一樣,便報了警。因為他住在吳技冉逃跑方向的郊區,所以先前沈翊請求過趙曉旭留意,沒想到還真有了結果。
“還是多謝謝你,不然我們可能不能按時放假了。”
趙曉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比較內向,但是麵對一米九三的杜城也沒有懼意:“哪裏的話。沈老師,要不是您,我都不能畢業了。”
上次期末考試他的作品被同學互評結果為不及格,沈翊指出了互評存在的問題,後來重新命題,同學互評後再重新核算了一次成績。沈翊最近忙得腳不沾地,自己都快把這件事忘掉了。他回想起來,道:“你本來就是個非常才華橫溢的學生,換任何一個老師都會這麼做。”
這樣一來,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拿出手機調出了邱萌在牆壁上畫的那副船畫,然後在自己的畫本上默寫出了邱萌留在畫旁的俳句:“配合上這首詩,你會怎麼想?”
趙曉旭仔細地端詳了一陣,然後在原來杜城的位子上坐下了。杜城本來對熱絡的兩人沒啥意見,但是現在看著自己的位子都被占了,他的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拖著步子轉了半圈後,瞟見沈翊還在專注地盯著著趙曉旭膝上空無一物的白紙,就內心膈應地又晃了半圈,然後別別扭扭地坐在了沈翊那張折疊床的枕邊,還湊到沈翊那邊清了清嗓子:“有看出來什麼嗎?”
感覺到他的聲音沉沉地落在頸側,沈翊身子一僵,而後道:“……這個折疊床不知道承不承重。”
杜城皮笑肉不笑:“這是我買的,商家說能承重兩個壯漢。”
話音剛落,就聞身下的折疊床不堪重負地哀鳴了一聲,杜城硬是不起,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搞得對趙曉旭的研究結果很感興趣的一樣。
趙曉旭沒察覺到這兩個人間的動靜,說道:“……我有個猜想,不知道對不對。”
沈翊:“說說看。”
“表麵上來看,這首俳句有三個主體,分別是:sea,you和fire。但是這幅畫上麵我看到了並不相同的三個主體:海,船和被承載之物。我認為火作為醞釀生命的象征來說,與死寂的海相對,應該是畫中的黑色的海;然後適中的海作為承載者,在畫麵中映射的應該是那隻金色的船隻;而“你”是被承載和被誕生之物。”
沈翊眯起眼,“但是不太符合一般的思維邏輯——有誰會在創作自己心靈中的船時自己既不是掌舵者又不是被承載者呢?”
除非單純的寫生,在描繪自己心靈中的屋子或者是其他建築物時,都會潛意識地認為這是自己居住的理想地點,並把個人情感融入進去,這也是房樹人心理繪畫測試的原理。
趙曉旭聞言陷入了沉思。杜城突然來了一句:“會不會是船裏有兩個人?或者會不會說,詩中的you其實就是邱萌自己?她先用給他人寫詩的口吻這麼寫了三行話,然後自己把自己畫進了這隻船裏麵?”
“you……reborn……”沈翊快速地思索著,還沒完全褪去的眼下的青影讓杜城看得很不舒服,“要不之後再看看吧,也不急在一時——”要是又給暈過去那真不是小問題了。
他突然在紙上飛快寫了兩行,是泰戈爾的那首小詩:我靈魂中的憂傷,是新娘的蓋頭,直到夜晚才揭開。
而後對照著剛才趙曉旭寫的意象,連上了線。
“當時鍾乘風最後對我說,邱萌在最後一頁寫滿了他的名字,就是說的是這句詩,當時我沒看懂,現在我想我應該看懂了。”
三行不同又相同的意象重新串聯,像是一首無聲的詩行。
她誕生在未生已死的焰火中,寂靜的海域裏無人能夠洞悉。終於有機會,他讀懂了她的悲鳴,因為她,所以生出了他的靈魂。
作者閑話:
以防小可愛們搞不清楚我的腦洞,在這裏說明一下,鍾乘風和邱萌糾結的戀愛觀:他們這兩人都對有能夠洞悉自己內心的對方有著非同尋常的情感,認為對方就是一直找尋的自己,所以這兩人啊……唉……【以及接下來我要找點時間想下一卷咯,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