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光明的背麵  第五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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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算不說,碧洲成也有辦法敲打那幕後黑手。
    “既然你辯無可辯,來人,傳軍棍!”
    掌邢將軍棍重重的擲到地上,碧洲成下令道:“褲子,脫了!”
    霍龕已經是近四十歲的人了,如今再來受這種刑罰,實在太過沒臉。但他臉上也隻閃過了一絲慌亂,隨後便認命的脫了衣服。
    大腿上柒休覲插了那把匕首的傷勢還在,前幾天與柒休覲比試時受的傷也還沒消除,碧洲成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他的傷口,嘲弄道:“這下你就算抵死不承認,本帥也不能不相信是你做的了。”
    霍龕羞愧的臉都紅了,這麼多人麵前圍觀自己裸著的臀腿,讓這麼多人看著他伏在地上被活活打死,好像他不是人,是牲口,是畜生,這樣沒皮沒臉的事,一定能殺一儆百。
    “杖斃!”
    兩根軍棍交叉按在他脖子上,將他桎梏在地上,兩手兩腳被人踩住,接著便是一下接一下的杖責。軍棍打在人身上,聲音不大,但都傷在內裏,很少有人能吃的了這軍棍的威力。打過二十杖之後,他的臀腿已經變成烏黑的顏色,骨裂的聲音隨著一下下揚起的軍棍響起,他疼得無法自控身體,下意識的想挺直,兩條褲腿已經濕透了。
    又是幾聲沉悶的棍子打下去,他卻動也不動了,掌邢看到他暈過去了,示意手下人去提水,冷水提頭澆下去,霍龕被嗆咳醒,地上淌了大片的血,血珠已經灑的幾人身上都是。棍子再次壓在臀上,昏迷過去再醒過來,疼痛變得更加難忍,他終於忍不住哀嚎出聲,打軍棍的掌邢似乎每一杖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像是斧頭劈柴火一樣。
    柒休覲匆匆趕來,衝到了最前麵,餘光看到了一片血汙,卻也不好意思看過去。想起那日他還能做出阻止他們傷害眠眠的舉動,知道他也並不是完全泯滅了良知的。何況,他還有家庭,還有孩子要撫養,總不能讓那麼小的孩子又沒了爹,一個女人家要如何艱難的帶著孩子度日?若是改嫁,旁人又怎會真心待她現在的這個孩子?
    “元帥,霍參將還有妻小,請寬恕他一命吧!”
    他們都沒想到柒休覲這個受害人能出來求情,碧洲成片刻的驚詫之後,又似乎了然,低聲問:“他差點讓你沒命,你還肯為他求情?”
    “妻子女兒無辜,若他真的去了,孤兒寡母,如何生存啊?末將願意給霍參將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饒他一命吧!”
    碧洲成擺擺手,示意柒休覲起來,柒休覲站起身退到一邊。
    又一桶水潑到他頭上,霍龕隻是微微眯開了眼睛,渾身疼得已經麻木。
    碧洲成一步步走上前去,接過掌邢手中的軍棍,挑起他的小腹,高高揚起了實木棍子,朝著他大腿根兒砸了下去!骨裂聲巨響,霍龕疼得混著滿口的血嗚咽,渾身一個勁兒的抖,碧洲成走到另一邊,又是一記毫不留情的軍棍砸下,霍龕的慘叫聲都噎在了喉嚨裏,過了許久才發出一聲沙啞的慘叫,下巴已經被沙石磨得血肉模糊,伏在地上低聲哀哀的哭。
    碧洲成那兩棍抽下去,發出的沉悶聲如同鋼棍,下手的力道,比掌邢重上三倍不止。霍龕迷蒙的想,也好,元帥親自動手,自己可以早些結束這非人的折磨。
    “當初,柒休覲一個女人,就是被我用這種力度,打斷了腿。”碧洲成又走到他麵前,低歎道,“本帥不知道你們每個人來參軍是為了什麼,是心懷赤膽,還是抱有私欲。這裏,是守護元國的萬裏長城,你們若是不能為自己能保家衛國而衷心的高興,隻想著在裏頭混日子,中飽私囊,還是趁早離開吧。免得最後什麼都撈不到,還要這樣沒有尊嚴的離世,你們的同僚,都有英雄塚,都能接受他人祭拜,而你們呢?裹了草席卷出去,外麵百姓該是如何看待你們被抬出去的屍體?”
    在場的各位人人噤聲,聆聽著元帥的教誨。
    “柒休覲不介意你害她性命,趕來替你求情,本帥就罰你一百杖,現在還差三杖,打完了,你若還能活命,便出營去吧!”接下來最後三杖打完,霍龕大口的往外噴血,碧洲成抖了披風上的血珠,“拉下去。”
    霍龕雙腿徹底斷了,從此以後想要行走,隻怕難上加難,柒休覲心裏很不忍心,一遍又一遍的問,何必呢?追尋了那些名譽地位,得了一時風光,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何必呢?
    霍龕最後看了柒休覲一眼,認命的任由旁人將他拖走了。
    三軍中皆噤聲,碧洲成打量了一圈兒的人,朗聲道:“前幾日柒休覲被人暗殺的消息,想必營裏諸位都清楚了,不知道是誰的耳目神這麼靈通,傳到了皇上耳中,皇上龍顏震怒,要本帥務必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咱們元國泱泱大國,是非曲直,自有祖宗定下的規矩約束,參軍的規矩不是本帥定下的,也不是仲帥定下的,而是元國皇室的祖輩定下的,參了軍進了軍營,都是兄弟,最忌自相殘殺,以權謀私。本帥身處元帥之位多年,眼睛裏也看得出,參軍之時口號喊過便喊過了,背地裏,若是誰擋了誰的道兒了,黑手下得比誰都狠。這幾日裏,本帥命各營揪出了不少暗中勾結的官員,他們不行正事,隻圖上位和利益,是軍營裏的蛀蟲,他們不配做元國的軍人!”
    底下很多將領都紛紛在心裏嘀咕,在場的很多人,背地裏誰沒有下過黑手,排除過異己?
    “汪帥。”
    碧洲成突然的點名,汪喬不由得心裏”咯噔”一下,立刻上前道:“元帥。”
    “此次揪出的這一籮筐的叛臣賊子,一大半,都跟汪帥有著或深或淺的交情,汪帥可有什麼要說的?”
    汪喬的眼皮子動了動,心中暗道,難道碧洲成已經不裝了?要趁著這次機會除了自己嗎?他沒聽父親說朝堂之上有什麼異動,還是先暫且忍耐下來。
    “末將與那些人多有來往,也隻是朝中父輩的關係在,才稍稍親近了些,但末將知道,事情看在旁人眼中,未必不是我汪喬的鍋。末將身為他們中官職最高的老大哥,他們走歪了路,也是我這個大哥教導不善,我就一力承擔過來。老規矩,三刀六洞。”
    汪喬語畢,便抽出了旁邊一名校尉手中的刀,一刀刺中肩膀,一刀刺中小腹,一刀刺中大腿,頓時三個刀口血如泉湧,眾軍駭然。
    “元帥看,可還當得?”汪喬忍了疼,慘白著臉問。
    碧洲成沉默了一會兒,擺了擺手:“給汪帥的傷口止住血。”
    手下便有幾人手忙腳亂的拿毛巾和紗布給他包紮傷口。
    碧洲成看著汪喬的眼神似乎沒有任何溫度,淡淡的開口:“汪帥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碧洲成坐在元帥的位置上,全看營裏兄弟齊心支持。說白了,元國軍營不是我一手遮天的,軍營是皇上的,我碧洲成也隻是為皇上盡忠,可是為主子盡忠,不僅僅隻是看主子的臉色行事。如果營中兄弟覺得我主持大局主持的好,便支持我坐這個位子,若覺得我主持的不好,我也就下來了。我隻想說一句,吃這碗飯,老天爺不會保佑我們每一個都能平平安安活到老,誰是為國為民,誰是為了自己的腰包,本帥心裏清楚得很。”
    汪喬的嘴唇都變成了灰白的顏色,哆嗦個不停,暗自咬牙,碧洲成這是連一點臉麵都不想顧了。
    “元國百萬士兵,性格各不相同,有點爭執都是在所難免的,若各位一心憂國憂民,你們就是吵上天去,本帥都不會攔著。可你們捫心自問,有多少人是真心為元國著想的?有多少人是想著如何能少流點血,少死幾個人,能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的?嗬,曆年來,買賣軍功,踢良臣下位,奸臣上位,爭權奪勢,朝廷奸佞之流可曾斷過?自我十八歲接管複興元國軍營的重擔以來,沒有一日不戰戰兢兢,不說有功,但也沒有什麼大過,有些事,隻要別太過分,本帥都自當看不見。本帥一手提拔上來了多少將領,是是非非,你來我走,本帥都看得多了,想要給軍營換個人管?仔細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三軍聞言全體下跪:“末將不敢——!”
    汪喬也踉蹌著被扶著跪下:“元帥言重了,元帥和仲帥主持大局,才將軍營事物操持的這樣好,兄弟們唯兩位元帥馬首是瞻,絕不敢有二心。”
    碧洲成傲然的仰起頭,低垂著眼眸瞥他,歎息道:“隻希望眾將士的心思都跟汪帥一樣才好,可別做那心胸狹窄、不能容人的人,本帥這些年略看重誰一些,誰受到的暗害就多一些,我今日就在這兒坦白說了,就算沒有他們,也輪不到背地裏使手段的人做這個位子,各位都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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