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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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給碧洲成的踐行宴,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到了碧洲成歸家之日,居和買了八道菜回來,兩人吃完了飯,居和讓他到竹屋前的林子裏,再最後練一遍自己教他的內功心法。
一股真氣自腳下衝出,碧洲成挺拔的身姿旋轉一圈到空中,腳踏竹身,再落地時,手中已有一隻小鳥在他手中,被真氣控製在一個小範圍內,撲棱著翅膀卻飛不出氣層。
這是自己剛教他的,不過才二十餘天,他已經掌握的很好了,轉外物之氣為自己所用。
碧洲成放飛那隻小鳥,手掌再次展開,一股隱約的氣流循序漸進,穿透了整個竹林,林中小鳥紛紛叫著飛起,天空中多了很壯觀的鳥群,他再次定氣,整個竹林以他為中心,氣流將竹林橫掃至外圍,隨後恢複了平靜。
居和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碧洲成收拾好了包袱,居和送他到了山腳,臨別之際,雖然臉上還是溫和的,但說出口的話已經表明了態度:“去吧,回家去吧,這七年時間,你已學得我畢生的功力,你想去做什麼,全憑自己心意。我已是出世之人,自你離開我的山門,在外不可說出我是你的師父,餘生,我也不再見你。”
碧洲成已經長成意氣風發的少年,他明白居和的隱世之心,他既說得出餘生不再見自己,便是真的不再見自己了。他是舍不得師父,可他會尊重師父的決定,撩衣跪下:“徒兒很感激師父這七年以來的諄諄教誨,餘生絕不會做出有辱師門之事,請師父放心。”
所有的話,在這七年裏都說盡了,所有能教他的事,在這七年裏也都做了,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再說的:“好孩子,去吧。”
碧洲成快馬加鞭往家趕,他已經太想太想自己的爹娘和兄長了。
碧洲成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了仙澤,他看著石塊上的地界屬名,心都在撲通撲通的跳。
回到了故鄉,他便迫不及待的往家的方向趕,路上碰到幾個打架鬧事的,他自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學了七年武藝回來,整個仙澤已經無人可堪相比。
那幾個欺淩弱小的男人竟然就是七年前碧洲成打倒的那幾個。
碧洲成抓過調戲良家少女的流氓的拳頭,一腳踹到腰上,那人慘叫一聲便飛出去了,碧洲成幾腳將他們踹到地上,踩著其中一人的臉,腳下發了些力,看著他的眼神如同天上的佛像看著一隻螻蟻,讓人心裏感到直發怵。
“是,是你?”
幾年前雖然他們也被打倒了,可是畢竟還有一戰之力,如今隻見他還沒出力,他們幾個就倒下了,痛得捂著傷處,爬都爬不起來,碧洲成瞥著他們,定定的說道:“再讓我瞧見一次,你們敢欺淩弱小,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碧洲成趕回了家,”哧溜”一聲下了馬,飛奔進了家門:“爹!娘!哥哥!兒子學成回來了!”
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碧洲成懵然的四處轉了轉:“娘,娘,小洲回家了,哥哥?爹?人呢?”
碧洲成從裏到外找了個遍也沒見一個人,他摸著腦袋自言自語:“不都說了今日會到家的嗎?人呢?難道,是給我一個驚喜?”
碧洲成打量著他們有驚喜,躡手躡腳的回了門口,將馬匹牽進了家門,誰料等了快一個時辰,也沒見個人影。
碧洲成忍不住氣惱的想,他們都把自己忘了?
他出了門,找到鄰居家門口,問道:“二嬸,我娘他們呢?您見了嗎?”
裏麵的婦女戴著老花鏡正在縫手絹,聞言細瞅了瞅:“喲,小洲回來了,你爹娘和你哥都去城門口接你去了,怎麼?沒接著你啊?”
她記得兩個時辰前,他們一家子出門,她還問了一聲幹嘛去,碧老爺滿臉掩不住的歡喜神色,驕傲的道:“接兒子去!”
“嗯?!”碧洲成疑惑的又牽了馬出門,到了城門口,果然看到了在城門口焦急的不斷往大門外看的三人。
“娘——!”碧洲成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碧夫人,“娘,我好想您……”
碧老爺看到兒子已經長這麼高了,五官全都長開了,一副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樣子,錯過了這些年的陪伴,心裏還有些悵然若失。
“弟弟!長成大小夥子了!”碧南嵩歡喜的拍著他的肩,碧夫人抱著碧洲成,開心的不肯撒手,“崽崽,娘的崽崽都長這麼高了……”
碧洲成被娘親這麼叫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難為情的搬救兵:“爹……兒子都長大了……”碧老爺此時也不好打斷碧夫人的話,滿臉欣慰的看著他們,碧夫人捧著他的臉摸來摸去,“兒子已經長開了,長高了,崽崽,你這七年跟師父學武藝,娘不是告訴你一年中有六次機會可以見娘嗎?崽崽為什麼不給娘寫信,讓娘去看你?”
碧洲成乖巧的回道:“師父說,練功最好要心無旁騖,兒子怕娘親來看我,我滿心思的隻想跟娘回家,想陪在娘的身邊,就不願待在師父那兒了……娘,兒子這幾年都很想你們。”
“我也想你,兒子。”碧夫人紅了眼眶,碧南嵩攬過娘親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胳膊,“娘,弟弟學成歸來是好事,您哭什麼呢?”
“哎喲,這不是想兒子嗎?”碧夫人擦了眼淚,嬌嗔著輕輕打了碧南嵩一下,碧南嵩寵溺的道,“兒子知道,娘想小洲想的都不行了。弟弟,你嫂子去集市上買菜了,今天給你吃頓好的。”
碧洲成好奇的問:“哥,你已經娶妻了?”
碧老爺輕拍一下碧洲成的腦袋:“你哥都已經二十一歲了,還不該娶妻?”
碧洲成打聽道:“怎麼就娶妻了?哥,你跟小弟說說,怎麼把人家姑娘騙到手的。”
“什麼騙到手,你嫂子可是心甘情願跟我的。”碧南嵩道,“小洲,你也認識,俞瑛就是你嫂子。”
碧洲成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們是兩小無猜,喜結連理啊!可是,哥哥,你成親了都不告訴我!你們怎麼能不告訴我呢?這麼大的事!”
“告訴你幹什麼?讓你給我隨份子啊?你不是早晚都會知道麼?爹娘是怕打擾你練功。”
“嘁,小弟給哥哥隨份子也是應該的,當年爹給我的一千兩銀票,我可一個子兒都沒花。”
碧夫人忙問道:“崽崽,給你錢就是讓你花的,你怎麼都沒花啊?”
“娘,我衣食住行都在山上,師父全都給我操辦好了,一年才能下山三次,次次師父都跟我一起,我想買什麼,師父也都會給我買。後來我都把那一千兩給忘了,還是臨行的時候,師父交代了我,那一千兩又給我當盤纏了。”
碧洲成自小跟著碧南嵩,自然也熟悉俞瑛,俞瑛性子要強一些,但人的心地十分的好,碧南嵩性格軟,又好文靜,知書達理的,總是會被人占便宜。在私塾裏,還是俞瑛幫他的時候多一些,她罩著碧南嵩,自然也會連帶著對碧洲成好。
到了家,碧洲成看到俞瑛已經把東西都操持好了,就等著開飯了:“小洲回來了,哎喲,可真是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了!”
碧洲成走上前去單膝跪地:“小弟見過嫂嫂,小弟不孝,兄長與嫂嫂結為連理,小弟都沒能趕回來參加喜宴,望嫂嫂不要生氣。”
“一家人,行這麼大禮做什麼,快起來吧!”俞瑛是真心高興,多少次睡覺的時候聽到碧南嵩掛念小弟,當著父母的麵又不敢多提起,擔心父母思念兒子,如今小弟歸來,一家子就都可以放心了。
“多謝嫂嫂。”
俞瑛拿過一個紅包,輕輕敲了敲碧洲成的胳膊:“嫂嫂給你包的學成禮。”
碧洲成接過,笑得很開心:“謝嫂嫂。”
“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幾年不見,你看出落的多好啊。”俞瑛牽過碧南嵩的手,眼睛裏都是笑意,碧南嵩點頭,“是啊,這下,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小弟外出這幾年,爹娘掛心的很,如今回來了就好了。”
吃完飯,碧洲成將自己給他們帶的禮物都拿了出來,這些東西,都是臨行前跟居和一起去鎮子上買的。
碧南嵩耐不住想弟弟,跟媳婦兒說要跟弟弟睡一晚,俞瑛理解他們兄弟情深,笑著同意了,兩兄弟抵足長眠,聊到深夜。
碧南嵩問了碧洲成學藝時的趣事,碧洲成打聽他和俞瑛的私事,他們也成親好幾年了,卻一直無所出,於是他一再問他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碧南嵩對這種事倒是看得開:“這種事,就順其自然吧,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