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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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中最陰暗的那段日子,都是他給我的。他在我失去所有之後,一腳把我踹進深淵,讓我再也爬不起來,然後露著得意忘形的嘴臉,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把我的自尊踩在泥地裏,而我那時候無能又弱小,除了依傍他,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他當時……能拉我一把,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嗬嗬,所有的結局在一開始就都布好了,由不得我不走,我會親手砍下他的人頭,用來祭奠死去的尤容。”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隻希望你在以後能慢慢的狀態越來越好。”
回去路上尤容別扭了一路,終於快到皇宮的時候,別嘴的道了句謝:“歐陽謙,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幫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幫我的,但你剛剛救了我的命,我幾次三番差點害了你的性命,你竟然可以不計較,真是爛好人……”
歐陽謙略帶心痛的看了他一會兒,定定的道:“尤容也是好人。”
尤容略帶靦腆的笑了笑,他很久沒有露出這麼可愛迷人的笑容了,以至於歐陽謙都看愣了,這才是尤容本來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尤容,一個善良的,努力活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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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竟然這麼輕易就打成一片去了,真是不能給尤容單獨與人相處的機會,這才幾天時間?一個本來敵對的人,竟然站隊到一起去了,還聯起手來對付共同的敵人了。
尤容,我幫了你十五年,就換來你要殺我的結局?你隻記得我是如何抹殺你的尊嚴,卻不記得我有多少次在維護你的安全?難道你這個人隻記仇不記恩?我幫你鏟除了多少異己,幫你擺平了多少閑碎?你通通都不記得!我為了你甚至可以背叛我爹,你在我心裏是第一且是唯一最重要的人,而你呢?你隻把我當做一塊皇位的敲門磚,你坐上這個位子了,就不會去管磚塊是不是痛,是不是碎了,你甚至還想把它砸到地上,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平日裏的柔弱果然都是裝出來的,你的心陰狠起來比鬼魅還要毒上三分!
完顏律越想越覺得惱怒,自己把他看的最重要,他把自己當做仇人,還想殺了自己,不可饒恕!
完顏律一抬眼,望著眼前這個挑唆是非的人,一支飛刀就向他扔了過去。歐陽謙瞳孔驀然睜大,猛地一閃,飛刀就牢牢的釘在木柱上。歐陽謙回過頭去看,完顏律手裏拿著一把飛刀,正在對著自己笑,那場麵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尤容,你幹什麼!”
完顏律打量著歐陽謙的臉龐,腦海中浮現出尤容說出的那句話:“其實,你長得挺對我胃口。”
因為他的這句話,完顏律想把歐陽謙的臉劃得稀巴爛,讓他看到就惡心,看他還會不會覺得對他胃口。
本來在尤容說這句話之前,他曾經還對他產生過興趣,但現在,他對這張臉隻生出了滿心的嫉妒,我伺候他這麼久,他怎麼從來都不說一句我挺順眼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完顏律出神的望著他這張臉,喃喃的自言自語:“對,對,他還要要人呢,把你送過去剛剛好,你去了,他就不用惦記著尤容了,對,對……”
完顏斑在密室前方背手站著,靈王在他身後,對峙了半刻鍾的時間,完顏斑反手一掌揮出去,靈王被打的狠狠撞擊到牆壁上,整個密室都震了震,靈王伏在地上嘴邊流出血來。
完顏斑回身眼睛死死的瞪著它:“廢物……一個尤容都抓不回來,我要你幹什麼?為了把你養這麼大我給你喝了多少血,吃了多少人?結果這麼點事你都辦不好?枉費了我這麼多年給你找新鮮的血源!”
靈王躺在地上動了動,無力的吐了吐信子。
“你去尤國這一趟,見歐陽謙了嗎?”
靈王搖了搖尾巴,完顏斑蹙眉:“沒見?按理說他這麼愛多管閑事,不應該對尤容見死不救的……”然後抬眼對靈王冷道,“我可告訴你,別因為你喝了他兩次血,就開始跟他親了,別忘了是誰養大你的!你要是對我沒用處了,我就剁碎了你。”
靈王吐了吐信子,完顏斑翻著白眼一揮手臂:“滾!”
靈王匍匐著出了密室,轉眼完顏律就將歐陽謙扛了進來,扔到地上:“人我給你帶來了,是死是活你自己說了算。”
完顏斑回身去看了一眼,輕笑道:“你動作倒快。”
“我奉勸你一句,你要是想用歐陽謙練蠱,就趁早,免得夜長夢多,他這個人心眼兒多著呢,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跑了。爹,不是我說你,你都活到這把歲數了,他們父子倆你也折騰的夠了吧?趁早攤牌,別到最後又被人反敗為勝了。”完顏律挑起眼皮,“歐陽謙我送給你了,尤容……”
完顏斑低下眼眸,掩蓋住眸底的陰冷和算計,輕笑道:“既然你費心費力的把歐陽謙給我弄來了,尤容我暫時就不去管他了,你快活去吧。”
完顏律轉身就走了。
完顏斑粗暴的將他拖到石床邊,他就下了暗室去拿藥水,靈王一直在暗中觀察,見完顏斑走了,匍匐著進了密室。舌頭舔了舔歐陽謙的臉,歐陽謙仍然全無反應,靈王就用尾巴纏住他的身軀,一點一點往外拖。
出了密室,拖到一處荒蕪的地方,靈王虛弱的伏在地上喘氣,看來完顏斑打它的那一掌十分嚴重。歐陽謙被日頭刺的頭部一陣刺痛,然後緩緩眯著睜開眼睛,才發現他現在在一處荒涼的草叢裏,身下是冰涼的鱗片,抬頭一看果然是靈王。歐陽謙瞧見它的樣子好像受了重傷,摸了摸它的身體,靈王見他醒了,就鬆開了自己的尾巴。
“你受傷了?是你救了我?”歐陽謙擔心的看了看它的樣子,從外表看不出它傷在哪兒,隻是它口中不斷流出鮮血,歐陽謙也不知道怎麼幫它,掀開自己肩膀的衣服,把它的頭扶起來,嘴巴對著自己肩膀處,“你喝我的血,你以前受傷了不是喝血就可以痊愈的嗎?你快喝。”
靈王的信子一下一下吐到他的肩膀上,卻遲遲沒有下口。
“你快別磨蹭了,趕緊喝血把傷養好,完顏斑恐怕會先對尤容下手,我希望能救下他,現在沒工夫耽擱了。”
靈王聞言張開大嘴牙齒一下穿透了他的肩膀,感受到堅硬的牙齒在體內磨來磨去,這滋味真不好受,疼是一回事,還有就是怕。靈王畢竟是毒蛇,萬一它不小心把毒素放了出來,自己不就死翹翹了嗎?
靈王喝了一會兒,果然狀態就好多了,歐陽謙卻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昏昏沉沉的,靈王用尾巴將他送到自己背上,就往外麵爬去。
歐陽謙昏迷之際跟靈王說道:“靈王,我們走偏僻的小路吧,別去人多的地方,不然恐怕會嚇到別人,如果有人要傷害你,我也保護不了你……”
靈王回頭信子吐到了歐陽謙的臉上,然後繼續走。
完顏斑拿了藥水上來,歐陽謙卻不見了,地上有著隱隱的血跡,完顏斑下去查看了一下,靈王沒在。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好啊,自己倒是總養著一條條白眼狼,全都要背叛自己,再被自己抓到,非剝了它的皮不可。
解決了完顏斑這個顧慮,完顏律就回去找尤容算賬了,尤容正焦急於歐陽謙一聲不響就消失了,完顏律喝著酒醉醺醺的進來了,尤容吃了一驚,佯裝鎮定的道:“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還用向你報備?”完顏律揚手將酒壺扔了,整個人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向尤容走過來。
尤容心虛的望向一邊的奏折,穿上龍袍的他更顯英氣逼人,以前的頹然文弱之態全無,有的都是男子該有的氣概和風度。
“這幾天朕剛登基,太忙了,你再等等吧……”尤容像隻鴕鳥一樣繼續把頭深深埋在奏折堆裏,希望他能放過他。他想著,歐陽謙莫名失蹤,如果不是他自己要走,那就是被完顏律藏起來了。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歐陽謙的計劃?
完顏律輕哼一聲,眼神冷得要掉冰渣,走到書桌後麵,一把翻過尤容的肩頭將他按在桌麵上,因為他的動作粗魯奏折散落了一地。
尤容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人,臉上飛起羞辱的紅霞,伸手反抗著:“你別這樣,被人看到了……”
“朕?跟我也敢耍你的皇帝威風?”完顏律掰著他的下巴,狠狠咬一口他的下唇,鮮血馬上從兩人口中流了出來,尤容痛的一激靈,想推開完顏律,奈何力氣上不是他的對手。
尤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痛的鑽心:“我沒有反悔,隻是讓我忙完這段時間,再……”
“忙完這段還有下段,忙完下段你還想要下段,你是不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一樣忽悠?”完顏律摸著他整齊的牙齒,語氣緩和不少,“你自己說,自你登基之後,我們見麵的次數才多少?”
“你這麼明目張膽,我會被世人詬病,民間會傳我是如何出賣身體得到皇位的,會傳我的品行如何卑劣,那我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尤容被他使勁按壓,肩膀痛的幾乎麻木了,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無比的恨完顏律,自己在他手裏,完全就是一個傀儡,什麼都由不得自己。他想讓自己痛,就能讓自己生不如死,可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
完顏律俯下身去,牙尖輕咬他的鼻翼,嘲諷的輕笑道:“難道不是這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