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黑野，他之前說要是沒來，就去白街，對，就去那找他，會沒事的。
    想去白街的話，得從右邊的第三個路口進去，建築都是刷了白牆的房子，比起惡街要好很多，至少不會覺著陰森森的。但既然是叫白街，會是交易什麼呢？然而很快，我的問題就有了答案，商鋪間隔雖然有點遠，但是屋內裝潢很像診所？
    有一家剛好開著門在做生意的樣子，我好奇地想過去看一眼，卻發覺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黑市裏的醫院？可以救治病人？不不不，這裏是販賣器官組織的地方，一些大大小小的推車放在各個店鋪門口，裏麵散發著的濃烈血腥味兒十分刺鼻。
    就算我以人血為生，可現在隻覺得惡心。
    現在易容失效，這黑市可就比之前危險多了。路過那些診所的時候，裏麵的人還會看著我一臉壞笑，這要是傳到九行的耳朵裏，那說不好會發生什麼更糟的事，是啊，現在已經很糟糕了。五天時間籌夠三千萬贖人，而且九行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人是霜鬼呢，一定是圈套吧。
    走了好一會，白街似乎都到頭了，除了前麵有條橫著的岔路，形成的丁字形路口，別的也沒什麼東西了。那就奇怪了，葉流霄不是說在這找他嗎，人呢？為了確保自己沒來錯，我又在這條街上走了幾個來回，事實是連葉流霄的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不行了，走來走去的太消耗體力了，再加上沒吃什麼東西，餓得渾身沒力的。在尋人無果後，我還是找了家還開著門的診所，在它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先歇歇腳。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算運氣好，這間不大的診所裏走出一個頭發有點花白的老爺爺，戴著副金絲眼鏡，他低頭看了看我：“你坐在這幹嘛，打擾我做生意了，小子。”
    我：“抱歉，我實在是太餓了，就想在這裏歇會。”
    可誰料，老爺爺二話不說就從屋裏拿了一袋血漿給我：“喝了它，你會好受點。”
    我：“我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更何況這裏是黑市。”
    老爺爺：“你這毛頭小子，怎麼不聽話呢，想餓死在這啊。”
    我：“我是來這找人的，可惜人找不到，還背了一身的債。”
    老爺爺坐到我的身邊，不像是要害人的樣子：“我傷不了你，因為我是人類，喝吧。”看他一副老得不行的樣子，我還是別指望他能怎麼的了。
    再說了他是人類，那他自個兒還反倒擔心我殺了他才對呢。可是黑市裏的東西多少都感覺有點危險，就隻是半信半疑的喝了幾口，確實是人血，而且味道口感這一塊應該是上品。
    眼看天也漸漸黑了，老爺爺看我把血漿喝完，甚至還邀請我到診所裏休息。在這種地方遇上這種大好人，按套路都是心懷不軌之人。不過反正喝了人血，現在的身體狀態也不差，跟他進去看看也無妨。
    診所的門在我進來後就被他關上了，一個很小的接待房間，桌椅家具這些都很老舊了，看樣子是有點年頭。我選了個單人沙發坐下了，老爺爺打開燈後又從更深處的房間取來一些食物，放在我麵前的桌上：“吃吧，先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一看，有不少血漿和人血製品，香得不行。
    我拿起一塊人血麵包就啃了起來，換做以前早就跑到旁邊幹嘔去了：“好吃。”
    老爺爺：“今天你還算運氣好，能被我帶回來，不然呐，早就變成商品拿去賣了。”
    我：“怪物級他們也敢碰？”
    老爺爺：“怪物級現在沒什麼可怕的了，對於人類來說，隻要使用一劑最新的血液藥水，就能既保持人類的身份，卻又能像怪物級那般強大。不過說實話我很不看好，因為遲早會出事。”
    我：“這樣啊，那你怎麼不把我也賣了？”
    老爺爺：“今天的指標夠了，我可不想臨時加活，自己這麼大年紀了就好好歇著才是更應該做的。”
    我看著他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心裏又產生了不少疑問：“你的親人呢？”
    老爺爺：“人們稱我為周爺，是因為以前在鹿林市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祖上做跨境貿易，家底雄厚，兒孫滿堂，快樂得很。可自從有了吸血鬼，這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而家裏的人也都死在戰爭裏了，我一個孤寡老人就跟著之前的人來這裏做了點生意，也還算過得去。”
    我：“既然有身份為何不去豐雪市？”
    周爺隨即抽了一支旱煙，慢慢地說道：“豐雪市是新人類的住所，像我這樣的人是進不去的。”
    現在的夢世界已經到了必須重置的地步，雖說人類終於靠自己的努力打敗了吸血鬼，可是周爺剛才說的血液藥水也大概率會成為禍患，一邊當人，一邊又不像是人，倘若這麼發展下去，按照黑野澤的想法，人終將還是會變成吸血鬼。
    我：“那周爺，既然你有意幫我，那我能問問之前有個叫葉流霄的人來過白街嗎？”座屋的掌權人雖然名存實亡，但是不可能沒人見過。
    周爺：“你說小葉啊，早些時候來過，但是現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來過？他讓我來這找他的，怎麼不見人呢。”
    周爺：“看你的樣子，我心裏也清楚。你是傳聞中那個叫黑野的人吧，現在全黑市都知道你來了這，跟你同行的小葉估計也凶多吉少。我勸你要辦什麼事就快些辦了，別的也不要管了，容易把命搭進去。”
    說著他起身要進裏屋：“別以為是你自己運氣好，是我特地把你帶進來的。”
    他離開接客的地方，進了右邊的屋子，隨後把門關上就沒動靜了。看來周爺是不想讓我冒這個險，而他顯然是知道葉流霄的下落的，我不能丟下他不管吧。
    想到這，我去敲了敲那扇門，堅定地說道：“周爺，你還是告訴我吧，我沒他不行。”隻聽屋內沉默了好一會，才聽著一陣腳步聲慢悠悠地挪過來，然後門被打開了。周爺似乎是準備睡覺了，隻穿了條大短褲和一件白色的汗衫：“你當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好意，可他畢竟是我朋友。”
    周爺見我鐵了心要找葉流霄，也鬆了口：“他來的時候被幾個惡街的人抓走了，估計要麼被關起來，要麼被賣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好，我明白了。”
    還籌集三千萬呢，先把葉流霄給找著吧。
    周爺：“不過我還聽說葉流霄要用三千萬從九行所贖人，也是你吧。”
    我：“……是我。”
    周爺：“別的我也不多問，但教你個快速賺錢的方法，那就是賭錢。高風險高回報，但運氣好就能翻身，運氣不好，那下場可想而知。你自己琢磨琢磨吧，我先睡了，建議你早上再出門。”
    他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應該是要我在接客的房間休息。
    於是我又坐回到沙發上，開始想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可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