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盜竊殺人案 59.鍾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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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羅牌中,聖杯的花色共有14張。”
沈翊抽出一張餐巾,在上麵畫了十四個方格,用來驗證剛才杜城的想法:“這本書正文共有238頁,正好可以分成14份,一份17頁。”
像一份被精細切分好的蛋糕一般,沒過十七頁必定都是一個章節的結尾,然後在頁碼的上麵會有一個小英文字母。
杜城報著一個個小字母,很快,餐巾上的小方格就被填滿了。
沈翊看了一會兒,抬手在上麵畫了幾道杠。
ZHONG/CHENG/FENG
“鍾……乘風?”杜城嚐試著讀出來這個人的名字,“我去叫李晗查一下。”
“不用了。”他打開手機軟件,在搜索框上輸入了“風和楓”,“大概率是這位。”
杜城接過了他的手機,看著沈翊調出來的那個視頻。這位UP主總是戴個口罩,但是這倒是難不住沈翊。他起身去房間拿了自己的畫本,很快就能找出個輪廓。
杜城偷偷瞄著沈翊施法,看著他筆尖在紙麵上自然地滑動,三兩下就能畫出眼睛的神韻,感覺非常地手癢。
“快看。”沒留神,沈翊的手都深到手機上了,“看他的發繩。”
他的手指沾了些鉛末,溫軟的皮膚像是一塊沾了奧利奧的蛋糕一樣,杜城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視線挪到手機屏幕上,“啊?什麼?”
沈翊歎了口氣,伸著沒弄髒的中指小心翼翼地把視頻往回調,“你走什麼神呢……”
杜城清了清嗓子,“咳!我等下點個外賣。”
一定是餓了。
畫麵重新開始播放。視頻裏的風和楓起身去拿了杯水喝,顯露出了他紮著蘋果頭的發繩。沈翊在這裏再次將視頻暫停,然後放了0。3倍速,而後指著這根發繩:“快看。”
ZHONGCHENGFENG
“我靠!”杜城瞪大了眼睛:“你是顯微鏡吧!”然後拿過了沈翊畫出來的畫像,“這下今晚就能把這小子抓到局子裏了。”
很快,這位在家裏喝咖啡的鍾乘風先生就開門遇到了這群不速之客。
略顯昏暗的走道裏,杜城對著他拿出警官證:“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鍾乘風穿著家居的睡衣,看起來一天都沒出門。他朝他們微微俯身:“抱歉,請等一下。”
重新活蹦亂跳的蔣峰低聲道:“真是講究人,進局子也要換身衣服。”
沒想到他隻是走到了剛才坐著的地方把正在看的書本合上,然後抬手把橘黃色的吊燈關上。沈翊定睛一看,發現他剛才閱讀的那本書正是《聖杯》,而且封麵是邱萌親手畫的那艘船。
他就這麼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和穿著滿是皺褶的睡衣走了出來:“久等了。”然後伸手配合地讓杜城把手銬給拷上了。
他就這麼順從地坐上了警車,在小區裏眾人的指點下。
沈翊坐在他旁邊,問道:“你為什麼會有《聖杯》?”
“你已經看過了?”鍾乘風反問,“我以為隻有我才得到了。”
“回答問題。”杜城強硬道。
“我在出版社工作,這本書本應該是邱萌的,但是我把它偷走了。”
“為什麼要偷走這本書?”杜城問。
“你們看過了嗎?”
“我們是在問你——”
鍾乘風打斷道:“如果你們看了這本書,就知道這本書是寫給我的。”
蔣峰沒看過,隻是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
換做他以前,早就出口開嘲了。但是最近他因禍得福跟李晗確定了關係,所以隻是表達了一下對普信男的憎惡之情。
“看過了,”沈翊說道,“她寫得很好,隻可惜,這個結局是假的。”
《聖杯》是邱萌少見的HE小說,但是現實中的結局卻完全相反。
果然,鍾乘風垂下了頭,而後苦笑般地歎息一聲:“對啊,你說得很對。”
市局。
蔣峰前腳都進了審問室了,結果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老大,不是說那個殺人凶手跑到鄉下去了嗎?怎麼是這個……”
他比劃了一下,看起來是很像形容一個斯文敗類的書生,但是詞彙量匱乏。杜城嫌棄地把他撥開,“你這位沒文化,沈翊跟我來。”
蔣峰冤種地站在一邊,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匱乏的文學與藝術功底。
“不是、審犯人要什麼文學功底啊??”
例行確認了身份信息後,杜城問:“9月28日那天你在做什麼?”
鍾乘風隻是皺眉略略思索了一下,說:“那天我在闋和寫字樓工作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五點二十到家後就沒再出門了。”
“9月29日呢?”
“我沒出門。之後都沒出門,在家裏吃泡麵。”
還把自己摘得挺幹淨。
“誰能證明?”
“公司的攝像頭和我放在郵箱的請假條,以及我家裏的攝像頭。我的手機和家中攝像頭關聯,我可以給你們看。”
杜城把9月29日一點半到兩點半這段監控也給沈翊看了好幾次,他暗暗地搖搖頭,表示沒看出來問題。
“嘶——”杜城偷偷吸了口冷氣,然後吊兒郎當地說:“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你犯了什麼事。”
鍾乘風麵無表情,說:“我沒有跟邱萌表明心意,也沒找到殺害她的凶手。”
??
“我主動讓你們給我拷上手銬隻是因為這一點而已,如果非要說對於你們道德判斷標準不道德的事情,我也隻是偷了那本本應該屬於我的書而已。”
“等等……”杜城疲憊地搓了把臉,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很能和這些文學藝術家共情。跟一個邱萌玩猜謎遊戲就已經很費神了,還來一個對自己有及其古怪的感情要求的鍾乘風。
一小時後,他們錄完了鍾乘風的口供,最終解開手銬放他走了。
他看著手銬從自己的腕間脫落,淡漠地道:“沒必要,因為你們,我已經在鄰居麵前社會性死亡了一次了,不如就把我關進去。”
為了表達歉意,杜城親自驅車送他回家。後座上的沈翊把自己畫他的畫像送給他:“對於邱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鍾乘風道了謝,接過了這張畫,“你看完了《聖杯》,是嗎?”
沈翊點點頭,“怎麼了嗎?”
“沒有,我很高興,她在最後一頁寫滿了我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杜城沉重地敲開了沈翊的門,“鍾乘風在家中割腕了,今天早上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沈翊一愣,而後劇烈地嗆咳起來,咳到指尖都在發白地顫。
杜城忙過去扶了他一把,辦公桌上的《聖杯》隨風翕動了幾下,最終停在了最後一頁。
我靈魂中的憂傷,是新娘的蓋頭,到了晚上才會揭開。——泰戈爾。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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