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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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她跟朋友聊天,說起自己的想法,朋友也不確定能不能跟現在相處的伴侶成親,也處於得過且過的時期。
    他們感情很好,隻是朋友的父母對伴侶有意見,嫌他不會掙錢,還處於僵持的狀態。
    柒休覲直言道:“我還挺希望你們能成親的,至少他對你是真的好。”
    朋友應道:“是啊,我們從十四歲就相處了,至少知根知底,不像別的男人,沒有相處過,誰知道他們以前的過往呢?連他們父母都不知道的。”
    柒休覲歎道:“是啊,不過,一輩子這麼長,誰也保證不了以後。反正我覺得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很髒,以後我就買小玩具玩,自給自足也挺好的。”
    朋友紅著臉笑道:“天呐你敢說我都不敢聽。”
    “因為我要求高啊,身心都不可以有背叛的想法,我接受不了對方過去有過愛人。”
    朋友思考了片刻,道:“這樣的打著燈籠都難找。”
    “而且說實話啊,我對我自己的認知就是,我很難能跟人發生接吻或者住一起的事。”她話鋒一轉,“但是一旦發生了,如果不爽的話,我可能會想”還不如我自己動手,那我為啥不能去找別人”,開了口子就收不住了。如果我的伴侶不行,我可能會很瞧不上他,男人嘛,對於這方麵很有尊嚴的,那豈不是把他的臉扔到地上摩擦?一輩子跟這種不舒服的人過日子,好難哦。”
    朋友捂著嘴無奈的笑:“這麼說你確實不適合找男人哈哈哈哈。”
    柒休覲想了想,還是縮回了殼裏:“不過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別人,所以還是買小玩具吧。”
    他人的人生,自己參與了一段,自己的人生,他人也一段段的參與進來,最後,又消失在生命的長河中。一個人,能與多少人糾纏在意一輩子呢?
    她忽然有種孤零零的漂浮在浩瀚星河中的孤寂感。
    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她可能就真的沒有歸屬感了。
    林聰來看她,柒休覲問了他家和薛昂家裏的情況,林聰有些無奈的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上顧念我們幫忙不少,對外說是將我們財產全部充入國庫,其實並沒有全都收走。雖然大半身家都還給百姓了,可留下的財產還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我們家族手底下的兄弟,有另謀出路的,皇上也安排了人去做活計,好賴也夠養活一家老小的。其實啊,但凡是一方勢力,手裏就沒有幹淨的,我們以前也做過不少惡,如今看著納蘭家的下場,我們這都還算是好的。”
    這麼多財產都充公了,本來那麼大的勢力也被分解了,她湧上了很多愧疚:“你怨我嗎?”
    林聰揉了揉她的腦袋:“傻話。”
    柒休覲笑得苦澀:“謝謝你們。”
    “你想什麼呢?打贏了這場官司,你還不高興?”
    柒休覲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數十萬人,你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對你感激涕零,至少有一大半的女子都出了那個火坑,你做的沒錯,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納蘭家經過這麼一鬧,也徹底蕭條下去了,全部身家都被搜刮一空,上繳國庫。元臻他們望著那幾座藏著無數金條和奇珍異寶的山洞,金光閃耀在人臉上,也發著微弱的光,他驚訝於他們家竟然有這麼多錢,這幾輩人都在做些什麼勾當也可想而知了。
    身旁有下屬咂舌道:“這麼多……咱們元國的國庫都不一定有這麼多錢!他們得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啊,得殘害多少的平民百姓啊……”
    納蘭未名以前做的那些醃臢事也都被傳了出來,老百姓中有知道當年內情的,這些年懼怕於納蘭家的錢財勢力而閉口不提,現在卻紛紛將那段過往繪聲繪色的傳揚了出去。大家這才恍然明白,原來納蘭未名做善事,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博得一個大善人的名聲,內裏竟是這樣殘暴不仁的人。而他的子孫裏,也多得是囂張跋扈的子弟,哪個人身上沒有幾條血淋淋的人命?隻是平日裏礙於畏懼他們勢力,不敢說罷了。
    他們家大業大,免不得被不少人眼紅嫉妒,現在得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這麼一抖落,他們祖輩幾代人的行為舉止都被人傳了個遍。哪個子弟害死了什麼人,哪個子弟頂替了別人的官職,哪個子弟因為大夫沒醫好他的小情人,而把大夫給打殘了,等等等等,數不勝數。而那些平日裏被這些子弟折磨的小情人,也紛紛向官府檢舉,盡數他們的種種劣行。
    而被傳最多的,還屬納蘭世康,販賣女子,毒害女子,毀在他手上的正處花樣年華的女孩,一麵牆都列不過來,多少家庭因為他支離破碎。更別提他還引進煙卷進元國,謀取暴利,多少人都毀在了那一口煙霧上,傾家蕩產去跟他買。甚至身無分文之後,在地上磕頭磕到流血,毫無尊嚴的向他乞求,他卻練就了一副心黑手狠,任憑別人毒癮犯了死在他麵前也無動於衷。
    納蘭世康被逮捕之後,衙門甚至不敢讓他露麵,生怕老百姓們按捺不住活活撕了他。
    而周圍的住戶都來他們門前扔臭雞蛋,寫詛咒信,不少外省的人趕著馬車都要來一睹為快,然後往他們院裏扔大石頭。納蘭家被判斬首的有納蘭世康等二十餘人,其餘那些旁係子弟,多數被判處了終生坐牢,其餘人判處流放。離流放的日子還有幾天,他們是連門都不敢出,生怕被街坊鄰居拐到牆角給打死了。
    元臻剛登基的時候,有問過隱淵是否對他們兩家進行清剿。上一代,確實官商勾結的太多了,許多朝廷上的重臣,都巴結著他們兩家江湖勢力,以獲得穩固的官職,官場風氣一度糜爛。隻是,現如今元國還經受得起嗎?
    隱淵望著這高高的城牆,牆上地麵染得無數鮮血還未洗清:“這皇宮,本就是一座浸滿了鮮血的宮廷,誰的手,沒沾過無辜的鮮血呢?元國剛經曆了一場浩劫,不能再內鬥了,要讓國家休養生息,恢複國力。隻要他們兩家臣服於皇權,不禍亂朝政,有些事,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他們每年繳的稅也是一筆很客觀的銀子,隻要他們不謀反,皇帝是該好好用著。”
    元臻點點頭:“那,簡譽擬好兩封聖旨,與他們修訂好條約,隻要他們聽從聖旨,朕就暫且不動他們,但凡他們違抗聖命,待元國恢複兵力,便挖出他們的關係網,將這些毒瘤一網打盡。”
    隱淵應了:“簡譽,與他們交好的官員,為數不少,不是那麼好鏟除的,你要把握好度,恩威並施,別再發生勾結外臣禍亂朝綱的事。幾次三番這麼打仗,苦的還是百姓。”
    “是。”
    幾十年過去了,當年元臻剛登基的時候,為了休養生息,沒有跟他們兩家計較,現如今短短兩年時間,卻全都一並拔除了,這兩年裏歐陽謙等人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一家子人坐在大堂開會,卻都死氣沉沉的沒人說話,納蘭恒裕滿眼是淚,抬頭望著已經花白了頭發的納蘭未名,顫抖著嘴唇說道:“爹,您快給阿康想個辦法,他還年輕,犯點錯也是難免的,他罪不至死啊……”
    納蘭未名抬眼,渾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在座的諸位,沒說話。
    “爹,您別不說話啊,阿康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能讓他死啊,您想辦法聯絡一下您在外麵的兄弟,想法子救救阿康。”
    大伯怒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渾身都散發著對他們父子的不滿:“救他?還救他幹什麼?咱們納蘭家已經沒落了,你沒看出來嗎?謙王殿下都親自處理此事了,你還指望爹的朋友能出手相助?早跟他說了要他收手,別做這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他聽了嗎?現在好了,咱們全家上下都被他給連累了!”
    小輩的堂兄堂弟也按捺不住,紅著眼睛吼道:“我的酒莊、茶樓、胭脂廠,都被查封了!我生意做得好好的,全都毀在了他手上!現在名聲也沒了,錢也沒了,三叔你哪來的臉麵還為他求生?他娘的!”
    “我的也是!我開的酒樓,生意一直挺好的,被查出來我是他的堂兄弟,就立刻沒人光顧了,後來酒樓直接都被官府封上了,這不是斷人活路嗎?他如果能別那麼囂張,也不至於今天被數不清的人證指證,連累得我們也一起跟著沒臉麵!”
    “我們的生意都受到了重創,家底也被掀了個底朝天,現在全家上下,連個吃飯的錢都沒有了,甚至連門都不敢出,你們也看看院子裏的大石頭,真要被砸中了,也沒有官府會給你伸冤。”
    “我們納蘭家世世代代都活成了人上人,除了我們行事低調之外,還有爺爺一直建立的善人形象,這才能保證每次出事都能壓下來,可是阿康他,他野心太大了,心也太毒了,不然我們幾百年的家業怎麼會一朝傾覆?還不是他把人家給逼急了,人家才非得把我們告的家破人亡才罷休?”
    納蘭恒裕憤恨的想,就是因為那個賤人,早知如此,應該早早的將她殺死才對,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局麵。都是因為當初顧忌著林家,不想跟林家撕破臉,現如今看來,就算跟林家撕破臉,也比現在的局麵要好。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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