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輪回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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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回到桌前掃尾,女子知道他是不可能對自己動心的,一時倒也放開了不少:“唉,我倒是希望您能看上我,那我也不用在泥窩裏打滾了。”
歐陽謙將情報簿分門別類的放好,淡淡的道:“等這件事了結,有你的自由身。”
“公子,您對奴家,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女子的手按在了他收起來的情報上,媚眼如絲的看著他,“這些情報,我可都是瞞著冰姨給您的,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小命不保啊。”
歐陽謙抬起眼眸與她對視:“錢,你也是瞞著冰姨收下的。”
女子收回了手,歎息道:“公子可真是不留情麵,當初您找我,我還以為您看上我了呢,誰知道就是讓我做內奸。”
歐陽謙的唇角勾了勾:“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女子瞥向外麵的方向:“我沒猜錯的話,外麵那位,是您相好吧?”
柒休覲等在外麵,江池月已經被她打發了先回去休息了,剛到的時候,江池月看著那房子的方向,跟柒休覲說:“姐姐,公子是跟她一起整理收集到的永生基地的情報,沒別的,不信您可以進去看,他們真的沒什麼的。”
柒休覲帶兵訓練了一天,剛剛又吐了一場,渾身都虛脫了,有氣無力的道:“我知道,小月,天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不然你身體受不住的,到前麵租輛馬車回去,啊。”
“我……”江池月滿臉的糾結,恨不得拉著她進去看看,柒休覲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心裏的難過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了,回去吧,回頭我送公子回去就是了。”
江池月急的抓耳撓腮,又說道:“那姐姐,前麵不遠就有一家客棧,您先去歇歇吧。”
柒休覲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公子讓我在馬車上等他,況且公子獨自在外,我也得守著他的安危啊,我住客棧了,萬一有人謀害公子怎麼辦?沒事兒,你回去吧。”
“他們真的隻是在整理情報,公子心裏隻有您,您相信我,您進去看看嘛。”蒼天,公子又在花樣作死,他想在與姐姐的對弈中占上風,可他真的占了上風會高興嗎?知道姐姐難過他能高興的起來嗎?這樣景哥哥跟在他身邊辦事,被遷怒的幾率又大了許多。他們這些跟人辦事的,有時候也隻能充當上級的撒氣桶……
“你這孩子,真是,回去吧,放心吧,我在轎子裏也能睡一會兒。”
江池月帶著一肚子鬱悶先走了,柒休覲一個人等在外麵,心裏壓製不住的煩躁和難受,她一想起他有別人就惡心,如果自己離他遠遠的,也不會總是想起,可是現在日日在自己眼前……她也知道,這是歐陽謙在敲打自己呢。要是自己還不知好歹,恐怕就要有滅頂之災了。
她心悸的毛病又犯了,拿出水壺吃了幾顆藥,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情上,可她的視線卻總是會無意間就飄到樓上亮燈的房間。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這是你的金主,這是在你危難之時幫了你的好心人,這是幫你救母親的善人,這是你應該感恩戴德的人。人家跟著他的那麼多人都不介意,都上趕著討好,你有什麼好介意的?到底有什麼好難受的?大概是自命清高的勁兒又起來了,又想作死。
你為什麼這麼介意他有別人?他也是人,是人都有需要,你一個情婦哪裏能這麼嚴苛的要求別人?是,他是有心上人,他是有無數的人替他紓解欲望,你不過是他心上人的影子,那又怎麼樣呢?又能怎麼樣呢?難不成你還想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人根本不存在,你無處可找。
你到底在難受什麼?他也算是難得的穩重可靠,跟那些金主相比,他確實算得上良配,他沒打你,你有困難還願意幫忙,值得托付終生。人家好像還有點喜歡你,就算是沾了他心上人的光,那也是你的福氣,你已經算是尋到了依靠,別的比你長得漂亮還比你識時務的人多了,人家都沒資格被他喜歡,你還不知足嗎?別人跟著他能得到想要的好處,自然趨之若鶩。可是,別人得了好處,你就沒得嗎?你也占了人家那麼多便宜。你要是跟別人,誰管你有沒有心理陰影,誰管你有不能接受的底線?跟著他已經是你天大的福氣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滿?你跟別人沒什麼不同,都是高位者調劑生活的玩物罷了。
她不斷的給自己催眠,都是應該的,金主想找誰都是應該的,全部都是應該的。
既然你無法替他紓解壓力,那就在別的地方做得更好,不要再甩臉色,不要再忤逆他,要好好照顧他。
柒休覲的心悸並沒有被藥物壓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她顫抖著拿出藥瓶,往嘴裏倒了一把藥,又喝完了水壺裏的水,視線早已模糊了。
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的思維慢慢的越來越跳脫,她想殺了他,理智卻知道,她不能動他一根汗毛,滿腦的極端想法卻找不到宣泄的方式。她不想跟這些人一樣,她想保持清醒,於是,摸到了小桌上的水果刀,端詳許久。默念著,好想,把這張臉割破,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隨著臉上的劇痛,她渾身的顫抖也平息下去了,果然,身上疼,可以壓下心裏的疼。
外麵有幾聲不尋常的”咻咻”聲,柒休覲敏捷的出了轎子去看,果然看到十幾個黑影從遠處而來,想要進屋子裏去。柒休覲提鞭而上,嗬斥道:“什麼人!”
柒休覲一邊對付他們,一邊用鞭子釘入牆中,飛速上了二樓:“元公子!姑娘!有刺客!請你們先離開!”
歐陽謙正在大廳裏坐著,聞言迅速起身,那女子穿著一身中衣急匆匆跑出來,小聲驚呼:“啊!公子,救我!”
歐陽謙第一時間想到那些情報,吩咐道:“你去拿上東西!”然後跟柒休覲說道,“小七,你帶她先離開!”
女子急忙去提了一大包情報簿出來,柒休覲上前幾步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跑:“公子您千萬小心!”
“好。”歐陽謙應了一聲,還沒拔出劍,就著月光看到了她臉上似乎有反光,他一手捧著她的臉,“你臉上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劃了幾下,奴家先帶她離開,您自己小心!”
柒休覲帶著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飛身下了二樓。歐陽謙摸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觸感,湊到鼻尖聞了聞,是粘稠的血,他失神的望著柒休覲消失的方向,這不像是被刺客所傷。
過了半個時辰,歐陽謙在十裏外的酒館旁邊找到了她們,女子穿著柒休覲的外衣,嚇傻了般,哆哆嗦嗦的坐在馬路牙子上,手裏捧著一碗熱水。
柒休覲身上有幾處血痕,像是被刀砍的。
“小七!你怎麼樣!”歐陽謙小跑到她跟前,她把自己的外衣和棉衣都脫給那姑娘穿了,自己穿著一身中衣,一口一口啜著熱水,渾身正打著冷顫。
近距離一看,歐陽謙更看清了她臉上深深的幾處凹痕,傷口已經被這寒風吹得有些幹了,血也沒繼續流。
“奴家沒什麼大礙,情報簿都還在,這位姑娘,臉上劃了個口子……”柒休覲說話間牙齒都在打架,躬身道歉,“是奴家無能,沒能護好姑娘,請公子責罰。”
歐陽謙檢查了一下她幾處刀傷,看她受傷早顧不得跟她賭氣,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她,柒休覲連忙製止他的動作:“公子不可,公子萬金之體,萬萬要愛惜好自己的身子,奴家不是很冷。”
“公子,多虧了這位姑娘,我才能逃得一條命,方才有好幾回,那砍刀離我就那麼近,要不是姑娘以身相護,恐怕受傷的人就是我了。”女子站起身來,感激的看了柒休覲一眼。
柒休覲躬身道:“姑娘是公子在意的人,我保護您也是應該的。”
歐陽謙不由分說的脫下自己衣服給她穿上,柒休覲想阻止卻也無法,隻能戰戰兢兢的穿上了。
“你的房子不能住了,柒姑娘,我先送你去燕岸的白蘋堂吧,你暫且先在那兒住著。”
柒休覲恍惚間還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忙躬身回道:“奴家回自己家住就行,公子和姑娘要去哪兒休息,奴家送您二位過去。”
那位柒朵姑娘尷尬的看了歐陽謙一眼,歐陽謙沉默了片刻,道:“不是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