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爺渾笑著，摸了摸旁邊女人的屁股：“好，既然老弟請客，那我就再挑幾個。”
    旁邊是封爺玩的人畜不分的動靜，林長則跟眼前的女孩對視許久，那女孩茫然的環顧四周，又帶了些恐懼，很提防的看著他。
    “你……”林長則嚐試著伸出手去摸她的臉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九百零三號。”女孩子稚嫩的聲音響起，林長則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什麼？九百零三號？這是什麼名字？”
    女孩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就是叫九百零三號呀，他們說，我是這裏第九百零三個女孩。”
    林長則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名字，而是代號。
    自己的女兒，長得這麼可愛，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籠中從小活到大……
    血緣的天性引得林長則心中似刀割，她本來，可以像自己的兒子一樣，被嬌寵著長大的……
    林長則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你是，咳，多大開始……”
    “什麼呀？”孩童懵懂的聲音讓他幾乎羞於啟齒，他握著她的小手，愛惜的摩挲著，“什麼時候開始，像他們這樣……”
    孩童的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邊的哀嚎，說道：“三歲。”
    “三歲？”林長則心底一震，良久都沒有緩過來，女孩看著他似乎是想哭的樣子，不解的摸著自己的小腳丫，有點不想在這兒待了。
    “你今年，五歲。”林長則摸著她的背，把她摟進了懷裏，不斷的重複著，“三歲……才三歲……”
    他鬆開了女孩，去找了永生基地的看守，問要贖回這個孩子，需要多少錢。看守去稟明了納蘭世康，納蘭世康去見了他一麵，瞧見他對女孩的態度，便在心裏有了幾分猜測。
    “你要贖人？”他故作為難的扇著扇子，“老弟啊，不是我幫你這個忙，隻是，我們這兒是見不得光的地方，你把人贖走了，以後我有麻煩怎麼辦？”
    林長則知道沒這麼簡單，直接爽快的道：“納蘭公子不必如此繞彎子，這次我請兄弟來玩這一次，就要上萬兩的開銷，您坦白說，要多少錢，才能帶她走。”
    女孩看到納蘭世康十分的畏懼，像是曾經受了他很大虐待一樣，恐懼的避在林長則屁股後麵。
    察覺到這點的林長則心底更是沉了幾分。
    “啊，封爺跟我都是老交情了，他能帶你來這兒，說明你也是他的自己人，既然都是兄弟，我也不跟你多要。這孩子我養大也花了不少錢，怎麼也得把本錢給我，是不是？”
    “納蘭公子說的是，您開個價。”
    納蘭世康打量著林家的家底，眼睛轉了轉，故作思考，待林長則又忍不住催促，他才勉為其難的開口：“老弟啊，我這些年，可都是錦衣玉食的把她養大的，既然你誠心要買，一口價，二十萬兩，不還價。”
    林長則震驚的半天都沒緩過來：“什麼？二十萬兩？納蘭公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納蘭世康篤定了這女娃是他的種，輕輕哼笑一聲：“我可沒工夫跟人開玩笑，老弟要是不舍得出錢，那就算了。反正，她三歲就能給我掙錢，掙到三十來歲，也差不多夠了。到時候隨便找個風水寶地，往那一埋，總歸也能賺回我養她的錢。”
    “你！”林長則憤怒的要上前，阿釗等幾人擋在前麵，把他往外一推，“離我家公子遠點兒！瞧你這一臉窮酸相，恐怕也出不起這個錢，那就滾開。我家公子說的對啊，三十年，還掙不夠二十萬兩嗎？一天安排十個人掙不夠，二十個人還掙不夠嗎？嗬嗬嗬……”
    林長則看著他們淫邪的笑臉，恨不能撕碎他們那層皮，封爺終於玩好了，將那些半死不活、滿身是血的孩子往地上一推，大喇喇的穿上衣服，走了過來：“怎麼回事？老弟，你和納蘭公子聊什麼呢？這劍拔弩張的。”
    封爺這是故意挖苦，他明明猜出來了這女娃是他的。
    阿釗替他回了話：“這位爺想跟我家公子買了這個女娃娃，人家舍不得錢啊。”
    封爺拉了他到一邊，小聲說道：“老林，納蘭世康這個人，你我可惹不起，你別在這兒挑事。”
    林長則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封爺眼睛轉了半圈，繼續跟他咬耳朵：“老弟，不是我說你，你就算想把孩子接回去，也得先過弟媳那一關，你也不想被嶽父再用砍刀抵著脖子一次吧？”
    這句話又把他拉回了現實，幾年前夫人抓住了他偷腥，哭著跟她爹訴苦，她爹拿著一把刀對準了他的脖子，差點給他削下一層皮，最後還是夫人求情，嶽父才饒了他一命。
    瞧見他回了回神，封爺微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拍了他的肩：“咱們先回去，你這些天呢，就好好跟弟媳說一說，左右你們也都這麼多年夫妻了，孩子都有了，她也隻能接受了，甜言蜜語你得說啊。”
    林長則長喘了一口氣：“你提醒我了，我還是先回去，跟我家那位說道說道。”
    最後林長則走了之後，封爺挑了挑眉尾，跟納蘭世康低聲說：“這些天，他如果跟你打聽他女兒的情況，你就把他女兒每天接幾位客，流幾碗血都跟他詳細的說清楚，半個月後，他再要贖人，加到三十萬兩。”
    納蘭世康會意的朝他抱了抱拳：“分成還按老規矩，給我三十萬兩，有你的五萬兩。”
    封爺吐了口煙，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林長則試探的問了問夫人，還想不想再要一個孩子，夫人將他挖苦一番，他聽出了夫人的話音，是覺得有一個兒子就夠了。
    他不死心，過了幾天，又試探的問，夫人精明的眼睛瞥向他：“你這猢猻，是不是又在外頭有了孩子？”
    林長則連連搖頭：“那不是，那不是，夫人你誤會了。”
    林長則不知怎麼跟夫人說，自己在外鬼混還不算，還混到了永生基地，這要是讓她知道了，不得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
    過程中，林長則又去了永生基地看孩子，每看一次，都需要交幾千兩的”看人費”，林長則質問這是何道理，可他們卻說不交便不讓見。他現在雖然生意做得大，可大錢都在錢莊裏，如果要動錢，夫人肯定會知道，他算著自己手裏的銀子，還能來見孩子幾次，這幾次之內，必須要說服夫人，接納孩子。
    待林長則拿了吃的去看自己的女兒，卻看到她斜躺在籠子裏，地上一片血跡，他嚇得魂飛魄散，連聲讓人打開籠子，一打聽才知道，女兒昨天剛陪過三個嗜虐的男人。
    他心疼不已，將孩子摟在懷裏，女孩虛弱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痛哭流涕。
    “孩子，你再，再等我幾天，爹一定把你接回家去。”
    “爹？”女孩不解的問，“我也是，你跟這裏的女人生的嗎？那我娘呢？”
    林長則的抽噎停頓了一下，不知該怎麼跟孩子解釋。他看了孩子身上的傷，全身都是被掐出來的青紫，大腿上的血止也止不住。
    “孩子，孩子，你，你疼不疼？”林長則摸著她的大腿根，女孩眨了眨眼睛，“我，慣了的。”
    人的愛子之心可以催生出很多勇氣，林長則冒著被嶽父砍頭的風險，決定不管夫人同不同意，都要接回自己的孩子。
    他拿了吃食給她，女孩難得吃到可口的食物，滿足極了。
    林長則出了永生基地，想著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富貴孰輕孰重，也糾結了好些天。他知道，在自己糾結到底要不要救出她的時候，她還會被安排接客，小小的孩子……
    剛取出了二十萬兩，基地卻改口加到了三十萬兩，林長則憤怒不已，連聲斥罵基地不守信用，可孩子在人家手上，就算他再不滿，也得遵守人家的規矩。就在他回去再取錢的時候，被夫人發現了，夫人猜出了他的意圖，連聲用著難聽的話罵他，林長則救人心切，第一次跟夫人發了火。
    夫人連聲讓小廝去請她爹來，一定要打死他這個負心漢，鬧到最後，嶽父嶽母來了，夫人哭聲不斷，委屈的跟父母控訴林長則的無情。此時她，不是誰的夫人，不是誰的母親，又變回了爹娘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為一個不愛她、辜負她的男人傷心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