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睜開眼，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他的房中，樓下的柳樹這幾年似乎一點沒長，小時候就那麼高，現在還那麼高，他不會是個侏儒吧？
    西昭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著，一邊穿衣洗漱，下了樓，一如既往看見他奶奶倚在門口的躺椅上曬太陽，餐桌上擺著做好的早餐，還有一杯溫牛奶。
    “奶奶。”
    “嗯，”奶奶頭都沒回，道，“快吃早餐吧，吃完還得去上學。”
    “嗯。”
    西昭走到餐桌邊坐下，開始吃一個人的早餐，拿著三明治抬頭，看見屋簷下的燕子窩，他突然想起昨日王浩天說的話：冬天哪兒來的燕子？
    西昭咬了口三明治，想起自己也曾經這樣問過奶奶，那會兒他剛上小學，課本裏學到了一篇關於小燕子的課文，老師說，小燕子冬天就會飛去溫暖的南方，等到了春天天氣暖和了，才會回來。
    於是西昭放學回到家就問奶奶：“奶奶，老師說小燕子到了冬天都要飛走的，為什麼我們家的燕子從來不飛走呢？”
    奶奶當時並沒有回答他，但是從那天之後，他們家的燕子到了冬天也會“飛走”了，然後到了春天，又飛回來，雖然全天下所有的燕子都長一個樣，但西昭覺得，自己家的燕子從來都是那一隻，從小到大，快十八年了，都是同一隻燕子。
    但這次，西昭沒有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他怕這一問，燕子就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畢竟這麼多年了，還是有點感情的，每年春天，西昭其實還挺期盼它回來的。
    “我吃飽了，奶奶，我去上學了。”
    “好。”
    到了學校，朱保保和周嵐已經到了，兩個人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朱保保一看見西昭，撲上去就問：“西昭，你沒事吧？”
    西昭不解：“怎麼了？”
    周嵐過來道：“就周五那天，我們去KTV給朱保保提前慶祝生日了，後來咱們不是都喝醉了嗎？結果朱保保和我一樣，兩個人在家睡了整整兩天!”
    “可不是麼！”朱保保道，“要不是我中間還知道起來吃飯，我媽都要打120了。”
    周嵐道：“關鍵是我好像一點沒印象，我就記得當時西昭喝醉了，後來跟王浩天一塊去上了個廁所……西昭，你倆沒打起來吧？”
    西昭看了周嵐和朱保保一眼，搖了搖頭道：“沒。”
    朱保保：“那就好那就好，聽說王浩天也在家睡了兩天，我還以為他是被你給揍得，沒打架就好。”
    “噗！”周嵐忍不住又笑了，“我聽說王浩天喝醉了直接在廁所裏抱著人家馬桶就睡著了，哈哈哈，那混蛋，活該！誰讓他嘴巴跟馬桶一樣臭！朱保保，你也勸勸你表妹，這男人一看就是個渣，不分手留著過年嗎？”
    朱保保歎氣：“我勸過，可她就是不聽啊，她現在整天被王浩天各種甜言蜜語哄的跟小公主似的，我敢多說一句，她能跟我斷絕關係。”
    周嵐：“喝醉酒的西昭是真帥逼！戀愛中的女人是真可怕！”
    朱保保無語：“這兩者有啥關聯？”
    周嵐一抬下巴：“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朱保保秒慫。
    西昭實在不想看他們歡喜冤家拌嘴，準備去自己座位上預習一下今天要上的課。
    班花走了過來，拿著本數學題冊嬌滴滴地問西昭：“西昭，我有個題目不會寫，你能幫我看看嗎？”
    西昭放下書，好脾氣道：“什麼題目，我看看。”
    班花開心的不得了，忙把題冊遞給他看：“就是這個，第五道題……”
    周嵐看著溫柔的沒脾氣的西昭，仍覺得有一絲夢幻：“嘖嘖，你說，這要是換成那天晚上的西昭，他會怎麼說？”
    朱保保幹咳一聲，故作酷酷的表情道：“關我什麼事？”
    周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不該問你！”
    朱保保不服氣：“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說的對，但演的不對，”周嵐道，“人家是真酷，你是真油！”
    朱保保：“不帶人身攻擊啊！”
    周嵐：“就攻擊你怎麼了？你要是敢再去我媽麵前亂說話，下次我不光人身攻擊，我還物理攻擊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