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絕望沸騰纏繞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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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覲跟歐陽謙一起套了一些信息之後,被屋裏的煙草味熏得快窒息了,頭暈腦脹的,就跟歐陽謙借口說要去茅房,出去透了透氣。在外麵吹了會兒風感覺好多了,口渴,但是人來人往的,也不方便拿出自己的水壺喝水,就躲到了一個看似下人臨時休息的小屋子裏。裏麵很簡陋,隻有一個破舊的凳子,牆麵也都因為潮濕掉漆了,前後走路邁不出兩步遠。但這個小屋子對她現在來說是個很安全的地方,關上房門,打開水壺大口的喝了幾口水,感覺喉嚨也舒服多了。
她晃了晃腦袋,心想,為什麼腦海中總會零星出現四年前的事?有時候覺得喉嚨仿佛被人掐住,待清醒過來了才發現掐著喉嚨的,是自己的手。有時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就出現了一張臉,滿臉是血,死不瞑目的看著自己。
還有……那些天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隻以為是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總是想到過去的恥辱,總是毫無征兆的,突然一個畫麵就閃進了腦子。
剛才在那屋子裏被熏得快喘不上氣,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弄醒了之後,眼前彭傑帶著惡笑的臉:“這就是你買來的那個將軍?”
“我倒覺得挺好玩的。”
彭傑甩了甩手裏的倒鉤,朝她笑著招手:“來來來,你不是將軍嗎?那你應該挺能打才對啊,來。”
鐵鉤穿透了自己的腰,彭傑用力拽著讓自己站起來,一把把匕首穿透自己身體,整個人都釘在了刑架上,眼睛裏,腦海裏,全都是血,被填滿了視線。
彭傑微挑眉頭,揚聲道:“來人,拿碗米飯來。”
“今天這碗飯,你必須全部下肚,碗底都得給我舔幹淨,你想吐?行啊,你吐出來也得再吃進去,一滴都不許浪費。”
“阿昌,你們,三個人一起,去。”
邵昌歪著嘴笑:“萬一死了怎麼辦?”
“嘖,死不了,好久沒玩這麼大了,你不想試試?”
彭傑看得心頭火起,毛急毛躁的脫衣服:“操他娘的,天生的婊子樣兒!”
納蘭世康好笑的道:“瞧你那點出息。”
柒休覲微微抖了兩下,然後克製著自己盡量凝神。
一個身影尾隨她走了進來,柒休覲以為是打掃的下人回來休息,連忙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進來就是喝口水……”抬眼一看,立刻提了一口氣,笑意褪得幹幹淨淨,雙手緊緊的攥著水壺,腳僵硬的往後退,四方的牆圍堵著,她連逃都沒處逃,身前的麵孔是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狹小的空間,避無可避,納蘭世康陰森的笑著走近了一步,柒休覲的後背抵在了牆上,他的手背緩緩滑過她的臉龐:“你不想見我啊?可我是來找你的啊。”
柒休覲感覺仿佛毒蛇的尾巴掃過自己的臉,嚇得渾身發抖,立馬就把臉貼到了牆麵上,身上肌肉骨骼都蜷縮著,兩個肩膀高高的上聳著,腦袋縮到了脖子裏麵,牙齒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咯吱咯吱”的響,納蘭世康冷笑一聲:“瞧你嚇成這樣,最近是不是腦子都不太正常?嗬嗬,想不想重溫一下過去的溫存?”
柒休覲喉嚨裏發出困難的嗚咽聲,慢慢縮著身子跪坐在了地上,兩隻手臂死死的抱著頭,捂著耳朵,納蘭世康蹲下去,掐了掐她的後脖頸:“你知道你四年前讓我損失了多少錢嗎?還有去年你放走了那些姑娘,知道我損失了多少嗎?還有,你燒毀了罌粟園,又讓我損失了多少?”說著狠狠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引起她的一聲驚呼,繼而身體縮成更小的一團,“你不是還要把我告到坐牢嗎?現在怕什麼?嗯?”
看著她顫抖著落淚的模樣,納蘭世康玩味的笑,手上也不規矩的動著:“沒想到,你還真是一隻野雞變鳳凰啊,毫無背景又沒長相,先是跟了林聰,現在還能跟元公子躺一塊啊?不過,要是寵愛你的元公子發現你跟那麼多人廝混過,你說他還會不會把你捧在手心兒裏啊?還是,隨意把你打發給下麵的小廝糟蹋了?你不是最恨這些特權階級嗎?怎麼?缺錢花了?阿昌可跟我說了,能把你交給他處置,以後的生意他願意給我六成的好處,你個老娘們兒還真是不少值錢啊。”
柒休覲猛地推開了他,手腳並用的往外爬,納蘭世康穩住身形後,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把她扯了回來:“知道你皮肉錢賺得辛苦,一把年紀了,還得出入這種地方,拋頭露麵的。說實話,我還挺懷念你的滋味兒的,尤其是你學狗啊,貓啊,那些個畜生,學得可像了,好好訓練訓練,說不定真能去公開表演呢。”
柒休覲雙手推搡著他,可是雙腿軟得起都起不來,她隻能往外爬。納蘭世康皺眉,他走出門去,示意阿釗過來一起把她弄走。阿釗一條腿已經被林聰砸廢了,安了假肢,看到柒休覲更是恨意翻湧,一把扯住她的頭發:“臭婊子,你害得我斷了一條腿,落到我手裏,翎淑閣你都別妄想待下去,老子不弄死你,都跟你姓!”
柒休覲發出了淒慘的尖叫,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說不定哪個人以後就能用上,納蘭世康不想折損自己的形象,吩咐阿釗和幾個手下把她弄走,自己就先走了。
幾個人一起撕扯她,柒休覲大聲的尖叫,驚恐到極致的樣子惹了人懷疑,阿釗便直接用淬了迷藥的釘子捅進她的肩膀:“走,快,把這個臭婊子給我弄出去!”
熟悉的疼痛感又讓柒休覲淪陷在了過去暗無天日的場麵裏,楊安閣的守衛見狀不對,攔著他們不讓走:“這位姑娘看起來不大好,我們不能讓你們把她帶走。”
“你們連我都敢攔,不要命了是嗎?”阿釗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來,他們自然是認得他的,隻是他們都知道元淮也不是好惹的。
柒休覲哭得幾乎說不出話:“救,救命……救,命……”
楊安閣的守衛將他們幾個推開,故意詢問柒休覲:“姑娘是跟著哪位公子來的?”
“元,元淮……”
守衛首領被人叫了過來,見柒休覲瘋瘋癲癲的,肩膀上還流著血,覺得他們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低聲吩咐了一句:“你們,把他們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扣下來!”
然後低聲跟柒休覲說:“我帶你去找元公子。”
柒休覲完全是被拖著走的,種種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她隻覺頭疼又心髒疼,一股股反胃的酸水湧上來,她掙脫開守衛的攙扶,捂著喉嚨惡心的幹嘔。守衛連忙叫人去請歐陽謙,柒休覲嘔了一會兒,望著四周盯著她看的人,慌不擇路的要跑,守衛扶著她:“姑娘,我已經讓人去叫元公子了,你在這兒等一會兒。”
極度恐懼已經讓她顧不得那麼多了,考慮不到歐陽謙找不到她會擔心,她起身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把錢給了一個馬夫,哆哆嗦嗦的讓他去軍營:“走,走,快走,快走!快走!”馬夫瞧見她這個樣子心裏直犯嘀咕。
歐陽謙一直往門口的方向看,小七出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轉身小聲吩咐景鴻:“你去看看她回來沒有……”景鴻還沒來得及應下,就有人見歐陽謙有想走的意思了,連忙湊著跟他說話,“無聊了是不是?跟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兒說話,是沒有跟女人說話有意思,不過賺錢這法子,可不是光跟女人聊天能聊出來的。”
“走吧,那邊兒有人組局打牌呢,咱們也去湊湊熱鬧,順便看看新貨。”一群人拉著歐陽謙要走,一個守衛急急忙忙的終於找到了他,拱手道,“元公子,小人有事稟報。”
景鴻附耳過去,守衛說了一句話,景鴻臉色一變,轉頭對歐陽謙說道:“公子,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