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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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均岸聽她說完,坐到了她的旁邊,明白她心累都是為自己爭取權益,他也能理解她的想法,沒有多解釋什麼,隻乖巧應下了:“好,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彤彤,謝謝你病著還為我去爭取權益。”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你就記住了,再有下次,我要扣你一朵小紅花。”
碧均岸看著她有點賭氣的神情,不禁笑出了聲。
她氣得要死,碧均岸還在笑,她登時不滿:“還笑!笑什麼!”
碧均岸低垂下了眼睛,由衷的道:“你真好。”
他們幫著翻蓋新房的時候,呂盈彤雖然還傷著,可是也嚐試著自己也幫點忙。因為幹不慣這些粗活,被泥裏的利草割了手指,往外流了幾滴血,她的目光尋到了碧均岸,他還在賣力的鏟著石灰。
若是尋不到他的身影,呂盈彤就自己吸幹淨手上傷口的血,擦擦就過了,可是看到他的身影,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引起注意。
於是她很大聲的”嘶”了一聲,碧均岸聽到動靜回過身,看到她握著自己的手指頭,忙撂下鐵鍬,一路小跑過來:“彤丫頭!你的手怎麼了?傷到哪兒了?”
“哎呀,手指頭被劃破了好多個口子……”呂盈彤展示著自己手上細碎的小口子,一旁不明真相的教書先生灌了一口涼水,笑著說她嬌氣,然後就繼續去幹活了。
呂盈彤噘著嘴:“哼,才不是我嬌氣呢。”
“這麼多的口子……”碧均岸給她細細包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棉布,“等會兒忙完了,洗洗傷口,上點藥,你才不是嬌氣呢,這麼多口子,誰都會疼的呀。你先在一邊歇著吧,別上手了,等會兒有你能幹的活兒,我再叫你,好不好?”
呂盈彤抬眼看他,大冬天的,碧均岸卻流了滿頭的汗,她也發現,他的身體比來時更壯實了,好像比起瘦弱的少年,現在更像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
“瞧你,累的一頭的汗。”呂盈彤拿過自己的帕子給他擦汗,碧均岸聞到手帕的芳香愣了一會兒,然後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說這樣與女孩子家的貼身物品接觸太失禮了,可想想自己又是從多早之前,就失了這個分寸的呢?
呂盈彤意外又不解,隨後掙脫開了自己的手。
這畢竟是在大山裏,有什麼流言蜚語,傳的都比刀子還利,碧均岸不能不顧著呂盈彤的名聲。
聽那些大嬸兒嚼舌根的時候說過,很多來支教的教書先生,不甘寂寞,又沒錢出去找女人,很多男的都滾到一起去的。她們說的煞有其事,他們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他稍稍想想,如果是呂盈彤被人這樣誤傳,他真是一點兒也受不了。
屋子蓋好了,日子也臨近過年了,本來他們是計劃先跟大夥兒一起吃個年夜飯,然後他倆再一塊兒過年的,結果卻出了急事。
家鄉的二喬給他來了信,說**身體很不好,他去找大夫來治了一個來月也沒治好,現在人還在醫館裏躺著呢,讓他速歸。
碧均岸收到來信頓時心就慌了,他第一時間去找山長說了這件事,他的母親病危,這支教大概也就到此結束了。他交代了等他到了仙澤,會抽出時間來確認下一個來頂替的人選,就急匆匆的回去收拾東西。
他四處找呂盈彤都沒找到,他想好好跟她告個別的,可是誰都不知她去了哪裏,他的情緒很低落。
可是母親還在家裏不知情況如何,他心裏著急,就給她留下了一封告別信,又托她的鄰居幫忙多照顧照顧她,就下山去了。
到了山下,碧均岸又去了韋秀鬆的私塾。他想了,山裏的人也不都是好相與的,呂盈彤心直口快,又極具正義感,在山裏還是比較危險的,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給她在背後使絆子,所以他要拜托韋秀鬆一件事。
“你想讓她接替你給我寫文章?”
“對,呂先生的文采和見解並不遜於學生,您讓她寫兩篇文章就知道了。”
韋秀鬆摘下自己的老花鏡,擱置到了桌上:“阿均,你跟我說實話,你是喜歡這個姑娘嗎?”
碧均岸露出點被拆穿的尷尬,隨後坦然道:“是,學生有私心,想讓先生幫我關照她一下,山裏的人知道了您讓她寫文章的事,她應該在山裏就能安全的度過後半年支教。學生也並非將人往惡了去想,隻是人心隔肚皮,呂先生畢竟是個姑娘家,這是能確保她安全的比較穩妥的辦法,還望先生能體恤學生的心情,幫學生這個忙。”他放了一枚銀錠到桌上,“自然,如果先生覺得呂先生的文章不適合私塾,也不必氣惱,您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你很喜歡她嗎?”
碧均岸聞言沉默了片刻,想到兩人家世上的差距,這麼短的時間就要做出今後是追求還是放棄的決定,他自覺不般配,落寞的扯出一抹笑意:“這不過是,一份妄念罷了。”
等呂盈彤拿著一方上好的徽墨回到住處,鄰居的大嬸邊擇菜邊跟她知會一聲:“小妹妹,那個小夥子走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好像是**生病了,挺嚴重的,他就先回去了。”
“回去了?”呂盈彤失神的望著自己家門的方向,一路小跑著回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信封。
“彤彤,時光飛逝,我們前來支教已有半年光陰,能和你共事,我很榮幸,也很開心。本以為會繼續一起相處下去,今日家中來信,母親病危,均岸身為人子,須得回家侍奉,日後恐難以再聚。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已不知如何落筆,接下來任教的半年光陰,祝願你一切順遂,事事順心。這次支教的任務結束後,你回到家中,也希望你日日展露笑顏,健康平安。碧均岸留。”
呂盈彤看著他留下的這麼寥寥幾行字,從字跡上都能看出他當時落筆的時候,心情有多麼急切。他就這麼走了,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呂盈彤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哭又不至於,可心裏就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
她早就知道的,很多人就是萍水相逢,就是路人之緣,以後再也見不到很正常,沒什麼好值得難過的……
呂盈彤低頭看著自己手上花了大價錢和人脈買到的好墨,本來想在他十五歲生辰這天送給他的,沒想到僅僅一天之隔,卻根本來不及了。
碧均岸抓緊一切時間趕路,回程比來程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待趕到了二喬所說的醫館,母親正躺在床上,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的望著屋梁。
“母親!”碧均岸到母親床前,關切的看著母親的臉色,握著她的手,因為擔心,聲音都在發抖,“兒子回來了,母親,您怎麼了?”
母親回過神來,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分辨出了人:“均岸?你回來了?忙完了?”
“母親重病,兒子還有什麼可忙的?您的身體如何了?大夫,我母親的情況怎麼樣了?”
大夫走上前來,交代了幾句:“你母親的情況不容樂觀,你還是盡快聯係,看有沒有更合適的醫館能治她的病吧。”
碧均岸安撫了母親一通,然後回去私塾找了自己的老師祁瑉,跟他說了母親重病自己先回來照顧的事,問他認不認識什麼厲害的大夫。祁瑉得知了之後,還真想到了幾個比較有名的大夫,隻是他們的診費也會更貴。
碧均岸連聲保證,隻要能治好自己的母親,他會努力打工掙錢的。
祁瑉寫信聯係了他們,還對碧均岸寬聲安慰:“錢不夠,我就先給你墊上,你沒有就算了,以後有了就慢慢還,不必著急。”
“謝謝先生,您看我回來了,讓誰去接替我比較合適?”
“一時我也想不出誰合適了,唉,我傷好之後,現在走路還是不利索,大夫說,以後可能都得成個跛子了。”
“您慢慢鍛煉鍛煉,總歸能好一點算一點。”
“放心吧,別擔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