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嚐點兒。”
    我們來到最裏麵的房間，它有用珠子串著做成的門簾，屋內的光照射到那些圓圓的東西上，折射出了其他的顏色，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體驗。
    裏頭沒什麼家具，就是有張像床的沙發，上麵掛著些花紋奇特的麻布。還有個幾個桌子，一個大兩個小，大的放著很多食物，小的則是擺點用處不大的玩意兒，而且房間看著很狹窄，一個人住都夠嗆，更別說再擠我一個進去了。
    不過窗戶位置剛剛好，碎花彩色玻璃配上黑色窗框，別說還有點好看。
    我坐到那個沙發上，和他一起品嚐起了桌上的美食，真的是餓壞了。
    葉流霄：“好吃嗎？”
    我擦了擦嘴，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剛醒，餓太久了，吃相可能不太好看……”
    葉流霄的旁邊有個書架，上麵擺放著不少書和某些沒見過的東西。他順手從上麵拿了個正方形的白塊，放到了我的麵前：“這可是個好東西，你想知道的它都會告訴你，但僅限於十個問題。”
    那根本和普通的正方體石膏沒什麼兩樣，有手掌那麼大，放在桌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他沒有在撒謊的意思，我半信半疑地試著問了第一個問題：“誰是吸血鬼的最高統治者？”如果準確性百分百的話，那一定就是起源之眼了。
    結果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方塊的表麵像水那樣流動變化，顯現出另一個人的樣貌。看形狀是個成年男性，可他長得很奇怪，身體表麵有不少鱗狀突起，甚至手指都是尖銳得很。
    像……龍？
    可顯然葉流霄也覺得這個答案很不可思議，他的臉上帶著驚恐和疑惑。
    我：“……那下一個問題是，霜鬼在哪？”
    方塊漸漸恢複了平靜，接著又再次變化起來。直至顯露出一座城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鹿林市啊，會是哪裏？旁邊的葉流霄也盯著這城發愣，好一會才說：“應該是在豐雪市。怎麼，你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啊，自己的前幾世也跟他很熟。
    我：“當然。”
    葉流霄給我倒了杯奶咖：“霜鬼當年怎麼也算是個大人物，和我確實有點交情。隻是戰爭結束後就沒了聯係，慢慢也就不熟了。而且你要找他估計太難，因為現在豐雪市是都城，關卡那些很嚴，一般人都進不去更別說吸血鬼了。”
    我：“就算低級的進不去，可我們怪物級總行吧。”
    葉流霄：“也難。剩下的人類用黑野澤留下的實驗數據繼續改良，做出了很多更強力的血液藥水，連怪物級都不是對手。”他吃了一個橘子，看樣子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我：“那你們住在這，食物，日常開銷怎麼辦？”
    葉流霄：“這些問題你就不該問了。”
    我：“第三個問題，嚴澈在哪？”
    這次方塊遲遲沒有動靜，整整靜止了十分鍾，而後才開始變化。是一節車廂，輪子還在運轉，不知道從哪來到哪去。
    葉流霄：“我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
    我：“黑野。”
    葉流霄：“黑野？！我的老天，這都是比較老的一輩了，你沒開玩笑？”
    我：“不會假。”霜鬼可能在豐雪市，嚴澈還是去某個地方的路上，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呢，不管我了嗎？
    葉流霄：“你說你認識霜鬼，我還有點信，可是你說你是黑野，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我一聽這話，心裏的煩馬上又增添了幾分：“燈虎和座屋都是廢城組織裏勢力比較大的，你總該知道岸是誰吧，和我也是一輩。”
    葉流霄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糾結要不要相信我，可緊接著他也問了方塊一個問題：“我身旁的這個人是黑野本人嗎？”隻見方塊劇烈的抖動起來，過了大約兩三秒的時間後，變成了一塊半透明的正方形晶塊。接著葉流霄的臉色也一沉，緩緩說道：“居然沒騙我。”
    聽到這個結果時自己不禁還有些得意，這剛好也證明現在的我是名副其實的黑野了：“就說沒騙你啊。”
    葉流霄：“那我可得叫你一聲前輩了，先前對不住。”說著他又給叫人送了些吃的來，豐盛得無法想象。
    我：“不用，叫我黑野就行。”
    葉流霄：“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晚輩也就不客氣了。”
    我：“說來這一路上也挺奇怪的，先是超市裏有二三十年不會腐爛的蘋果，然後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像和怪異文字，再然後是碰巧出現在你們附件的老人告訴我這裏有怪物，最後是你和我坐在這交談，就好像是正常朋友在聊天。”
    這太不對勁了。
    就像是有人在指引我往這邊走一樣。
    葉流霄指了指那個方塊：“你還有七個問題。”
    我：“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可是方塊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實心的膏體，是否認了？
    葉流霄：“方塊的意思是，確實不是巧合，但具體是誰做的就不知道了，你可以繼續問。”
    我：“是……嚴澈嗎？”
    有點詭異了，方塊這回直接變成了一個圓形的東西，就連葉流霄都不清楚是什麼，可緊接著又產生了新的形狀，是一開始那個長得奇怪的男人。這是什麼意思？
    葉流霄：“看來這事兒變複雜了。”
    為什麼不是起源之眼呢？而且這麼久過去，那些人居然沒打算帶我去死魂海，循環到底是怎麼了？再加上這一係列更像是指引的事情……不行，得探探葉流霄的真實目的，他一定隱瞞了什麼。
    我：“那你知道我提前要來嗎？”
    葉流霄做作地笑了起來，趕緊給我填添了些奶咖在杯子裏：“我哪有那麼神，還能預測未來。就是小劉跑來告訴我有個人跑我們地盤上來了，就……想試試你，別的也沒什麼。”他大爺的，你看我信嗎？
    我：“葉流霄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可能沒料到我會整這麼一出，直接用手就把方塊給拍碎了！這不是心虛是什麼，現在更是直接坐實了他撒謊，還有什麼可說的。我也不給他機會，反手就把他按在沙發上，一把鋒銳的小刀正架在他的脖頸上。
    葉流霄還想反抗，可我的利刃卻也深了幾分。
    我：“一個掌權人還這麼沉不住氣？”
    隻見葉流霄冷哼一聲，那孤傲的表情像是在說你有本事弄死我：“掌權人這種東西誰來當都一樣，我們座屋一向的傳統。”
    我：“那你的意思，掌權人沒有固定人選？”
    葉流霄：“我在名分上是掌權人，可本質上誰都可以是。所以你抓住我又何妨，反正座屋馬上又能選出新的。”他的口氣一聽就是個倔驢，不願屈服的樣子真的很有意思，甚至還想假裝自己不在乎。
    試著用刀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這下葉流霄可就慌了：“你還真要殺我？”
    我：“反正我看你稀奇玩意兒挺多，也不差你這麼一個人。”
    葉流霄：“可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處呢，像你這樣的老一輩怪物級已經很罕見了，能活著就是萬幸勸你不要趟這渾水。”
    我：“如果我偏要呢？”
    葉流霄：“那也別怪我沒提醒你。人類現在大規模捕殺怪物級，低級也早就被清得差不多了，你現在去豐雪市就是送死。霜鬼也好，櫻滿堂也好，現在都早就……”
    說到這的時候，他一下子哽住，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什麼？”
    葉流霄：“肅清……都肅清了……霜鬼下落不明，櫻滿堂解散，一切都沒了。”
    我：“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果然是隱瞞了什麼，這下總得乖乖說實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