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冷的洞穴裏，黴味和死亡的氣息在夏季的陰森中蒸騰。一群健碩的男人跑進房屋：“nnd，那兩個小娘們呢？！”
    他們在四處亂轉翻找，腳步好幾次已經到達了廚房，卻又退了出去。劉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因為過度地恐懼，眼角在神經質地抽搐，青筋在血液的流動下上下震顫。
    男人們終於又在客廳裏集合，劉褚破罵一聲，突然抬手對著廚房連開了近十槍。
    “砰！砰！”
    土灶的鍋蓋終於被打飛，他提腿就要跑進來，總是找不到角度的狙擊手終於放了槍，打中了他的大腿根子。
    “啊！！”
    劉褚憤然地砸倒在地，其餘的人驚惶地一下作鳥獸散。城隊帶人在門口放了一槍：“所有人，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丟了瘋子主心骨的這夥人很快就被警方製服。蔣峰皺眉問杜城：“為什麼他們還要去用槍打掉那個鍋蓋，這麼多此一舉？”
    沈翊說道：“可能是裏麵有什麼有毒的氣體。”話音未落，杜城就拽起了劉褚的領子：“那裏麵有什麼？”
    劉褚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在杜城將要把他的下巴捏斷的力度下發聲：“一條密道，她們肯定在那裏，還等什麼？”
    杜城把他甩在地上，甩了甩手說：“原來的爆破組是不是來了？讓他們進去。”
    五分鍾後，全副武裝的醫務人員把兩個女生抬了出來。王琦已經麵色灰敗，而劉茗麵色慘敗，在擔架上像淚失禁了一樣，淚水幾乎已經把身下的擔架尼龍布打濕。
    沈翊皺眉看著她們。杜城讓老閆和李晗去醫院看看，先要了個防毒麵罩進去，發現了廚房裏麵的地道。
    “這裏麵做工很糙，牆壁上都還在滲水，”一個勘察的警察說，“但是裏麵發現了兩箱的槍支和彈藥。另外，空氣中也有蓖麻毒素殘留，看起來剛才的濃度還挺高的，那個小女孩沒暈也算個奇跡了。”
    杜城揚了揚眉，不予置評，問道：“蓖麻毒素是一直被填充在這個地道裏嗎？那他們不怕自己被熏死？”
    另一個爆破組的上前：“我們發現了一個機關。鍋蓋會牽連著毒氣的閘門，一打開鍋蓋才會散發毒氣。量其實不多，但是足以放倒一個成年人了。”
    沈翊也進來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假如不是一起進去的呢？”
    實際的情況，這個大鐵鍋最多一次容納一個人通過。
    “理論上來說，機關不會再觸發第二次，”爆破組的人引著他們往外麵走，“所以第二個進入地道的人的確很可能中毒症狀較輕。”
    “城隊，沒有發現問題。法醫已經做好采集了。”
    杜城點點頭，正要下命令回去，沈翊卻一把抓住了杜城的胳膊：“等等，那剩下的十幾個女孩子。”
    杜城轉頭問蔣峰：“你們去挖過後院了嗎？”
    蔣峰愣道：“還沒，怎麼……”
    沈翊突然飛快地說：“我懷疑，劉褚他們有一個密道，就會有另一個——”
    突然杜城的手機在褲兜裏催命般地震動，杜城剛接通還沒出聲，一個緊張到嘶啞的聲音就喊了出來：“城隊，城隊，你們快出來！那個三角眼說他們的房子裏地下圍了一圈的炸彈，隻要廚房的機關被觸動，十五分鍾後就會被引爆！這裏將會被炸個幹淨！！”
    聽到的人都慌張地看了眼表，而後又恍然地找不到具體的倒計時，愣在了原地。
    杜城瞠目欲裂：“所有人，快出去！！”
    “轟隆！！”
    漫天的煙塵與火光中，杜城抱著沈翊撲了出去。所有的轟鳴都化作了一條深長的細針，沈翊眼睛失神地晃了晃，而後瞳孔驟縮——
    “杜城！”
    *
    幾個爆破組的裝備還算齊全，沈翊也沒什麼大事，都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打點滴。然後眾人像狐獴一樣探頭看著亮著燈的急救室，稍微有點動靜就站起來，聞訊趕過來的老閆感覺自己看到了大型訓狗現場。
    他逮到了一臉黑的沈翊：“怎麼回事？！”
    沈翊的頭發長了一點，遮住了他平常璨如明星的眼睛，看起來幽沉沉的。他就著這樣陰鬱的目光，惜字如金地說道：“爆炸。”
    老閆瞪大了眼睛，忙問：“那他們怎麼樣了？”
    沈翊的眼睛懶懶地在他身上停留了十幾秒，而後就又轉回了急診室的門口，然後就問什麼都不吱聲了。
    一個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邊走邊摘口罩，後麵的一個護士把杜城推了出來。醫生對著迎上來的人群說：“有點腦震蕩，問題不大，不要刺激他就行了。”
    杜城看起來就是臉色白了一點，身上有一些略微的擦傷。沈翊忙上前：“你感覺怎麼樣了？”
    湊過去的狐獴圍著杜城問東問西，老閆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得了失語症的人一下子被治好了一樣，又問這問那了。杜城抬起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按了按太陽穴，“其他人怎麼樣了？”
    剛才醫生才囑咐了他不能受刺激，聞言大家都詭異地一靜。沈翊反而出了聲：“他們暫時還沒出來。”
    杜城歎了口氣：“好。——你們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吧，沈翊、老閆留下來。”
    沈翊從前台那裏要來了一杯葡萄糖水，試了試溫度後遞給他。杜城輕聲道了謝，轉頭問老閆：“那兩個女孩子的情況怎麼樣？——沒事，你直接說，你們遮著掩著我更會亂想。”
    老閆歎了口氣：“王琦的情況比較嚴重，已經下過一次病危了；劉茗的中毒不深，但是還在洗胃。”
    “行，我沒事，你去看著那兩個小姑娘吧——安慰一下李晗，蔣峰可能沒那麼快出來。”
    老閆走後，杜城偏頭問沈翊：“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單獨跟我說？”
    沈翊猶豫了一下，“想讓你下次別再這麼莽撞。”
    杜城笑罵了一句：“肯定不是這個，你認真些，我承受得住。”
    沈翊自然地四周看看，而後坐了下來：“我覺得，那個炸藥，是被提前引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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