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篇 (一)自稱是“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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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黑野,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生活在一個叫夢世界的異世界,那裏不止有人類生活,也有吸血鬼的存在。而我此時此刻,關於這世間的所有記憶就要統統消失了。很希望有人能夠記住這個完整的我,任何人都行。
若你願意聽我講,一切故事的開端,則是一個叫陸青的女孩子正在享受她的愜意寒假。
……
我曾經叫陸青,隻是個還在讀高二的女學生,擁有平凡人的生活,總在朋友麵前笑得沒心沒肺,生活好像並沒有不順心……可我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直到我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開始享受寒假的時候,一件件鬧心的事情也接踵而至。先是父母責罵為什麼不努力學習,接著又是下樓梯摔了一跤,把膝蓋磕破……為了舒緩心情,我今天心血來潮,在房間看起了電影。可剛看二十分鍾,我又開始玩起了遊戲。這也許是我成績不算好的原因,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
……
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35分,電腦上一直處於掛機狀態的QQ不斷傳來消息的“滴滴”聲,我很清楚這個時間點基本不會有人發消息給我的。這有些反常,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懷著好奇點開看。信息總共就三條,而且是同一個陌生人發送的消息:“該睡覺了,快點睡覺,不許熬夜。”看完這些,我不禁笑了起來,心想這人不會閑出病來了吧。趕緊打上回複說:“你誰呀?有病吧!”
對方秒回,秒回嗎?挺有意思,我認真地看著他發的每一句話:“我是另一個你。而且我可沒病,你現在隻需要聽我的,去睡覺就行,不用管其他的。”這回複實在是笑到我了,我打算繼續逗逗陌生人:“去睡覺,然後做白日夢嗎?”誰知,陌生人卻回複道:“你隻有睡覺,然後進入夢境。我才能帶你去夢世界。”
夢世界?看起來,我好像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出於好奇,我繼續追問這個自稱是“我”的人:“夢世界是什麼意思?”
“我”:“你睡覺的時候做過夢嗎?”
我:“當然了,誰都會做夢啊。”
“我”:“夢世界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現實世界的地方,但隻要睡覺做夢,就能夠建立起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而現實世界的人可以通過這個通道進入夢中世界。”
我:“哇,這麼神奇呀!我還沒去過我的夢世界呢,雖然很好奇,但可惜我根本不相信!不過,看在你費力解釋的份上,你試試去找其他人吧。也許有人會信呢。”點擊發送之後,我就下了QQ,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晚上12點10分,也差不多該睡覺了。
可我剛到床上躺好,我先前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我對此有些驚訝,誰會在深夜還給我打電話?我覺得應該是廣告推銷,想掛掉,但還是拿起了手機準備臭罵對方一頓:“喂?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不覺得這麼晚給別人推銷東西很過分嗎?”另一邊並沒有說話,我很無語,直接地掛掉了電話,然後鑽進熱乎乎的被窩,進入夢鄉。
可能是受到奇怪消息和電話的影響,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平常模模糊糊的夢境,竟逐漸清晰起來,清晰到就好像是現實的世界一樣,實在不可思議!我夢見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想動一動身體,卻發現無論怎樣都動不了,似乎隻能眨眨眼什麼的。由於多次嚐試無果,我放棄了這個打算。可就這麼躺在床上也太無聊了,於是,我開始打量起這個臥室。
頭頂是刺眼的燈光,窗外一片漆黑。而牆壁似乎有些泛黃,緊閉的臥室門麵上有厚厚的一層灰,還被貼上了很多舊舊的封條。地板倒是出奇的幹淨,像剛剛擦過一樣。還有牆上的已經舊了的海報,電腦桌,角落放雜物的桌子。可以肯定都是一樣的,沒什麼變化,隻是床尾的方向,就在電腦桌的右邊,莫名多了一扇紅色木門,而在現實裏是沒有這扇門的,難道這是我自己在夢裏創造的?然而無聊的幾分鍾過去了,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直到那扇木門突然吱呀一響!
門那邊,一個黑發赤腳少年站在門口,正死死盯著我。他的身後麵則是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他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凶惡的意味,我一瞬間就緊張起來,少年短而微卷的黑發下有一張絕美的五官,異色瞳,還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袍,不僅如此,膝蓋以下纏繞著一圈白色繃帶,渾身透露著詭異。
他會做些什麼?把我吃了?哦不!他開始移動了!不過視線仍死盯著我不放。少年不緊不慢地走到床前,用輕鬆的語氣說:“之前讓你乖乖睡覺,沒想到這麼難辦。”他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他就是那個陌生人?!等等,我有點亂了,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可少年哪管我什麼心情,竟把頭湊過來,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完全震驚了,從小到大還沒有讓哪個男生對我這樣做!生氣和害羞同時填滿了我的情緒。我急得超大聲說:“啊!給老子滾開!”就那樣猛地坐了起來,用力把他推開老遠。哼,怕了吧!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惹了本小姐可沒什麼好果子吃!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可以動了,還能說話!這可把我激動壞了!
不過少年並沒我想到這麼好對付,他從地上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我麵前,把我按了回去:“你還不能動,正事還沒辦成呢!”
我拚命掙紮:“搞什麼飛機,你到底誰啊!放開我!”
可是他之後所說的一切,讓我驗證了心裏的想法。
少年:“我是另一個你,是來帶你回家的。”
我很是吃驚:“什麼?!你是另一個我?!那個給我發消息的陌生人?而且我可跟你說清楚了,我家就在這裏!你肯定是想害我吧!”
雖然我超想逃跑,可沒想到少年力大無窮,我根本動彈不得!
少年:“你聽我說……我叫做黑唇。記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從今以後,你將代替我在夢世界活下去,而現在你隻要殺了我,用這把刀。”他邊說,邊從我枕頭下掏出一把匕首。
我天,我的枕頭下什麼時候藏著一把匕首啊!
少年看我的樣子好像是不願意,就直接把匕首硬塞到我手裏,然後將刀尖朝向他的心髒,再毫不猶豫地壓下身子……一股熱流很快蔓延我的身體!
因為恐懼,我將他扶起來,看到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死了?我尖叫一聲,然後把少年推倒,扔掉手裏的凶器,然後不停地用手擦自己的睡衣,直到兩隻手都被染紅,我意識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很嚴重的程度,試圖敲擊臥室的門,來吸引外麵的人的注意。
可是手都算了,嗓子啞了也沒有等來什麼援助。
我癱坐在地,看著那個死去的少年,嘴裏不停念著這是個夢,這是個夢!可這根本沒用,我沒有辦法醒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突破口。嗯,這個少年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線索?雖然我不是很想再去接近這具屍體,但也沒其他辦法了。
我把少年的身體翻正,發現他的表情很平靜,像是自然死亡。接著再看看他有沒有隨身攜帶的東西,咦?好像有個手機?摸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部藍色的翻蓋手機,不知道是什麼品牌,但是我還是緊緊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希望稻草。
打開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有沒有可疑的信息……果然!我找到了他給我發送的內容,不過卻是用手機短信的形式。我又看了看他的其他短信,結果就是一些標點符號胡亂拚在一起,沒什麼特別的。而手機的聯係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老式的屏幕上顯示著我的……QQ號?不是手機號碼嗎?
拋開其他,瞧著這翻蓋手機想了一下,覺得還挺複古的,這種老式的手機早就沒有生產了,沒想到在夢裏還能見到。
我的思緒重新回到如何逃出這裏上來。嚐試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可是手機另一頭卻告訴我該用戶不存在,接著是我父母的電話,外公外婆……都試了個遍,就是打不出去!我有些失落,讓屏幕回到主界麵,嗯?電池電量怎麼顯示個叉,手機不僅能用,還有信號。這個夢裏的一切都很不對勁,即使它和現實世界真的很像……可我想搞明白真相的話,必須走出臥室!
恢複理智後,我將手機裝在睡衣褲包裏,再撿起地上的匕首防身,準備踏入紅色木門的另一邊一探究竟。
陸青啊,陸青,隻要走出這扇門夢就一定會醒吧?
抱著希望,我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好像沒什麼危險?我拿著匕首繼續小步前進,才發現門這邊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黑暗,而唯一的光亮就是我身後的臥室。我猛地吸了口氣,想壓製住我心中對黑暗的恐懼,可現實是我剛走出去沒多遠,我身後的門就突然關上了!我真的服了!折回去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我隻能在漆黑中尖叫著狂奔,祈求出現奇跡。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到腳也快抬不動了的時候,終於在前麵不遠處看到一絲光亮。我拚盡全力跑向那裏,來到一扇鐵皮門麵前,而我看見的光亮就是它頭頂的小燈,泛黃的燈光,還有幾隻小蟲在繞著飛。
我把手放到冰涼的門把手上,用力推開,一條很特別的路展現在我麵前。
用語言難以形容眼前驚人的景象,就像身處在萬花筒裏,整條路的花色圖案一圈又一圈的瘋狂旋轉著,甚至不帶重樣的。我沿著路朝前慢慢走,察覺到這些花色圖案裏還有我在現實世界裏的經曆,就像放電影一樣神奇。
直到我走到路的盡頭——一扇精致的黑色木門,金子做的把手,還有一小扇彩色玻璃裝在上麵,而所有的花色圖案和記憶碎片正是出自這裏。原來這就是盡頭了嗎?
是誰想讓我看到這些呢?是那個自稱是我的男孩嗎?
可我卻殺了他,這樣可怕的噩夢會醒嗎?
帶著忐忑的心情,我走到門前小心翼翼地轉動了吱吱作響的門把手。
會醒來嗎?我心跳加速,汗水浸濕了我的睡衣,甚至握著把手的那隻手都出了不少汗……
我:“醒來吧!”
然而門打開的瞬間,我卻突然頭痛難忍,昏了過去。
……
“吱呀~吱呀~”
什麼聲音?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身處的房間也不是我熟悉的臥室,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除了堆放著一些複古的家具,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我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頭,然後起身準備幹點什麼,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腳上纏著繃帶……
由此產生的疑惑,讓我好像回憶起了什麼。
緊接著下一秒,我鬼使神差地跑到房間左側的狹小衛生間,瞧著鏡中的我,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了那個男孩!我怎麼會變成了那個被我殺死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