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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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動著隱淵花白的頭發和胡子,他蹲在地麵上,一遍又一遍**著小元臻的頭發:“師父放手,是讓譽兒少受一點罪呢。”
“大師父!”小元臻拽住隱淵的袖子,慌亂的搖頭,“譽兒知道師父是我好,譽兒沒有埋怨過師父,隻是師父打的太疼了,下次能輕點打就好了……”小元臻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了,頭好暈,又有些反胃,咽了口血水,又說道,“譽兒明白師父的苦心,求師父不要放棄我,我一定可以達到師父的要求的……”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譽兒——!”隱淵急忙把他抱到床上,傳了太醫來看,他們一陣麵麵相覷,瞠目驚舌,暗自腹語:也就是隱淵敢這樣打二皇子,連皇上也不曾下過這樣的狠手。
他整個**都撕裂出一個疊一個的大口子,小孩子的**能有多大塊肉?幾個口子疊在一起就已經看起來很了不得,任嫻心疼的眼淚不斷地流出來,握著小元臻的小肉手,放在嘴邊親吻。
元玦在一旁安撫著她的情緒,看到兒子的這副慘狀,明知道隱淵的用意,他又怎麼說得出指責隱淵的話來。當初是他們決定把孩子交給隱淵來管教的,如今除了幹心疼,又有什麼法子。
隱修看著小元臻的慘樣直歎氣,自己的兄弟就是太心黑手狠,這麼點大的孩子,至於嗎?
太醫診治過後,跪地回稟,“二皇子的傷看起來厲害,但是都在皮肉上,沒有傷及肺腑,就是皮肉長合需要一段時間。呃,還有……皇家子弟是要比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辛苦些,隻是……二皇子本就體弱,需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多的嗬護,這以後,還望能靜養才是。”
元玦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行了,朕心中有數,你們先出去吧。”
太醫躬身退下。
任嫻摸了摸小元臻滾燙的額頭,給他擦了擦冷汗,小元臻此時**傷著,隻能趴著睡,小臉都被枕頭擠得變形了,但還是看得出來,他睡的很香。雖然受了傷,但是他已經很長時間休息不好了,一直練功用腦,幾乎沒有睡安穩過,這次傷著倒可以睡個好覺了。
元靖聽聞了弟弟重傷的消息,從自己宮裏趕來,一路小跑著到了床邊,先是依禮見過了父皇母後和師父,隨後坐到了床邊:“母後,簡譽怎麼了?兒臣聽說他吐血了,怎麼會這樣?太醫不是說,簡譽的身體隻要好好靜養,就不會再有大礙了嗎?弟弟,弟弟,哥哥來了……”
隱淵還在這兒,誰也說不出他的錯來,任嫻自己哭得難過,還安慰元靖:“沒事兒,隻要簡譽好好養著,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元靖摸了一把小元臻汗濕的鬢角,心中也能猜到幾分,轉頭對隱淵勸諫道:“師父,簡譽身子嬌弱,師父還是別逼得他太緊,他身體不好,吃不得苦的。我知道,都是我不爭氣,師父怎麼教都不上道,父皇和師父才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了簡譽身上,可是……可是他身子弱,經不起太嚴厲的懲罰……以後阿善會加倍用功,不管是朝政還是功夫,都不懈怠,一定努力達到父皇和師父的要求。弟弟還小,他,他真的經受不住……”
隱淵心底有氣,想脫口而出:如果您這個大皇子爭氣,我又何苦費心雕琢這個病弱的小的?隻是話說出來太傷人自尊,他冷眼掃了他一眼,把話壓了下去。
元玦看了隱淵漆黑的臉色,出聲道:“放肆,師父也豈是你可以隨意議論的?師父再嚴厲也是為了簡譽好,你不要多嘴。”
元靖知道自己天資不夠,剛才心疼弟弟,顧不了那麼多,現下被父皇一說,才又謹慎起來,抿住嘴唇,垂下了眼眸:“阿善僭越了,請師父恕罪。”
隱修摸了摸元靖的後腦勺,安慰的朝他笑了笑:“阿善知道心疼弟弟,何罪之有?誒,皇帝,我說你和隱淵就別對孩子們太嚴厲了。”
隱修看得出來,元玦任嫻不能開口指責隱淵,但心裏心疼小元臻都心疼的不得了,就開口勸道:“隱淵,你說你要教訓孩子,非得要這麼嚴苛嗎?瞧瞧都給打成什麼樣了!譽兒本來就身子不好,你萬一給他打出個好歹來,你還有臉麵對皇上皇後嗎?”
隱淵看著小元臻慘白的小臉,明明自己心痛一點也不比那幾位少,卻還死鴨子嘴硬的維持著自己的師父架子,冷言道,“玉不琢不成器。”
“那你就不能讓他歇歇啊?整天的看書練功,你幾歲他幾歲?你以你的經驗和標準來要求他,是不是太過分了?那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歇歇?誰不想歇歇?現在是他休息的時候嗎?現在你就放開了標準,以後要怎麼約束?我罰的他狠也不怕他記恨,這是他應該承受的,推脫不了!”
隱淵一番話堵得隱修如鯁在喉,悻悻道:“他現在有父母有師父有兄長,實在不必這樣逼他。”
“現在有父母有師父有兄長?那以後沒有了呢?現在各國紛爭不斷,誰能保證自己能活到長命百歲?以後我們都不在了,他一個人又要如何承受?你們為他想過嗎?”
隱修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是麒麟之才,若非你們一貫溺愛他,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我用鞭子逼著用功!你們一個兩個疼他疼的好啊!你願意帶著他到處去瘋去玩,又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要什麼給什麼,他當然喜歡跟你在一起了!相比之下,我這個處處嚴厲的大師父就必定是不受待見了!”隱淵說著回頭去看元玦任嫻,“你們當初既然將譽兒一手交付到我手中讓我管教,你們就不能忙活著心疼!我隱淵教出來的人,必須成才!不成才我就親手打死!要怪就怪他命不好,攤著我這麼個心黑手狠的師父!”
元玦聽他說話火氣太旺,分明是覺得兩人怪他下手太狠了,當下笑著說道:“兄長此言差矣,譽兒在您手中長成落落大方的能人,我們夫妻感謝您還來不及。”
任嫻也回過身來,擦了擦眼淚:“兄長,我們沒有怪您,譽兒也實在是被我們給慣壞了,所以才不求上進,讓兄長費心費神。兄長本為江湖中人,性情豪爽,為了教育譽兒成才留在宮中苦心栽培,我們夫妻都心存感激。”
元靖心下黯然,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天資不夠,後天又不能補足,才讓弟弟遭受這些痛苦的事,父皇的眼睛裏看不到自己,弟弟他還那麼小,就整日的受人捶楚……
小元臻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發出了點聲音:“唔……娘……”
任嫻聽到聲音,忙托起他的腦袋,回應道:“譽兒,娘在這兒,你,你這個孩子,你嚇死我了……你為什麼難受吐血了也不跟大師父說?你說了師父就會知道你難受了,就不會再這麼嚴厲了。”
幾人見孩子醒了,都圍了上去。
小元臻意識還不清醒,委屈的道:“我說過的,我說過……可是,大師父說我是故意偷懶,打的更凶了……”
隱淵的心被狠狠擊中了,小元臻確實少有的幾次跟他說了,”岔氣””難受”,問能不能容他緩一緩……可是自己每次都認為是他在偷懶耍滑頭,每次都打得更狠……
小元臻病得稀裏糊塗,卻還甜甜的對著任嫻笑:“娘不哭,娘不哭,大師父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是真難受,什麼時候是累的。譽兒知道,大師父嚴厲,是為了譽兒好,譽兒不怪大師父,娘也不要怪大師父。”
任嫻的眼淚落到了他的小手上,點點頭:“好,不怪不怪,沒有人怪大師父。是怪娘,怪娘身體不好,不能給譽兒生個**,才把這份擔子壓在譽兒身上的。”
元靖失魂落魄的看著任嫻的背影,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不怪娘,譽兒沒事,吃幾副藥藥,就好了。”
明明是個那麼小的孩子,卻還懂得安慰人,那麼奶的聲音,說著那麼乖巧懂事的話,連元玦都忍不住眼眶泛紅了。
小元臻伸了個懶腰,放鬆下來了,看到了周圍的人,軟軟甜甜的叫了一圈。最後看到了人群之外的元靖,沉默的站在最外邊,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他伸出小手,聲音還啞著,叫:“哥哥。”
元靖回過身來,想要沉默著離開的決定又被拉了回來,他擠到了最前麵,蹲到小元臻麵前,摸著他的頭發,滿眼的愛憐:“弟弟,哥哥在這兒,你身上還疼得厲害嗎?”
小元臻撒嬌道:“譽兒身上好像一個小火爐,好熱哦,哥哥來給我冰一下,摟摟睡吧。”
元靖猶豫了片刻,無措的看向他們,他們都離得遠了些。元靖脫了外衣,進到床裏麵,小心的掀開被子,一摸他身體果然滾燙:“母後,簡譽身上好燙啊,您快過來看看。”
任嫻忙走過去,摸了摸,揚聲吩咐道:“去給二皇子拿個輕薄一點兒的被子來。”
立刻有宮女去抱了輕薄透氣的被褥來,將他身上蓋的給換走了。
元靖小心的敞開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讓他的小手能伸進自己衣服裏,奶呼呼的小人兒摸著涼津津的皮膚,笑得咯咯響:“嗯~冰冰涼~”
元靖寵溺的笑著點了點他的鼻頭:“傻小子,數你最會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