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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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覲提著鞭子往這邊走:“仲帥,這家夥的力量太強了,請務必,給他全力一擊!”語畢便將鞭子全力的擲了出去。
仲蕭收起源源不斷發出去的內力,趁著屍蠱全力撞擊地麵之時,閃身到了欄杆上,一擊直衝他的下顎,鞭身也穿透了屍蠱的下顎,螢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那屍蠱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震得兩人耳膜都要破了,待回過神來,屍蠱早已不知去向。
柒休覲回過身去看,疑惑道:“他們呢?”
仲蕭看著地上黏稠的液體,眼眶通紅,啞聲道:“可能去追屍蠱,被分散了。”
“我們順著血液去找。”
兩人循著血跡,找到了另一處陰風陣陣的地方,腳印和血跡在那裏都消失了,柒休覲繞了一圈,又發現了碧洲成從不離身的玉佩:“仲帥!你看,元帥的玉佩!”
“小洲……”仲蕭喃喃自語,柒休覲卻已經進了那法陣。
柒休覲一進這法陣就覺得陣陣厲風將自己全身都纏緊了,呼吸困難,她想掙紮,卻始終都掙脫不開。那股風將她帶到了一個滿是血紅色的地方,柒休覲看到碧洲成就在不遠處站著,她忙跑了過去:“元帥!”
碧洲成回過身來,數十把匕首也隨之向她刺來,柒休覲心下駭然,連忙躲避開,柒休覲聲音顫抖:“元帥!是我啊!”
眼前的碧洲成露出了一副嗜血的笑容,柒休覲的心猛然提了起來,這人不是元帥!
那人朝她跑了幾步,隨後幾個起落朝她攻擊而來,柒休覲提鞭對敵,乘其不備,鞭身捅進了他的身體,那人勾起了一抹嘴角,用手控製著鞭柄,那武器竟由他所用。
柒休覲驚得瞠目驚舌,下一瞬,便被自己的鞭子打落下了海麵。
柒休覲重重的砸到了船身上,幾乎將五髒六腑都震了出來,差點嘔出來,迷迷糊糊間,卻看到了碧洲成和清廉等人,都被鎖鏈捆縛住了。
眼前的幾人,均穿著當日在船上,和程望大帥一樣的盔甲。
柒休覲也意識到了什麼,元安軍九十一人,當日,隻有大帥一個,現在……他們是要再度剜他們二人的心嗎?
“元帥,清廉,你們沒事吧?”
碧洲成被刺了一刀,強撐著說:“沒事。”
清廉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個字也提不起精神說。
虛聲靠近了柒休覲,纖細的手指在她臉側摩挲了一番:“你長得確實是平平無奇,可不知為何,我一直對你的臉皮,還挺感興趣的。”一把尖刀抵在了柒休覲的下頜處,柒休覲恐懼的想後退,卻被一腳踩住手掌,桎梏在原地,碧洲成吼道,“別動她!有什麼衝我來!”
虛聲耷拉著眼皮瞧他一眼,尖刀已經刺了進去,劃開了一個口子,柒休覲疼得慘叫不止,碧洲成嘶吼道:“別碰她——!”
下一瞬就被一腳踹的撞到了柱子上,又重重的落回地麵。
麵前,是自己的二哥程讓陌生幹涸的臉頰,帶著被異化的黑瞳和笑臉。
柒休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已經流了一身都是,碧洲成的雙手都梗出了血:“休覲——!”
清廉咬牙,心痛如絞的吼道:“你就這麼喜歡別人的臉嗎?你自己的臉,就這麼無顏示人嗎?怪物,你們這些怪物——!”
虛聲的動作頓了頓,扭過頭去,清廉卻已經淚如雨下:“怪物——!怪物——!”
虛聲看著清廉生不如死的模樣,很少感知到情緒的心髒,有了一瞬間的疼痛:“怪物?我嗎?是吧,或許是的。”虛聲回過臉來,柒休覲的半張臉皮都被割開了,血淋淋的樣子駭人至極。
“剝皮的樂趣,你們想象不到。”
碧洲成將全身的力氣都彙集在一處,梗斷了束縛著他的鎖鏈,一掌將虛聲擊飛了出去,柒休覲的臉皮就這麼耷拉在臉旁,碧洲成叫道:“休覲,休覲,你還好嗎?”
柒休覲晃了晃腦袋:“我……不太對勁……”
“休覲,你怎麼了?”
那雨有致幻的作用,仲蕭、碧洲成、清廉等人心底未有過深的陰暗麵,所以對他們而言,這雨水造成的影響並不大。可是柒休覲自小到大,內心裏有許多惡念,這雨對她的衝擊,便大上很多倍。蘭陵的很多百姓就是被那致幻劑刺激的失去了神誌,才血管爆裂而亡的。
“啊……”柒休覲的牙齒放開,眼睛也慢慢變成了黑色,神情開始變得陌生,清廉大叫一聲,“休覲被雨水影響了心智,元帥當心!”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後襲來,碧洲成被推的滾了好幾滾,待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柒休覲擋在了自己前麵,一隻手持鞭,一隻手護著自己,擋去了程讓的一記重擊。
碧洲成的刀口舀舀流血,嗆咳了幾聲,柒休覲黑紅的眼睛盯著前方的程讓,咧著嘴喘息,儼然一副失控的樣子。
清廉沒想到柒休覲失去了神誌,下意識裏還是保護碧洲成的,一時無言。
“咳咳……休覲……”
柒休覲聽到身後人的聲音,回過頭去,給了他一個微笑:“我知道,他是你的兄長,我不殺他,這次,我讓他殺我。”
碧洲成心底一震。
眼前程讓已經全力攻擊了過來,柒休覲發出了兩聲短促的喘息:“不過前提是,我要先保證你的安全。”
柒休覲與程讓交鋒,鞭身的短刀貼著程讓的下頜劃過,另一把短刀,則斷開了清廉的鎖鏈:“來幫忙——!”
清廉淩空出腳,程讓一把拽住他的腳踝,甩飛出去。柒休覲再次出刀,幾招欲劃他的死穴,都被躲過,她便轉到右邊,一個後踢,程讓雙手格擋,柒休覲再度伸腳踢去,程讓伸出手掌,險些將她的臉皮撕下來。
清廉從側後方襲去,接過柒休覲扔過來的兵器,死死抵住他下頜,趁著程讓分身乏術之時,柒休覲扔出了一把刀,從前進,從後出,黏稠的血液滴落到了地麵上。
程讓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傷處,竟也啟口說話了:“是你,傷了我三弟。”
柒休覲的刀還抵在他身上:“在你麵前的,也是你弟弟!”
程讓的眼睛動了動,頓時仰天長嘯,伸手給了她一記掌擊,柒休覲被那股力量打的撞斷了三根圓柱,身後的衣服已經破碎,倒在地上噴出了一大口血。
程讓左右橫擺著繼續上前,柒休覲抓起地上的一把刀刃,揮出了全身的力氣,往他身上砍了一刀,程讓嘶吼著伸出利爪朝她脖子上抓。千鈞一發之際,清廉從身後發出了一支弩箭,程讓側身躲過,再次撲向柒休覲,柒休覲提刀砍去,程讓握住了刀身,那刀刃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一股氣流將柒休覲頂了出去,柒休覲幾乎呼吸不暢,身體猛然往後墜去,碧洲成上前接住了她,後退了十幾米落到地上。
柒休覲疼得呻吟不止,碧洲成又被創出了一口血,刀口火辣辣的疼。
仲蕭也落了下來,看清形勢後,他拾起地上柒休覲的鋼鞭,將程讓的手腳都縛住,清廉飛身而起,使出內力將他鎮壓。程讓掙脫出了一隻手,揮出去打在了清廉身上,清廉猛地撞上了仲蕭,兩人一起砸出了窗子。
程讓瞬間移到了他們麵前,黑色的利爪隻需那麼一下,人就會沒有意識了。
程讓發出一種怪異的叫聲,柒休覲看到眼前出現了些隱隱的氣流,她顫顫悠悠的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刀,拚死抵抗,脊梁骨撞斷了多少陳年木材。
“休覲——!”
柒休覲已經沒有力氣反抗,後背也在往外湧血,嘴裏也在往外噴血,半張臉血肉模糊:“元帥,我身上好疼,比你的家法疼多了。”
“休覲……”
程讓飛身而起,直奔碧洲成而去,她越過了碧洲成,緩緩伸出雙手,擋在了碧洲成前麵,眼睛裏,是程讓的利爪,也是過去碧洲成心髒旁邊那幾處血淋淋的凹洞,也是不畏死的勇氣。
碧洲成撿起了地上自己的大刀,發出了最後如同困獸般的嘶吼,眼淚奪眶而出,提刀與程讓對戰,他甩出幾把匕首將他釘死在船上,隨後那把刀捅進了程讓的死穴。
碧洲成看著眼前的人漸漸沒了動靜,隻剩下了顫抖的喘息。
“元帥……”柒休覲喃喃道,“你……”
碧洲成注視著眼前已經麵目全非的兄長,無比沉痛的道:“二哥,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