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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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托外麵的義士幫我送回你府裏了,那是給你們夫妻安枕用的,我皮糙肉厚的,哪配用那麼好的東西。”
歐陽謙沉默了。
柒休覲見狀要僵,哂笑著說:“哎呀,不是,我洗了,在後院晾著呢,逗你的。”
歐陽謙上床去緊緊的摟著老婆,膩膩歪歪的蹭來蹭去:“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又收到你給我準備的禮物了。”
柒休覲實在的說道:“這跟你送我的東西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不,我隻要你肯為我花心思就好。”
柒休覲輕輕歎了一口氣,腦海中模模糊糊的想著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一定很美,也一定很善解人意,很善良,很正義,能源源不斷的給人提供能量,才讓歐陽謙這麼念念不忘。可是她就是這麼沒用,這麼久了,連人家叫什麼都沒打聽到。
他又不明說,又說人家有傾國之貌,又說自己有點像她,她都很疑惑到底哪裏像,大概都是倆眼睛一個鼻子吧。
其實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談,如果自己遇到了這樣優秀的女性,應該也會很崇拜吧。
她又想起自己的姥姥了,在那個年代裏,受到那麼多人喜歡的女性,會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啊。
而自己身上流著她的血。
“在想什麼?”歐陽謙發覺她在跑神,出聲問道。
柒休覲搖了搖頭:“沒什麼。”
“桌上我放了一把鑰匙,上麵掛著我在隴安各個住處的鑰匙,等你好了,想去哪裏住,可以隨便挑。你要是住在這兒習慣了,不想搬地方,也可以隨時來這些住處,就當是出去住溫泉客棧了。”
柒休覲抬了抬腦袋,看到桌上是有一把鑰匙,對於歐陽謙對她的邀請和示好,她總是第一時間在心裏抵觸,麵上自然顯得很遲疑:“這樣不好吧……”
歐陽謙給她鑰匙,就代表了她可以隨時侵入他的私人領域,她還記得那人給自己送歐陽謙的行程表的時候,對自己的警告。萬一他家裏哪天少了什麼東西,賴上自己了,自己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雖然歐陽謙有錢,不一定會做出這種行徑,可總歸是怎麼看都不太好。
再或者,哪天打開其中一處房門,王妃在裏頭,那自己還真是找死了。
“有什麼不好的,本來這些房子,都是咱倆的地方,你可以挑著住。”
“呃,這樣,不好,王爺的家,我拿著您家的鑰匙,這樣不好。”
她感受到摟抱著她的胳膊變得僵硬了,心裏也起了提防心理。
歐陽謙撐起身子,掰過她的臉:“小七,前幾天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最近兩次見麵,你又變得很拘謹?”
“沒,沒……我知道,王爺是好心,想給我們這些孤苦無依的女人一個家,才廣發善心,對我們好。隻是,我也不能太不識好歹,王爺收容我在此,已經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再貪多拿您別處的鑰匙,這算什麼……王爺買了這麼多處房屋,是想回到家了能好好放鬆,萬一哪天一打開門,我在屋裏頭,哎喲我這張老臉,您看到嚇都要嚇死了,哪還有心情休息……”
歐陽謙鬆開了抱著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都翻過身來,方才摟著媳婦的暖和勁兒已經盡數消失。
她還願意叫哥哥,願意很貼心的迎合著自己的親密,但這隻存在於她付出的時候。一旦他談起回饋,哪怕隻是一口吃的,她都要立刻劃清界限,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表情和說詞:“啊?這太貴重了,我怎麼受得起啊,我還是不要了吧,弄壞了我也賠不起,還是送給其她姐妹吧。”
他的好心情,就是一次一次被她這樣拉遠距離的拒絕給消磨沒的。
“你說,你到底在別扭什麼?你到底哪裏不痛快?你要怎樣才能回到以前輕鬆自在的狀態?你說出來,我一定改。”
柒休覲心下惶恐,想回話,又不知該以什麼身份回,猶豫了半晌,小心的問道:“您是讓我以柒休覲的身份回話嗎?”
歐陽謙氣得鼻子都要冒煙:“你在說什麼廢話?”
柒休覲頷首道:“是,妾身回話,王爺言重了,妾身沒有別扭,也沒有不痛快。王爺幫了妾身這麼多,還讓妾身保留著軍營裏吃飯的本事,讓妾身不用依附別人生活,這已經是多大的恩典了……妾身以前也見過很多男人養情婦的,想勾搭的時候,甜言蜜語信手拈來,一旦到手了,睡膩煩了,就會讓情婦出去幫他們籠絡資源。王爺對妾身施以援手,卻從未勉強妾身,也沒有讓妾身去陪別人,妾身如果還不滿足,那真是該天打雷劈了。”
歐陽謙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雙手抹了一把臉,聲音抖得像是哭了一樣:“小七,你不是我的情婦,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心裏最珍貴的所在,我跟你解釋過,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剜我的心啊?”
柒休覲迷惘的眨了幾下眼睛,很想問他,他心愛的人叫什麼名字,以後再用這種語氣說話,可不可以叫著那小姐的小名,這樣自己就知道該怎麼演了。
可是這深情全都是給別人的,他沒有把自己送給別人,她猜可能是因為王爺受不了,自己頂著她的那張臉哭。
”謝謝你啊。”柒休覲在心裏感激著,”是因為你,我才沒有被人當成一個物件送來送去,我很慶幸,長得有一丁點像你,你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柒休覲往底下鑽了鑽,整個人都蒙進了被子裏,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被罩進杯子裏的瓢蟲,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是徒勞無功的掙紮。
歐陽謙裹著一個被角睡著了,柒休覲剛才時不時的聽到他吸氣的聲音,探頭看了一眼,他臉上布滿了淚痕。
柒休覲退了回去,攥緊了被角:“……”
要不,還是等他醒了之後,問下那位小姐叫什麼名字吧,下次需要自己用她的身份說一些安慰的話,也好明確一些。他天天小七長小七短,她哪裏知道哪句話是他對愛人說的,哪句話是對替身說的。
哭哭哭,你還哭了,你一個天之驕子,什麼資源都觸手可及的人物,你還委屈上了。按理說,他們不是身份越高,越不在意所謂真情的嗎?還是說,那位小姐是死在了他最愛的時候,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小姐在他心裏漸漸的被美化了一個完美的伴侶。
人,不都是要往前看的嗎?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還有那麼多重要的人和事,堂堂一國親王啊,怎麼能這麼兒女情長。
她心底隱隱有些失落感,但她並不會因為歐陽謙鍾情於別人而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價值。自己在他這裏不重要,沒什麼好傷心的,有人覺得自己重要。隻是,想起過去的時光,總會有些唏噓。
歐陽謙睡了,可柒休覲卻想著過去的經曆,在深夜裏獨自難過,一夜無眠。
翌日
天剛微微亮,歐陽謙醒了,轉身一看,身體僵了僵:“你怎麼醒這麼早?”
柒休覲一夜沒睡,腦瓜子嗡嗡的,頭暈腦脹,可她還是坐起身來:“您起來了,妾身去幫您……”
歐陽謙按住她,眼睛深深的盯著她:“不用,我自己穿戴就好。”
柒休覲被他壓在原地,動彈不得,又不知他一大早發什麼神經:“……放開我。”
“你神色很憔悴,一夜沒怎麼睡嗎?”
柒休覲撇過頭去:“不是。”
歐陽謙近乎強硬的控製著她的腦袋,不讓她轉動:“小七,我有哪裏讓你不高興的,你說出來好不好?隻要你說,我會改的,你別讓我雲裏霧裏。”
柒休覲深呼吸了幾次,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她叫……什麼名字?你愛的那個人。”
“……”
柒休覲無辜的跟他對視,過了半晌,他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柒休覲又重複了一遍:“就是你藏在心底愛著的那個人,你說過,我有一點像她的,那位小姐,她的名字?”
“柒休覲。”
柒休覲怔愣了一瞬,很少被他叫全名,她有點恍惚,隨後搖了搖頭:“我是說那位小姐的名字,你一直喜歡惦念的那個人。”
“我一直放在心裏的人,她叫柒休覲。”
“……我是認真的,我是想說,下次你想她的時候,可以叫她的小名,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你總是小七長小七短的,我分不清你什麼時候需要我扮演她,什麼時候做自己。”
柒休覲知道,在他們這種上位者麵前,什麼心眼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不如坦誠到底。
“你,隻需要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