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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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均岸和劉守常的親信劉霜一起,護送蕭順和小元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小元臻小臉憋得通紅,已經隻能用嘴巴”哼哧哼哧”艱難的喘氣了。
蕭順讓碧均岸將小元臻放下平躺,隨後道:“請出去一下,確保給我一個安靜的治療環境。”
他們二人出去守著,蕭順在裏麵緊急的展開了治療。
劉霜帶來的人正在跟四王爺的人對抗,劉霜也上前砍死了幾十個追上來的人,隨後拭幹淨了劍上的血,對碧均岸說道:“還是隱淵長老高瞻遠矚,提前通知了尚書安排朝中事宜,否則,還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隱淵臨走之前去找了碧均岸,跟他說了自己的擔憂,碧均岸雖在尚書一職,可朝中奸佞臣子覆在他周圍,他隻覺得自己有滿腔的報國之念,卻被壓得使不出來。
“碧尚書,我和隱修去蜀國求取寒冰草救治簡譽,京城裏一切就靠你了。”
碧均岸凝重了臉色:“長老,我碧均岸不過一介書生,你說,我能做什麼?”
“你能,不管朝中還是民間,你在青年人之間都很有號召力和影響力。提前在臣子和老百姓中做好準備,隻要萬千臣民都跟皇帝一條心,元國就不會被亂臣賊子改朝換代。”
碧均岸應道:“多謝長老提點,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長老且去,京城有我。”
碧均岸望著這遍地的屍體,心中很沉重,誰也不知這場戰亂到底是誰輸誰贏,也不知若是皇帝最終勝了,會怎麼看待底下的人。
碧均岸搖了搖腦袋,清了清自己腦海中的雜念,不管戰亂後如何,先顧好眼前吧,隻要自己是一心為國為民,問心無愧就是。
隱淵和隱修兩兄弟帶了銀票趕到蜀國,向蜀國國君求取寒冰草,蜀帝說那草藥珍貴,整個皇室也沒有幾株,他還要留著救治自己的皇後,不肯賣。
隱淵救人心切,問他怎樣才肯答應賣一株給他,蜀帝的態度卻極其冷淡,一點也不像幾國湊在一張談判桌上的樣子。
隱淵撩衣下拜,奉上手上的銀票:“我兄弟二人願以托國之富,但求皇上賜藥救治我徒兒性命,隱淵從此願為皇上牽馬執蹬,為奴為仆,隨皇上差遣。”
蜀帝眉心一動,露出了一點詭異的笑容:“都說隱淵隱修兩位長老,除了跪過元國的太上皇之外,膝蓋就沒打過彎,就連當今的皇上,都未曾受過您二位的禮,您二位如此懇求,真是讓朕難辦。”
隱修也俯身下拜,但還保持著基本的鎮定:“皇上如何才肯賣一株予我二人,但說無妨,我倆代表元國皇上而來,皇上隻要肯搭救我徒兒,我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那……”蜀帝拉了個長音,回身吩咐道,“你們吩咐下去,打掃出一個雅致的宮殿來,讓二位長老暫且歇下。”
隱淵聞言,急切的拱手道:“皇上,我徒兒性命垂危,我等實在不能多做耽擱,皇上若肯施以援手,就請立刻取來吧!自此以後,但凡蜀國需要我元國襄助,我元國一定不遺餘力!”
蜀帝微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兩位長老稍安勿躁,寒冰草能賣給你們幾株,朕還要問過太醫梓童的病情,太醫細細研究了才能告知,就請兩位暫且等待一晚,隻要太醫說了今日能給你幾株,朕就讓你們帶去幾株。”
如此,他們隻能忍著急切的心情,焦躁不安的等在宮裏。
隱淵在宮裏來回走動,心急如焚,簡直是度秒如年,恨不得馬上去問蜀帝,太醫還要多久才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隱修知道他們是有求於人,不能失了禮數,勸慰他寬心,他們隻等一夜,若一夜過去,蜀帝還沒有要給寒冰草的意思,他們再去問。
整整一夜,他們二人都未曾合眼,一大早就等在了蜀帝的寢宮門口,待他要去上朝之時,便拱手追問太醫研究的結果。
蜀帝帶著些歉疚的神情,說道:“梓童的身體很不好,從昨天一直睡到現在都沒醒,等她醒了,一定讓太醫給她診治,請二位耐心等待一下。”
“皇上,不是我二人無禮,而是我徒兒真的性命垂危,若三日內帶不回寒冰草,徒兒性命難保,實在不能再等了!皇上既有救助之心,還請急人所急,待事成後,隱淵和皇上一定親自前來拜謝!以後簽訂國家新約,元國也會酌情依著蜀國的意思,還請皇上勉為其難,先讓太醫給皇後娘娘診治診治吧!”
“隱淵長老這話說的無禮,梓童還在沉睡,如何能見得了太醫?等她起來了朕自會讓太醫前來,她還沒醒,太醫進她閨房像什麼話?朕還要趕著上朝,有什麼話,等下了朝再說吧。”
隱淵若非有求於人,才不會讓人這樣灰自己的臉,可是……他攥了攥拳頭,轉身對隱修道:“走,我們直接去找太醫,問清楚蜀國皇後的病情,再問寒冰草在哪,他們若再不肯賣,那就搶!”
隱修顯然也看出了他是有意拖延,既如此,再等下去也是白耗時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不管搶藥草的後果如何,隻要能給徒兒治病,留得徒兒性命,其他的都是後話。
他們找到了太醫院,問清了誰是負責照料皇後身體的太醫,然後問她的病情還需要幾株寒冰草,能勻出幾株賣給他們。
太醫顯然也是被提前交代好的,繞來繞去的不肯說實話,隱淵直接一刀橫在了他脖子上:“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寒冰草在哪?”
太醫嚇得渾身直哆嗦,結結巴巴的交代道:“為了確保最好的藥效,我們都是,用一株去采一株,就在,就在冰嵐雪山的崖頂。”
隱淵將刀鋒對準了他的喉管,充滿壓迫的按壓:“帶路!”
幾人到了冰嵐雪山,又耗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隱淵看著一眼望不到頂的雪山,問道:“寒冰草長在哪裏?”
太醫用手掌和軟尺在地上比劃半天,回道:“就約莫在……那麵。”
隱淵對隱修說道:“弟,你看著他,別讓他走脫,我上去找藥草,等我們到手了再放人。”
隱修看著到處是雪的山峰,心裏有點擔心:“你小心。”
隱淵目光丈量好自己每個落腳點,帶著繩索和匕首往上攀爬,卻在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落腳點踩到了一個搖晃不穩的石頭,生生從上麵掉下來半截,他及時用匕首插進峭壁,才沒再繼續往下掉。
他低頭看了一眼,底下一片白霧,看不見底,他心裏也一陣後怕,隨後繼續艱難的往上爬。但又在爬了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再一次踩空,整個人滑下了雪山,滾了不知多少圈,才落到了一個略大些的落腳點。
隱淵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發覺頭發都被鮮血濡濕了,身上也到處都是刮傷。
隱淵咬了咬牙,隨便將重要的傷口包紮一下,又繼續往上爬。
好像上天也不想他太順當似的,他足足落下來了五次,全身已經被尖銳的石頭刺的遍體鱗傷,才終於爬到了山頂。
他的手被一個堅硬的鞋底踩住,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懸崖上有幾十個黑衣殺手:“聽說有人要來偷我們價值連城的寒冰草,兄弟們在這裏靜候多時了,還真給我們等到一個。”
隱淵心中已經明白自己在蜀國被絆住腳是怎麼回事,心裏更是擔心隱修的安危,也不知他在底下是不是也被人包圍了。
他目光四處搜尋,果然看到了崖頂上那一片綠油油蓋著白雪的植物。
隱淵左手拿著匕首,欲割下那人的腳筋,那人躲開了他的攻擊,想要踢他下懸崖,隱淵旋身避過,飛身上了崖頂。
他爬山已經耗費了大半的體力,此時與人搏鬥,已經算很吃虧,對上他的都是絕頂高手,隱淵打中了他們,也不消被他們打中多次。
可他憑著一股愛徒弟的衝勁兒,硬是在挨打中也拔了十幾株寒冰草裹在懷裏,隨後便不再戀戰,而是想找地方下山。
他強取豪奪,覺得自己不占理,無意取人性命,卻被他們次次使殺招逼迫,於是他也顧不上道德禮儀了,在雪山上大開殺戒,一時間白雪被染成了紅雪。有敵人的血,也有他身上的血。
隱淵解決了這些棘手的敵人,身上也已經體無完膚,他不斷喘著粗氣,他還要想著怎麼能安全的下山才是。
下山的過程他謹慎了許多,待到快要落地的時候,幾支冷箭一起射了過來,隱淵聞聽聲音,幾番避開。回頭看,又有無數支飛箭朝著他射過來,他隻能冒險騰空飛身落地,在空中脫下自己的披風打開那些射向自己的冷箭,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射中了幾箭。
隱修也被幾百人包圍,打得也頗為費力,隱淵折斷自己身上的箭矢,飛身進了包圍圈:“弟!你沒事吧!”
隱修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雖然一身的傷,可是依然那麼意氣風發:“幾個蹩腳的三腳貓,我能有什麼事兒。”
兩人合力突破圍困,回國途中又被屢次追殺,十分狼狽的逃回了元國。然而,待他們千辛萬苦趕回宮中時,迎接他們的,卻是城牆上掛滿的白綾和滿宮悲慟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