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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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謙提著東西來看他,一進營帳就看到倆人抱作一團,當即有了點情緒,但他知道這種時候計較這些小事隻能是討罵,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將東西放下,道:“元帥,我給您送了些藥過來,元帥這次應該是受了西麟的暗算,我已經讓人去請了蕭叔,我也會盡快抓到凶手的。”
碧洲成鬆開環抱著她的胳膊:“……多謝謙帥,勞你費心了。”
柒休覲對碧洲成說:“元帥,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養,你的人我幫你帶,你的事我幫你做,有不懂的我會問仲帥和謙帥,你盡管放心。”
一股氣血湧上來,碧洲成按捺不住輕咳了幾聲,柒休覲連忙給他順著胸口,哭腔馬上又出來了:“怎麼又咳嗽了,是肺裏難受嗎?到了喝藥的時辰嗎?是不是要喝藥了?是不是要喝藥了?你哪兒難受嗎?”
碧洲成咽下一口血水,輕聲道:“我沒事,休覲,我還沒到垂死的地步,我的事還是可以自己做的,一營將軍和元國統帥的軍務差距太大了,你應付不過來的。”
柒休覲忙不迭的承諾:“不,不,我可以,以前我老動不動就撂挑子告假,都是你幫我帶兵的,現在你生病了,我也可以!”碧洲成望著她不斷掉下來的眼淚,和逞強的樣子,心中酸酸脹脹的,這個傻瓜。
趁著他生病沒力氣,柒休覲生怕他反悔似的,連聲道:“就這樣說定了,我回頭去找仲帥,我會請教他的,你不許再忙軍務了,你聽到沒有!”
碧洲成無奈的笑:“好,好,我就休息幾天,有遇到解決不了的,你就拿來問我。”柒休覲抿著嘴唇沒說話,隻是悲傷又委屈的看著他,鼻翼微微鼓動著,又把被子給他掖好,“那我先去跟仲帥溝通軍務的事,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找人來通知我,不許瞞著我。”
“你去吧。”
出了帥帳,柒休覲眼睛都哭腫了,揉著眼睛壓抑的流眼淚:“萬一元帥有個三長兩短……”她惶恐的抽著自己的臉,“不不不,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歐陽謙摟過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打自己:“小七,我已經讓人去請了蕭叔來,雖然這幾年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不知他去了何地雲遊四方,不過總能找到他的,你先別那麼擔心。”
柒休覲淚如雨下,不斷搖頭:“你根本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
手下回來稟報說,醫穀早已沒有人了,隻剩下了一具幹屍,歐陽謙推測是蕭聞的小藥童,那蕭叔呢?當初自己求過蕭叔醫治義父的病症,難道,他是被完顏斑抓走了?還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歐陽謙又讓派人去了鄰國去問詢,哪裏有醫術高超的大夫,讓領回營裏給碧洲成診治。
碧洲成自己已經找了不少大夫看,人家基本上都是開點藥,就沒下文了,跟當初柒休覲的情況一樣。就連蔡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當初柒休覲的毒症她試了無數種藥方,都無法徹底根治,最後還是靈非拿來的解藥。
林聰和薛昂聽到這個消息,也趕緊發動自己的勢力去尋找醫術高明的大夫。
那些大夫來給碧洲成把脈、開藥,但都收效甚微,他們每個人中的毒都不是同一種,就好像西麟人在做什麼實驗一樣,實驗出哪些毒藥更適合攻擊哪種類型的人。
在柒休覲等的心焦的時候,歐陽謙打聽到了揚州有一個遠近聞名的醫師,隻是那位醫師脾氣有些古怪,醫不醫人,她是要看眼緣和心情,想來也是位不差錢的主。歐陽謙找人去請了她,她卻不肯來,柒休覲坐不住,當即跟歐陽謙說她要去找那位醫師,歐陽謙便陪她一同去了揚州。
一到地方,歐陽謙就不免感懷:“孤時他們家就是在揚州。”
柒休覲問他:“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歐陽謙看她擔心,就說:“等先請了大夫吧。”
他們循著路人的指點,到了那位醫師所在的醫館,裏麵那人竟是芳時。
歐陽謙驚訝的道:“芳時!是你們?”
芳時也很驚訝:“謙子?你,原來你沒死?”
旁邊整理藥草的女子聽到動靜抬頭望去,歐陽謙複又驚訝道:“是你?”
這位女子便是當年去給歐陽謙看過身體的那位民間醫女。
芳時一把抱過他,使勁按了一把,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感動:“太好了,幾年前,我們聽說你死了,難道你是炸死?”
“此事說來話長。”
芳時拉過那位端莊的女子,介紹道:“這位是內子,丘翎,阿翎,這位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歐陽謙,也是當今謙王殿下,這位是謙王妃,柒休覲。”
丘翎朝他們點了點頭,歐陽謙和柒休覲朝她回了個禮,問道:“孤時孤芳和你爺爺奶奶身體都還好嗎?”
芳時應道:“我爺爺奶奶已經去世了,我老爹老娘還在為他們守孝。”
“什麼時候的事?”
芳時有些黯然:“兩年前的冬天,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早晚的事,好在他們走之前,沒受什麼苦。”
“帶我們去拜祭一下吧。”
芳時點點頭,跟丘翎一起關了門,去了孤家祖陵。孤時和孤芳都在,幾人見麵一陣噓寒問暖,孤時連連問他當年的情況,歐陽謙大致說了一下,幾人都一陣唏噓,孤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年,難為你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還好,好好的回來了。”
孤芳抹著眼淚說道:“當年出了那個消息,我還不肯相信,他們都傳你已經殉國了,我們還難過了好久,眼下見你還好好的,我們也能安心了。”
歐陽謙心裏有些愧疚:“謙兒讓你們擔心了,爺爺奶奶去世,謙兒也沒能來相送……”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歐陽謙給爺爺奶奶帶了些水果吃食,兩人給他們上了香,又默哀了片刻,孤芳扶著柒休覲直起身來:“孩子,我聽人說你參軍了,你在軍營裏這幾年,可吃苦嗎?”
“前兩年吃些苦,後來習慣了,就好了。”
孤芳他們也聽說了她把永生基地告倒的事,隱晦的沒有提:“當年孤時知道了,不住口的讚你,你真是個好孩子,謙兒真應該好好珍惜你。”
柒休覲握著她的手,道:“他待我很好的。”
幾人一起出去吃了飯,回到家,柒休覲掛心碧洲成的傷勢,實在忍不住要提起了,就扯了扯歐陽謙的袖子,歐陽謙問道:“你們就是外麵傳聞醫術高明的醫師?”
芳時挑了挑下巴:“阿翎才是,阿翎的醫術比我高明多了,你這麼一問,想必前幾日來求醫的,就是你派來的吧。”
柒休覲懇切的說道:“是的,碧洲成元帥遭西麟賊子暗算,中了毒,身體很不好,請你們隨我們一同去軍營為元帥診治好嗎?”
芳時想了想,他實在對於跟皇權有關的東西都感到厭煩,更何況又牽扯到了國家黨政。丘翎見他興致不高,便下了逐客令:“我曾定下規矩,從不診治達官顯貴,醫師能人想必還有許多,你們另請高明吧。”
柒休覲懇切的道:“丘姑娘,麻煩你,元帥的傷不等人,請你破一次例吧。”
丘翎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無例可破。”
柒休覲又看向芳時,眨眼間就要急哭了:“芳時,請你說說情吧,元帥曾是我救命恩人,又是我的恩師,於我有知遇之恩,請你看在往日的份上,幫我說說情吧。”
芳時沒應聲,其實就是在拒絕了。
歐陽謙安撫了柒休覲的情緒,讓她在門外等著,柒休覲乖乖的到了門外等著,忐忑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歐陽謙進了屋,又對他們二人說道:“我知道,你們以前就想跟朝廷官員徹底斷聯,此事你們有你們的原則,本也不該相求。但元帥一生戎馬,為元國百姓嘔心瀝血二十餘年,此時緊要關頭被敵人暗算,元帥一經倒下,元國恐又要死傷無數無辜的百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救元帥一命,也相當於救無數百姓的性命。我在此,請求丘姑娘,去幫元帥診治一下,看元帥究竟是何病症。他身體不適已有幾月時間,在來找丘姑娘之前,元帥自己已找了不下十幾位名醫,皆看不出病症,我派人去請的大夫,也均沒有辦法,如果丘姑娘肯隨我一同前去,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們的身份,絕對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拜托了。”
丘翎望向芳時,芳時沉默了片刻,道:“謙子,你知道蕭叔遇害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