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你還未與主君商量過，咱們就這麼上門，會不會帶不回四姑娘？”
    “還有你未與主君提前商量過，他會不會不高興啊？”雪娘擔心地問道。
    “無妨。”
    林噙霜吃了一塊玫瑰酥餅，心滿意足地解釋：“今日十五，主君必定會去大娘子房中用早膳。”
    “大娘子那邊用後，主君還會來小娘您這邊，你先與主君提過再去大娘子那邊豈不是更好？”
    “那可未必。”
    林噙霜眼裏閃過諷意，轉頭看向雪娘：“你莫不是忘記了還有個荊釵布衣，難掩天姿國色的衛小娘？”
    “還有剛剛進來的武氏，那花一般的年紀。”
    林噙霜淡淡地說：“我見猶憐啊，而我，嗬！”
    雪娘有些心疼：“小娘……”
    “勿多言，去把你準備好的東西打包好。”
    “是。”
    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墊肚子後，林噙霜就帶著雪娘準備的厚禮，去蹭王大娘子的早膳了。
    葳蕤軒——
    王若弗被林小娘侍候用早膳吃的十分不順心，就怕官人什麼時候冒出來，指責她苛待妾室。
    “好了好了，你坐下一起吃吧。”王若弗氣急敗壞道：“說吧，你今天有什麼事情上門。”
    林噙霜在對麵如蘭警惕的眼神中，溫婉一笑：“哪有什麼事情上門，不過就是想來陪大娘子用早膳罷了。”
    葳蕤軒眾人：“……”
    如蘭傲氣地挑眉，不客氣地反駁：“你有這麼好心，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一旁的墨蘭見自家小娘被欺辱，放下筷子，不滿地想指責：“五妹妹……”
    卻聽見林小娘喊了她一聲：“墨兒……”
    墨蘭不甘心地撅撅嘴，一臉委屈，不過話卻是不說了。
    見墨蘭不說話了，如蘭還以為自己識破了她們母女的奸計，快意地嘲笑：“你看，被我說中不好意思——”
    “如蘭！”王大娘子見女兒越說越不像話，趕緊阻止。
    再怎麼說，林噙霜這個小賤人也是官人的妾室，如蘭的，長，輩！
    氣人！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丫鬟仆人的聲音。
    “主君回來了——主君回來了——”
    如蘭放下手中的筷子，像一個小炮彈一般衝進一位樣貌俊美儒雅的官服男人懷中，男人起閨女，就一起步入了正堂。
    “給爹爹請安。”墨蘭壓下心中的羨慕，規規矩矩地盛弘父親請安。
    盛弘點點頭，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放下墨蘭，一轉頭就凝固住了：她怎麼來了？
    “官人，你回來了？劉媽媽，趕緊的再讓廚房準備一桌早點過來。”王若弗撞開一旁的林小娘，笑盈盈地上去服侍盛弘脫去外袍。
    今日因為林小娘的到來，她居然忘記了官人今日一定回到她的院中用早膳這件事，氣死她了。
    林噙霜規規矩矩地側立在一旁，弱柳扶風，麵色淡然，看得盛弘特別不是滋味。
    特別想生氣，可又不知道該如何生氣！她這是知道錯了來找他的嗎？
    “你怎麼在這？”
    明明是想問她是不是被王大娘子為難了，可話到嘴邊卻成了詰問的語氣，盛弘眼裏閃過懊惱。
    林噙霜心中刺疼，麵上淺淺一笑道：“給大娘子請安之時，大娘子好心留下妾與四姑娘用膳。”
    王若弗：“！！！”吃錯藥了吧？
    明明是你死皮賴臉，她剛想說出來，就對上了官人溫和的眼神。
    王若弗瞬間羞紅了臉，也就不計較林小娘的謊言了。
    官人好久沒這麼溫柔看她了……
    “一起用膳吧。”
    盛弘坐在主位上，王若弗坐在丈夫左側。
    按道理林小娘應該坐在男人右側，可是她卻把位子讓給了如蘭，安分守己地坐到了王大娘子旁邊的位子。
    “？？？”王若弗疑惑地看向劉媽媽。
    劉媽媽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盛弘麵無表情地掃了林小娘一眼，夾了一塊煎餃，語氣低沉：“開飯。”
    安靜，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吃得如蘭不好受極了。
    她看了一眼墨蘭越吃越慢的動作，就對盛弘撒嬌道：“爹爹，我和四姐姐吃飽了，要去溫書要先走了，你說對嗎？”
    如蘭威脅地看向墨蘭：“四姐姐？”
    盛弘若有所思：“是這樣嗎？墨兒。”
    墨蘭抬頭，一臉驚訝地望向如蘭後無辜地望著父親，剛想說什麼就瞥見小娘的示意。
    她動動嘴唇略有不甘，最後還是朝父親乖巧一笑：“是的爹爹，都如五妹妹所言。”
    盛弘看了看神色傲然的王若弗，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如蘭，說道：“那你們就先出去吧。”
    “謝爹爹。”如蘭福身拉著行禮到一半的墨蘭就往外頭跑去，全然不顧墨蘭差點跌倒的情況。
    看得盛弘皺起了眉頭，看得林小娘心疼極了。
    但是為了改掉女兒的性子，這是沒辦法的。
    若是她，絕對沒有這個狠心來教導墨兒。
    而且有些大娘子的做派，雖然很不想承認，她確實輸了王若弗幾分。
    用完膳，盛弘漱完口，看向王大娘子：“你就看著墨蘭和如蘭這麼個樣子？”
    “啊？有什麼問題嗎？”王大娘子一臉理所當然，看到劉媽媽皺眉的表情，她才恍然意識到官人這是在質問她。
    瞬間怒火直衝大腦，她說：“官人這話什麼意思？如蘭和墨蘭不都是很好的嗎？”
    “很好？”盛弘被這兩個詞語氣到了。
    他讓劉媽媽把下人帶走，見門關上後說：“你沒看到墨蘭差點被如蘭拉的差點摔倒嗎？”
    “墨蘭是姐姐，結果如蘭一個妹妹就敢拿姐姐做筏子。”盛弘恨鐵不成鋼道。
    王若弗被氣瘋了，朝著一邊正在驚喜的林小娘怒罵道：“你個小娼婦又對官人說了什麼小話？”
    “當初是你死皮賴臉地把兩個小畜——”
    王若弗在盛弘冰冷的眼神下委屈地說：“明明當初是林噙霜要把兩個孩子送到我這邊教養的，今日怎麼就……嗚嗚嗚官人你不公平。”
    綠裳女人哀傷地哭了起來。
    “你還有臉哭？”
    盛弘慍怒的說：“身為大娘子管教所有的孩子是你的職責，並且要一視同仁，結果墨蘭這個姐姐，到了你這邊反倒是成了如蘭這個妹妹的小跟班了？”
    “我……嗚嗚嗚……”王大娘子傷心難過地哭起來，直嚷嚷：“你偏心，你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
    林噙霜：“……”雖然很高興看這麼下去墨兒的歸屬很快就能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了。
    但是看王氏這麼哭，林噙霜有點兔死狐悲的感傷。
    在男人心中，家族和他自己最重要，其次是子嗣，最後才是她們這些妻妾。
    林噙霜開口了：“主君息怒，大娘子瑣事繁忙想必是多有地方顧及不到。”
    盛弘轉頭看向林小娘，目露幽深：霜兒，你居然為王氏求情？明明，她縱容如蘭欺負了我們的墨兒……
    林噙霜避過那雙令她心緒難安的眼睛，低垂著腦袋說：“四姑娘很喜歡和五姑娘等姊妹一起玩耍，適當的運動可以讓女孩子們身體健康。”
    “嗬！”盛弘諷刺道：“我倒是不知你這個生母看到自己女兒被拉得快要摔倒了你也不在乎。”
    “林氏，你可真的是個好小娘……莫不是不在自己身邊養著，就不心疼了？”
    “你可真是好樣的……哪裏比得上衛小娘……”
    一連通指責的話聽得王若弗心中很是快意，不過見林小娘滿臉痛楚。
    想起這幾年來她也算是安分，再加上剛剛她的求情，就也想著為林小娘求求情，卻見她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王若弗：“！！！”又裝暈？
    等等，這麵色好像是真的！
    林噙霜聽著盛弘的指責心裏刺疼，不久腦袋也開始疼起來。
    別這樣說我，我有心的，是你沒心，不要，紘郎，別趕我走……想到上輩子悲慘的結局，她的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昏迷前她看到了盛弘焦急的表情：“冬榮快去找大夫——”

    作者閑話：

    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