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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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謙問到最後,柒休覲也沒給出個說法來,她隻說心裏很亂,要回去好好想想。歐陽謙見她鬆動了,心底又燃起了一點希望。
柒休覲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步,她以前,從來沒懷疑過歐陽謙會在外麵找人,可是現在,她沒有辦法肯定當初的這個想法。
歐陽謙的態度不能說不誠懇,柒休覲半信半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說是假意,她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歐陽謙要千方百計讓她回心轉意,難道隻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奉獻自己?可是有這麼多長得漂亮的,人家也是心甘情願,有什麼必要這麼大費周折?
如果是真的……
柒休覲攥緊了自己的衣袖,這麼長時間的打擊,她已經不敢想被人鍾情這件事了。歐陽謙一次次的說她不配,久而久之,她便回到了跟歐陽謙在一起之前的心態,想要把一切男人都抗拒在外,這樣,也不用怕別人玩弄過她,便把她一腳蹬開。
如果相信了他,以後……恐怕這件事也會成為埋在心頭的一根刺,隻要他們有矛盾,她就會懷疑他是不是對她說謊了,是不是以前真的有過很多人……
柒休覲耳根子軟,被歐陽謙軟著求著說了很多好話,也猶豫徘徊了,好像自己拒絕了他,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事。可是……她也清楚自己的性子,隻要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以後隻會一遍遍的懷疑、佐證,鬧得永無寧日。
幾經糾結,她還是縮回了殼裏。
歐陽謙送她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沒再勉強她住自己給她置辦的院子,也極盡溫柔:“小七,你回家裏休息吧,明天,我來送你去軍營。”
歐陽謙展露出溫柔的一麵,柒休覲心裏像是堵了八道牆,怎麼都不是滋味兒。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就是犯賤,人家好好待她的時候,她覺得難受,人家朝她心窩窩上紮刀,她反而覺得正常,更容易接受。
柒休覲知道自己拒絕他,他也會一意孤行,心裏有點無力,微微屈膝:“麻煩您了。”
“你別跟我這麼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上去吧,晚上睡個好覺。”
柒休覲目光垂視著地麵,不敢看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朝他躬了躬身,轉身上樓了。
晚上,柒休覲躺在床上看著月亮,心亂如麻,難道,他真的還喜歡自己嗎?難道,這麼多年,他真的一直沒找過人,沒跟人曖昧廝混過?
柒休覲捂著腦殼,腦袋嗡嗡作響,可是,他的妻妾們,他的情人們,都曾在自己麵前跟他舉止親密,他也並不抗拒人家的接近。還有無數次,他出門在外,陪在身邊的那些美人……
柒休覲坐起身來,就著涼水吃了兩顆安神藥,可是也全無用處,難道自己真的這麼賤,明明親眼看到了,也聽到了很多次,他說幾句軟話,自己就鬆動了嗎?
該死的,為什麼要一直為了他有沒有碰過別人而傷心流淚,難道她哭得還不夠多嗎?男女歡愛,就是最消磨人的東西,不要再去想了。
翌日
柒休覲頂著一雙烏青的眼圈到了軍營,還沒坐穩,就收到手下人的來信,說是她家裏的信,柒休覲打開一看,是姐姐寫來的,說娘親最近又不大好,讓她回家看望看望。
柒休覲忙告了假,交代了軍務,就往家裏趕,回到醫館,看到柳惜慈躺在床上不斷抽搐,疼得不停呻吟的樣子,遠比信物裏寫的還要嚴重。
她還沒看兩眼,就被大夫推到了裏間,進行緊急醫治。
柒休覲看著那緊閉的門,鼻子不斷泛著酸水。
姐姐摸著她的肩:“我們在外頭等,沒事兒。”
待柳惜慈出來,一幹人等都圍了上去,柒休覲看著柳惜慈憔悴的麵容,身上的刀口,疼得不斷發抖,不由得哽咽抽泣起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於親情,都十分淡薄,自己家裏是這個樣子,她對家裏有很多怨氣,而她說話又不如放個屁,所以她平時都是不管不問,眼不見心不煩。
更別提那些親戚,更是毫無基礎可言,別人家都跟親戚關係很好,走動頻繁,這麼多年,她幾乎沒跟任何親戚聯係過,那些人對她來說,還不如身邊的朋友來得重要。
可是她偶爾想到,自己小的時候,娘親又要給自己喂奶,又要去地裏種地除草拔苗,還要做飯洗衣做家務,她又總覺得人生苦短,沒必要跟自己家裏人計較那麼多。
她小時候吃著娘親的奶水長大,後來娘親又要照顧自己吃飯穿衣讀書,她總能想到自己小小一團,在娘親臂彎裏一日日長大的情景。
親人裏麵,她最在意的就是娘了。
柳惜慈摸著她的臉,還在勉強安慰:“哭什麼,真是傻。”
柒休覲強忍著淚水,給家裏留了些銀兩,又趕回了隴安。
娘親在她麵前痛苦成這樣子,平日裏自己看不到的,還不知要怎麼難熬,自己竟然還敢跟王爺叫囂,那些平白來的情緒,是會害死人的。
她回去想求歐陽謙再另尋醫術高明的大夫看顧,就算讓她跟那些女人一起當貓當狗,她也心甘情願。
她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事到跟前了才想起來惶恐。娘親都成這樣了,她竟然還在糾結這些情情愛愛,王爺有過多少人,哪裏輪得到她傷心,她算哪根蔥哪頭蒜?
柒休覲找到歐陽謙,噗通跪下,言簡意賅的說明了自己來的原委,直言隻要殿下肯照拂好娘親的安危,哪怕把她玩死玩殘,她也沒有怨言。
歐陽謙忙吩咐景鴻去加派人手照顧柳惜慈的安危,待柒休覲哽咽著跪地謝恩,歐陽謙才慢慢回過身來,心裏湧起了難言的失落。
他攙著柒休覲直起身來,低聲道:“照顧娘的安危,也是我應該做的,你那是說的什麼話。”
柒休覲不斷搖著頭,已經淚流滿麵,不是,他說的不是,不是應該的,她偶爾能看明他們之間的差距,謹遵本分,有時候又會忘掉他們之間的差距,去糾結那些有的沒的,去流那些無用的眼淚。
她雙手交疊,鄭重的扣下頭去:“妾身日後願為殿下做牛做馬,以報殿下大恩。”
“小七,你不是……”歐陽謙以為她已經回心轉意了,等待著她說回頭的一天,今日的局勢,難道又回到了從前?
“你是我的妻子,你娘就是我娘,你怎麼又來說這種話了呢?”
柒休覲忙搖頭:“妾身擔當不起王妃的賢名,您的王妃,品德修養比我好一萬倍,妾身願意當個情人小寵,侍奉殿下鞍前馬後,報答殿下的恩情。”
從她回來那日起,便再不見她往日的囂張,歐陽謙但凡過來,她都勤謹侍奉,不敢再有一絲不敬。
可歐陽謙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一具行屍走肉。
任斌從外麵處理完事端回來,才發現左顓和黃愷都被殺了,連他們兩家都被滅門了,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打聽了一番,都說是他們貪贓枉法被抓到檢舉了,所以株連九族了。
任斌歎了口氣,人走茶涼的歎息道:“誰讓他們不長眼呢,偏得在風聲這麼緊的時候,還上竄下跳,不是明擺了讓人拿他們開刀嗎?”
待他感慨完,他又想起了那日他們帶柒休覲去宿齋台的事,心還是直癢癢,問自己的手下:“那女人沒鬧事?”
“唔,屬下似乎聽聞,左顓和黃愷就是那晚被殺的。而且……”他四處張望了一圈,見沒人才敢壓低聲音說道,“屬下有兩次出去吃飯,好像看到那女人從謙帥的馬車裏下來,也不知是不是屬下看花眼了。”
任斌挑起一側眉頭:“你看見謙帥也下馬車了?”
“這倒沒有,把人送到離軍營二裏路的地方,就掉頭回去了。”
任斌沒當回事,輕嗤一聲:“怎麼,你是想說,那女人可能是謙帥的小情兒?他眼瞎了能看上這樣的?跟在他身邊的人,我們好歹也見過幾個,哪個不是容色傾城,她?嗤……”
那手下見任斌沒當回事,猜測道:“幾年前,她不是還替謙帥說過話嗎?還打傷了幾個兄弟,任帥,為了保險起見,屬下還是派人去打聽打聽,如果她真不是謙帥的人,那您想怎麼玩兒,可不都隨您了?”
任斌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左右上次被他倆撿了現成,這回他可不能再白白浪費了。
柒休覲聽到牆根處有人在議論自己,走過去聽了聽,毫不避忌的道:“喲,說我壞話呢?”
那幾個小士兵忙說道:“沒,沒,就是,末將們都在想,將軍和謙帥,是什麼關係?”
柒休覲心底一沉,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幾次出去,瞧見將軍從謙帥的馬車裏下來……”
柒休覲暗叫不好,果然還是被看到了,她正色道:“你們大抵是認錯了,謙帥那樣身份的人,我怎麼可能認識。”
他們試探了一番,回去跟任斌稟報,任斌放心的笑了笑,他就說嘛,歐陽謙那種位高權重的,哪裏能看上這種貨色。任斌也是瞧著她身材真是不錯,想必摸上去手感也會不錯,才想起來就心癢難耐。
他把手裏的小藥包遞給手下:“去,下到那女人的茶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