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能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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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盛墨再次醒來,不過淩晨。他眯縫著眼擋住強光,艱難著瞅著時間。說是醒來,其實是被強光晃醒。
“奇怪,現在剛剛淩晨三點半,哪來的強光?而且光源穩定,不像是有參賽者的樣子。”紀盛墨心裏咂摸著,不好妄下定論。
他家住在一樓,向陽,於是很快找到了光源處——那是窗簾背後發出的強光。“這可不像遠光大燈”紀盛墨嘀咕著,試探性的拉開了窗簾。
映入眼簾的並非天外來客,而是明晃晃的白日。光線斜斜地打在窗戶上。自那陽光普照之下,不時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音,隻是影影綽綽,見不著一個孩子的影子。
紀盛墨揉揉眼睛,不敢相信這並非夢境。想了想昨天白文祈講的異能者,一時打怵。
“不行,怎麼能我一個人受苦,你也別睡了。”他心裏想著,正欲推醒四仰八叉誰成死豬的白文祈,卻聽見衛生間傳來幾聲巨響且間隔時間極短,聽上去像來打砸搶的社會閑散人員。
“嘶,要死是吧,是異常者我也要讓他交代在這,高低得給我賠錢。”紀盛墨怒從心頭起,哐一下便推開衛生間的房門。
說來也怪,從剛才起便從未停下的巨響這時卻銷聲匿跡。漆黑的衛生間裏隻聽得未關嚴實的水龍頭嘀嗒作響。
“啪嗒”一聲,紀盛墨開燈,隻見鏡子上赫然留著幾道紅痕。
他心中一驚,心想那是鮮血,正欲上前擦掉。
誰知那其中一道紅痕顏色愈發加深,又像一隻無名的巨手在操控作畫。那紅痕很快便向上挑起,所到之處,鏡子皆裂出細密的碎紋。
這樣子詭異至極,像一個拉扯的嘴巴。
紀盛墨知是不好,正欲撒腿逃跑,餘光卻瞥到了擺在台子上的口紅。
“那是,女人的東西…”不待多想,他的身體便失去了控製。
“白文祈,別睡了!”他尖叫出聲,意圖吵醒白文祈幫忙,誰知自己的嗓子再次發不出任何聲響。“壞了,消音卡!”他自心中盤算,卻也無計可施,隻能目眥欲裂地看著自己的手不受控製的拿起那根口紅。
紀盛墨掙紮未果,自己的手卻顫抖著操控口紅向鏡子劃去,一筆一劃,皆非他所想。
他的耳畔此刻傳來悠悠的女聲:“眉、眼、口、鼻,對了,畫出我才好畫出我才好。”
紀盛墨饒是膽子再大此刻也早已嚇得脫了力,活了多年從未相信過的怪力亂神此刻正以扭曲的形式出現。
那刻畫於鏡子之上的,是一個極為詭譎荒誕的笑臉,鏡子愈發破碎,像是成為了那臉的皮膚纖維。
刹那間鏡子徹底破碎,鏡片迸濺,無數鏡片刮傷了紀盛墨的身軀,粘在血裏,掛在身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那笑臉則化作一女人臉慢慢脫離鏡框。
紀盛墨感覺身形一鬆,控製似乎解除,他便趴跪在地上,剛才的氣勢早已無影無蹤。他不敢再猶豫,連滾帶爬地跑出衛生間。
就在此刻——無數雙手於地麵脫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踝。女人塗滿口紅的臉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可怖。
她不待紀盛墨多說什麼,拿起銳利鏡片便像其捅去。
紀盛墨隻覺氣血上湧,渾身突突地銳疼,刺入血肉的聲音與嗡鳴聲交織。他毫無還手之力,恍惚之間他卻似乎抓住了什麼。一聲銳響自耳邊炸裂。他模模糊糊聽到那女聲在說“該死,這npc是係統那邊的?怎麼會這樣…”那聲音愈發微弱。
眼前越來越黑,紀盛墨軟倒在地。
“咣”的一聲,是腦袋與牆頭親密接觸的聲音。“哎喲!”紀盛墨下意識摸了摸被磕了的頭部。
“額…好疼啊,不…不對,我的身體,還沒事?”他驚詫的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渾身上下並無不適。“這是,夢吧…”正在他自我安慰著,重新躺下翻了個身,卻又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壓著身體被硌著了。
他不耐煩地調整姿勢,將那小玩意從身下拿走。
他打開了台燈,卻發現那小玩意不是別的,正是自己夢中拿到的口紅。
紀盛墨驚疑不定,打開了手機確認時間,此刻是2:34。
“在夢裏,我是在淩晨三點半起床查看的,此時已經2:34,耽誤不得了,得趕緊把這家夥叫醒。”
紀盛墨看了看睡得安生的白文祈,氣不打一出來,暴起在他腦袋上就是一拳。
“欸,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好疼啊,大哥。”白文祈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迫離開了夢境的溫柔鄉。他一臉委屈地盯著紀盛墨。
“都要被異常者一鍋端了還在這裏睡這麼死,聽好了,一會我說著,你就聽著,別發問,也別我說東你說西了,明白嗎?”
白文祈滿腹委屈的點點頭,不再多言等著紀盛墨開口。
紀盛墨也不閑著,勻了口氣,便將自己夢境與醒來後拿到的口紅一並說出。不待白文祈張口,複說道“嗯,夢裏她是拿破碎的鏡片刺死我的,這意味著她有實體,也害怕物理攻擊,你我兩個人,怎麼著也能把她抓住。隻要等到三點多,就ok了。怎麼?你還有什麼異議嗎?”
白文祈連忙擺手“沒沒,我隻是有一個小問題。嗯…就是,要是我想去衛生間怎麼辦。”
這個問題倒是讓紀盛墨傻了眼“你去唄,又不是三點,口紅也在我這,你什麼也別看,什麼也別想,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不行啊哥,我害怕,我害怕她出來。”
“她出來更好,到時候我就拿著美工刀在一旁攻擊她,有什麼好叫喚的?”
“別,哥,真別,我真害怕。這個,這個咱們這房子又不是密室,咱們要不就逃跑吧,真別這麼莽。”
“去你的,她都刺死我一回了,我高低得還回去,說什麼也不行。況且抓住了了這個不懷好意的家夥大家都安生。倘若她就是你說的異常者,那剩下的六個人都得對你感恩戴德。”
“那…那,哥,我能逃跑嗎?”白文祈眨巴著眼真誠發問。
“你說什麼呢?你這腦子怎麼該靈光的時候不靈光啊,我不是說了她能控住人的身體嗎,沒有你在旁邊輔助,那我去送死不成?”紀盛墨扶額,一臉無奈的瞪著白文祈。
“哥,那你一定要保證我生命安全啊。我膽小的。”白文祈這下幾乎帶了哭腔,死死拉住紀盛墨衣襟不放。
“放手,哪這麼多話,你死了我有幾天好活?”紀盛墨隻是嘴上說說,並未甩開他的手,隻是別過頭去,順手拉開了臥室的燈。
“行了,等到約莫三點的時候,外麵就該亮堂了,那東西就開始造勢了。等她快要爬出來的時候會暫且解除對身體的控製,抓住時機吧。”
紀盛墨說完便起身來到書桌前,拉開了抽屜,從中掏出了兩把美工刀。
“哥就這啊,這小刀嚢進去有什麼用啊。”
“多刺幾下就是了,萬一破傷風了就血賺。”
“哥你這武器還附魔啊,也太硬核了吧。”
“還說嘴,我看你是不怕了是吧?我也想拿砍刀上。你掂量掂量咱倆這小身板上去,人家三下五除二就給繳械了,能有什麼好的?帶小刀倒免得作繭自縛。”紀盛墨麵色一沉。“我無法確定她控製我身子的原理是什麼,也許是我拉開了窗簾讓外麵的光照進來,也有可能是我無意間瞥到了口紅的緣故。”
“應該不會是口紅吧,畢竟現在哥你拿著也沒事對吧。”
“說不好,萬一是貓捉老鼠玩咱們呢。”
“那要不,咱把口紅撅了!”白文祈盯著那支口紅不放。
“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是你自己想要掰口紅?”
“嘿嘿,那我試試?”白文祈得寸進尺,上手便拿。
“拿走拿走,最好碾碎,我看著就晦氣,這東西大概就是那人的衍生附屬物而已,沒什麼大用。”紀盛墨揮揮手,顯然他對這支口紅的主人惱火至極。
“好嘞哥,你看好了。”白文祈連忙捧來拆開外殼,將口紅一塊塊掰斷
“咯吱咯吱”幾聲響,口紅碎成塊狀,還未等白文祈扔到地上繼續“施暴”口紅卻就這樣消失了。
“你們怎麼敢!”這聲音紀盛墨見過,正是那個女聲他拉起了早已嚇壞了的白文祈,持刀走近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