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在她唇角嗅了嗅，臉色陰沉：“一身的酒味兒，你去哪兒了？跟誰喝酒去了？”
    柒休覲連踢帶踹：“你滾啊！！！”
    歐陽謙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柒休覲有稍微的窒息感，臉色扭曲了幾分，歐陽謙眼角抽動了一下，威脅道：“別動！”
    他盯著她的嘴唇，猛地湊上去親吻，柒休覲反抗不得，羞憤的流下了眼淚。
    直到他起身，柒休覲瞪著他的眼神像是想咬死他：“你是不是有病……”
    話沒說完，歐陽謙再度附上去親吻，柒休覲快窒息的時候，他再次起身，掐著她的下頜，逼迫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我近日聽了些閑話，想與你對質對質，問問你，這些話是不是從你口中流出來的。”
    柒休覲私下裏說他的壞話可太多了，當下心裏一震，呼吸急促起來：“什麼？”
    “我跟元帥比，還辱沒了他是嗎？他在你心裏這麼偉大，我在你心裏就連狗屎都不如，是嗎？”
    柒休覲的眼神閃躲了兩下：“什麼，不是，反正不是我說的。”
    “哦？”歐陽謙冷笑一聲，“是不是你說的，我清楚得很。”
    柒休覲抿抿嘴唇，沒再狡辯，算是默認了。
    “還有，我聽人說，你是不是說我不行？”
    柒休覲心底一慌，又掙紮起來：“沒說！”
    “敢說不敢承認？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行？跟外人說這個，你不覺得自己很下流嗎？”
    柒休覲心虛的扭動身體，又被歐陽謙死死的鉗製住，她氣急敗壞的罵道：“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不是我！你行不行跟我有個鳥關係？你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歐陽謙直起上身，如同看著小獵物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一時間掙紮的幅度都小了些。
    “我在想，其實我可以不讓你跟別的男人見麵。”
    柒休覲稍稍一想，便知道這肯定不是普通的關起來，或許是……斷手斷腳，割耳挖眼飲啞藥，把她做成人彘……
    柒休顫抖的問道：“你……你要把我關起來？”
    歐陽謙心底在狂怒，何止，不止想把你關起來，還想折斷你雙手雙腳，鎖住你的四肢，讓你一輩子，都隻能待在家裏，再也見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歐陽謙的沉默驗證了她的猜想，柒休覲心底害怕，立刻換了一副態度，語氣又軟了下來，方才羞辱的眼淚還沒盡情褪去，她軟著聲音說道：“子逸，別這麼對我……我，我是在背後說了你幾句壞話，可是，沒有什麼惡意，就是自己生活不如意，嘴賤發泄幾句……這隻不過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您身份這麼尊貴，還請不要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您再包容我這一次，以後絕對不這樣了。”
    “那些話，都是你的真心話不是嗎？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是元帥，而我這個元國律法承認的丈夫，在你心裏，什麼都不是。”
    柒休覲心裏恐懼的不行，如果被弄成那種樣子，連自殺都做不到，她寧可來個痛快的。她緩緩坐起身來，攙著歐陽謙的胳膊，示弱的道：“子逸，人家就是吃醋，才那麼大膽子大放厥詞，你在我心裏如果不重要，你寵別的人，我怎麼會有那麼大情緒呢？雖然我隻是你無數情人中的一個，但在我心裏，一直把你奉做夫君，奉做上天，不然，我也不會等著你六年。對不起，我說錯了話，讓你丟了麵子，你可以罰我，打我罵我都行。我以後會記住的，我會對你恭恭敬敬的，也絕對不敢再背後碎嘴了。我是長得不好看，可是皮相都是父母給的，我也沒辦法變得更好看，我回去了就去買藥，去找大夫給我配藥方，一定不留下疤痕。妾身就是愚蠢的婦道人家，殿下垂憐，肯把我留在身邊伺候，我怎敢有二心？”
    歐陽謙確實想聽她軟和的說幾句話，別每次對自己跟對上仇人一樣，可是每當柒休覲說著這種話，他心裏都絕對稱不上高興。他想要的，是真心真意的愛慕，而不是畏懼之下的編出的話。每一次，她都是在貶低自己，抬高他，歐陽謙一直都知道，她的自尊底線有多高，每次她貶低自己，又何嚐不是在給自己灌輸，她原本就卑賤的思想，好讓她麻木的敷衍過去這一程，在心底加強幾萬次他們根本不可能。
    眼見著歐陽謙的表情似乎也有動搖，她又趁熱打鐵的說道：“我以後不敢了，真的，我笨嘛，有時候會丟掉作為情婦的自覺，讓您費心。再有下次，您就可以像現在這樣提點我，或者抽我一頓鞭子，我也會盡量記住，不再犯。您如果實在撒不出這口氣，那……您想怎麼罰我都可以，您幫我救治母親，還幫我搜集情報，對我恩重如山……我以後如果再起一次嫉妒心，我就割我身上一塊肉。如果您下次再從誰那裏聽到我嘴賤，您想怎麼樣，我就沒臉再求情了。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粗使老婦計較……再寬恕我這一次吧……”
    歐陽謙又想到了她苦笑著跟薛昂說，她現在跟攬客的妓女沒有區別，心髒陣陣作痛，那些火氣，也在不知不覺間，全都不見了蹤影。
    “殿下……”柒休覲輕晃著他的胳膊，“殿下，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不敢了，求您饒過我這一次吧……”
    歐陽謙輕喘一聲，攬著她站起身來：“是我沒控製住情緒，小七，你別怕我。”
    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柒休覲暗暗鬆了口氣：“殿下說的哪裏話，您不跟我計較，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她看了看桌子，“您還吃飯嗎？”
    歐陽謙搖搖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不吃了。”
    “那……妾身去收拾東西。”柒休覲去了房間裏收拾了東西，熱切的道，“您應該累了吧？您想見哪位姑娘？妾身立刻送您過去。”
    歐陽謙按捺不住心裏的失落和難過，陰著臉問：“你就這麼想把我往別人跟前送？”
    又發脾氣，柒休覲噤聲，在心裏想，又發什麼神經。他嫌自己心眼小，要生氣，現在自己遂著他的意，還要生氣？
    她差一點就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一個廁中的人彘，隻想離他遠遠的，可他看著並不想走的樣子。
    歐陽謙看得出她在腹誹，緊跟著說道：“要罵就到嘴上罵，隻在心裏罵，我怎麼知道你對我哪裏不滿？”
    柒休覲連忙否認，順從的道：“妾身沒有。”
    “你最好沒有。”
    柒休覲當然會在心裏罵，這個神經病，腦袋被驢踢了，一天到晚找事，既然這麼看我不順眼，一天到晚來我這兒蹦躂什麼？去找漂亮的小姑娘不好嗎？
    柒休覲頷首道：“您在這兒也是心情不好，我送您去柒姑娘那兒吧，還是，您想回家？”
    歐陽謙語氣不善：“我都不想！”
    柒休覲猜著他或許是忙公務累了，便換言道：“那您想去誰那兒？或者，您要是累的話，妾身去幫您叫來也行。”
    歐陽謙的眼睛盯著她，一字一字道：“我今晚就留在這兒。”
    柒休覲僵住，她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共處，又冒著惹他生氣的風險開口道：“呃，我前些時候聽柒朵姑娘說，準備了驚喜給您，不如，去看看？”
    “旁人都知道討好我，你怎麼就一點自覺都沒有呢？”
    柒休覲的身體十分僵硬，歐陽謙明白自己親近不了，帶了些諷刺意味的輕笑一聲：“不用擔心，我對你沒興趣！”
    柒休覲閉上了眼睛，那就好。
    她伺候他洗漱好躺下，然後回到自己屋裏，琢磨著怎麼能讓他少來自己這裏幾次。她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來自己這兒，難道，隻是因為他想睡素的？那他回燕岸不是一樣可以自己睡嗎？他堂堂親王，不想的時候，誰還敢強迫他不成？
    搞不懂，算了，他們那些人的生活，自己也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