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二百零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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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淵受他重創,他偏又不讓他死,一副歇斯底裏的瘋狂模樣,使命的碾壓隱淵的傷處:“人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為什麼你們的心,就可以做到,這麼……這麼的狠。”
    隱淵早已淚流滿麵,憋著一股氣不讓自己倒下:“你要報仇,我的命,你盡管拿去,放過你弟弟吧,阿善!”
    完顏斑的動作驀地停下,沉默了片刻後,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嗤笑。
    對於這聲”阿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隱淵失聲痛哭,前半生一直端著的架子,在此刻全都化成了廢墟:“在地牢裏關著的,是……那些孩子……阿善,你怎麼能這麼造孽啊……”
    完顏斑發出了極度諷刺而又癲狂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他,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老不死的,還不知道吧,你的好徒兒每次發作,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皇宮中,可到處都是我的人,他們把他圍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哈……想看他們父子互相殘殺嗎?當年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今時今日,也該換一換了,哈哈哈哈哈……”
    歐陽謙失神的看著酒杯,頗為感喟的默念道:“果然是他。”
    “難為你一個年輕人,肯聽我說這些往事。謙兒,如今你義父身體不好,元國的事,還要你多操心。還有……西麟的地牢裏,是你義父的結發妻子,此時她的處境想必十分危險,我雖然顧慮著她的身份,一直不太喜歡她,可那畢竟是你義父的妻子,請你務必將她救出來。”
    “師祖放心,我明天就找機會潛入西麟救出皇後娘娘。還有,我們這幾天演的戲,估摸著已經傳到了他們耳中,再加上尤容煽風點火,想讓他們深信不疑,並不難。”歐陽謙去夥房端了一碗安神藥來,隱淵接過喝了,就跟他叮囑了一下明天的事宜,然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天不亮,歐陽謙被一聲尖叫聲吵醒,似乎是隱淵的營帳方向傳來的,歐陽謙連忙起身去看,看到了隱淵趴在床邊嘴邊赫然一道血漬。
    “傳軍醫!再快馬加鞭去宮裏請太醫,快!”歐陽謙遞給景鴻一枚令牌,景鴻領命上馬就飛奔而去。
    軍醫檢查出酒中含有西麟的毒花汁液,與隱淵素日裏服食的安神藥相克,隱淵此時危在旦夕,命懸一線。
    既是酒中有毒,為何自己卻無礙?歐陽謙不禁奇怪。此時邊疆又傳來異動,歐陽謙隻能吩咐人去西麟密室救皇後娘娘,自己則趕去邊疆。
    元臻得知消息親自趕來,坐在一旁定定的看著床上的人,眼睛眨也不眨,似乎連心跳都沒有了,他淡淡的吐了口氣:“還有救嗎?”
    太醫躬身道:“聽聞皇上有先帝禦賜解毒靈藥雪靈子,先拿來給長老服用,再看後麵長老的情況。”
    元臻還是沒動一動,隻吩咐了他:“去取。”
    元臻翻著眼皮看著床上隱淵若有若無的呼吸,倏地起身將整個椅子都推翻在地,嚇得在場之人都連忙跪伏在地。
    “他人呢?”
    軍醫哆哆嗦嗦的回道:“他好似去往尤國駐紮地的方向了……”
    元臻揚起一抹笑意:“很好,很好。”
    豐城
    薛昂脫了衣服,沈念要給他的傷口上藥,薛昂親了親她的頭頂,下巴在她腦門上蹭了蹭,輕笑道:“乖,我先去洗個澡,一身的味兒,別熏著你了。”
    沈念用力嗅了嗅,一臉訕訕:“快去洗,你身上臭臭的。”
    薛昂快速的在浴桶裏洗了個澡,沈念拿過浴巾給他擦幹淨身體,然後細細給他抹勻了傷藥:“薛郎,你疼不疼啊?這麼大的口子,我瞧著都疼。”
    “常年行走行伍的,哪有不受點傷的,沒什麼要緊。倒是你……”薛昂的目光閃躲了幾分,“不僅不想讓你看到血腥的場麵,連血腥的消息都不讓入你的耳。”
    沈念雖然驕橫了些,但並非蠻橫不講理之人,這次死皮賴臉也要跟來,是因為她知道這次薛昂出征的消息後,就一直心頭不安,以往從未有過這種心慌的感覺,所以她一定要待在能第一時間知曉消息的地方才安心。
    “你隻是讓我看一眼,都覺得不忍心,那麼那些為了保家衛國而斷手斷腳、馬革裹屍的兄弟們,又該作何感想?”沈念輕輕勾了勾他的鼻頭,“薛郎,你既想讓我心安,就要確保自己安全。有你在,我才會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向往和期待。”
    薛昂垂眸看著她白皙可愛的小肉臉,心忽然軟的一塌糊塗,任由自己的力量壓在她身上,撒嬌一般的喃喃了兩句:“小念,貼貼~其實我回來挺累的,抱一下就好治愈啊。”
    沈念像是抱著一個大型的掛件,一路慢慢悠悠的轉移到了床上,兩人耳鬢廝磨了一陣,沈念躺在薛昂的肩窩,小聲問道:“這次你也會平安歸來的,對嗎?”
    “當然。”薛昂不假思索的回道,“有了你之後,我就時常告訴自己,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我有牽掛,我要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死在你前頭。”
    直到月亮高高掛在半空中,沈念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薛昂竟然還頗有興致的問:“還能不能再來一次?”
    被沈念一個巴掌又給他扇爽了。
    “滾,我要睡覺。”
    沈念留給他一個背影,薛昂可憐巴巴的捂著自己的臉:“你討厭我了。”
    沈念不搭理他,他就一個勁兒的哼哼唧唧,很是委屈的說:“你討厭我了,哼,既然你討厭我了,那我才不能讓你有好日子過,我就要貼貼。”
    沈念被他纏的沒力氣了,就轉過身來,睡眼惺忪的摸了摸他的臉:“沒有的事,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薛昂立刻變了一副表情,笑臉一下子就展開了,雙手將她往懷裏一撈:“既然你都說喜歡我了,那我更要貼貼。”
    “……”沈念無奈的輕聲笑道,“你真是……跟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一點兒也不像。”
    沈念第一次見到薛昂,是在一家私塾的門口,他似乎是來接自己的弟弟下學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姿那麼的挺拔,又帶著些高高在上的氣場。可真正讓她感到動心的,是薛昂幫助了一個擺攤的攤販。
    學生下學,私塾門口總會停滿來接孩子的馬車,也會擺滿趁機做生意的小攤販。那天,她跟著自己的父親沈秋山來跟人談生意,父親在裏麵跟人喝酒聊天,她百無聊賴的在門口逗螞蟻玩兒。有市吏來趕攤販離開私塾門口,快到下學的時間了,攤販們自然不肯走,幾個推搡間,爐子竟被打翻了,燙傷了一位賣茶葉蛋的老婦人。
    四周驟然喧嘩四起,沈念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猛然起身,要去查看,卻頭暈目眩,隻能半蹲著緩一緩。待她直起身來,就見到薛昂扶起了老婦人,托付給了自己的手下,讓人帶她去醫傷:“你先帶老婆兒去上藥,看看哪裏的骨頭摔著沒有,老婆婆,你不必擔心攤位的事情,今天該賺多少錢,小侄賠給你,盡管去治傷。”
    市吏維護秩序本就理所應當,事情還沒處理清楚,便不讓他們擅自離開。薛昂微微揚著下巴,隻用眼角蔑視著那廝:“這位老婆兒被你推翻了爐子,燙傷了身體,你想判決此事責任在誰,也請先讓老婆兒醫好傷再來不遲,萬一她傷到骨頭了,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事情還沒解決好,誰都不能走,等會兒這爐子,這攤位,我也得給她收了,想要回去就得花錢來取!這是規矩!你是哪門哪戶的,敢管我們市吏的閑事!”
    薛昂輕嗤一聲:“我還沒讓你出她的醫藥費呢,你哪來那麼多屁話?”語罷,瞥了一眼被市吏攔著走不了的手下,冷聲道,“怎麼?本少爺的話對你來說已經如同耳旁風了嗎?是不是還要我給你準備好棺材啊?”
    他的手下聞言,再顧不得那麼多,揚手擊翻了幾個市吏,攙扶著老婆兒上了馬車,立刻趕往了醫館。
    “大膽!來人啊!把這個擾亂……”
    薛昂雙手背到了身後去,用看老鼠的眼神戲謔的看他:“好,要抓人,可別抓錯了,老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昂是也。我就給你們一百個膽子,看你們的頂頭上級,敢不敢把我扣進牢裏。”
    “薛……”他們終於咂摸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薛昂……是……啊?薛家的長孫……哎呦,原來是薛少爺,在下等有眼不識泰山……”
    薛昂揚起一抹笑意,拍了拍那人的肩頭:“好了,奉承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我理解你們的難處,但是你們呢,以後對待這些擺攤的攤販,也稍微客氣著點兒,如果大家都荷包鼓鼓,誰會願意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追來趕去呢?”
    “是是是……”他們擦了一把汗,朝著一個年輕人低頭哈腰,“以後,以後一定不這樣了……”
    “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維護秩序,我不為難你們,但是像今天這樣,隨意推搡老人家,隨意掀翻爐子的行為,再讓我碰到……”
    薛昂咬住了後半句話沒再說,他們也知道像薛家這樣的身份,哪裏是他們惹得起的,隻怕是人家少爺看不順眼,直接斷手斷腳,還找不到人去說理。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下學鍾聲響起,他接了一個孩子離開,花香跟了他一路,沈念的目光也跟了他一路,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薛昂。
    父親出來後,問她怎麼魂不守舍的,沈念毫不避忌的問他:“爹爹,薛家……您知道嗎?”
    沈秋山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你打聽薛家做什麼?”
    “有一個薛家子弟,他說他叫……薛……好像是叫薛昂?”
    沈秋山莫名的打量了她的神情,哂笑道:“我的寶貝女兒,才十二歲,怎麼淨不害臊,打聽一個男人。”
    沈念紅著臉蛋,鼓著雙頰,少女羞澀而又坦誠:“唔,是一個,挺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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