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正念之上予民安康 第二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1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褚北坐在自己房裏正苦惱著,一個士兵走了進來,給褚北出了個主意:“誒,走汪喬那條路當然是不行,但是你可以瞄一眼營裏哪個人不是大富大貴啊。”
褚北抬眼望著他,那人哼笑一聲:“找柒將軍啊,她不是沒什麼錢嗎?汪喬這樣的人,你不得大出血個幾萬兩有門路麼?柒將軍不一樣,小門小戶的女子罷了,你給她甩個幾千兩過去,抵得過她刀光劍影幹十年的,保準美滋滋的把你提拔上去。”
褚北聽了他的,找到了柒休覲:“柒將軍,你看,我來軍營也時日不短了,總也摸不到門路,你能不能好心幫我往上提一提?好處我少不了你的。”
柒休覲誇張的道:“你沒搞錯吧?我好歹也是元帥栽培出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買賣官職,他會剝了我的皮的。”
“誒,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都不往外說,誰還會知道呢。”
柒休覲勾著嘴角:“你給我多少好處啊?”
褚北心裏一喜,果然。
“一個副將之職,我給你五百兩的紅利。”
柒休覲嗤笑一聲:“你可真大方。”
“那你要多少?”他在心裏有個底,最多五萬兩,給她最好可以控製在三千兩以內,畢竟價錢因人而異。
“我聽說,你家裏是做海上生意的,你看管的這艘輪船上運的貨,值這個數。”柒休覲比了個六的手勢,褚北臉色僵了僵,“你這是什麼意思?”
柒休覲但笑不語,褚北撓了撓頭發,心底想了想,道:“我給你一成的利。”
“一成啊……”柒休覲轉了個身,琢磨了一番,“買賣官職這種事,被元帥知道了,非得給我亂棍打死不可,那我可要算一算我的命值多少錢了。”
褚北氣急敗壞:“你以為我有多少利潤可賺?價值六十萬兩的貨物,一成你還嫌少?”
柒休覲笑道:“還是算了,我琢磨了一下,還是我的小命要緊。”
褚北知道她跟碧洲成關係親近,這些日子,他已經找了不下十個人托付這件事,要麼就是獅子大張口,要麼就是沒膽子幹這種事,直接提副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地下交易,碧洲成眼裏又揉不得沙子,被發現了,自己被踢出軍營事小,提拔他的人,一準兒一個死,所以也不是人人都敢幹這事。
“那你想要多少?”
“三成。”
褚北頓住:“柒將軍胃口不小啊。”
柒休覲勾著唇角:“既然我答應了這件事,就不會讓你承擔任何風險,給我半個月,就提拔你做副將,你可以自己考慮一下。”
褚北咧嘴笑了笑:“這是自然,柒將軍畢竟跟元帥關係親近,末將早有耳聞,元帥有意提拔將軍做副帥,想必柒將軍再立個不大不小的軍功,便有望再升一級了。”
柒休覲得意的道:“這都是後話了,那這次的事,你也考慮考慮,覺得可行了再來找我。”
“誒,柒將軍,先別急著走啊,我算一算。這批貨物出去了,我有二十萬兩的利潤,三成,就是六萬兩……”
“怎麼樣?你給我這筆錢,這輩子我就不用奮鬥了,肯定會好好給你把事情辦好,雙贏嘛。”
一口氣要花掉那麼多,褚北咬了咬牙:“成交,你需要我準備什麼?”
“安靜等消息就行。”說罷伸出手來,褚北掏出了三萬兩銀票,拍在她手上,“剩下的三萬兩,待我坐上副將,我再給你。”
“行。”柒休覲拿著銀票回去,二話沒說就交給了碧洲成,老實極了,她眼巴巴的看著那幾張銀票,鼓著臉頰說道,“好多錢啊,我也想要……”
“充公。”碧洲成無情的把她臉懟到一邊,將錢鎖了起來。
柒休覲回房準備午睡一下,她在軍營這麼久發現唯一的好處就是睡眠變好了,她以前在外麵的時候,有點噪音就睡不著覺的,睡眠極淺。可是到了軍營,每天昏天黑地的訓練,讓她倒地上都能睡得著,哪怕外麵有震天響的口號聲,她也睡得倍兒香。
正擦著臉呢,營帳就被人撩起來了,抬眼一看,又是歐陽謙。
“柒將軍,我是不是打擾你了?”拙劣的演技讓柒休覲頭上直冒黑線,“……沒有,我還沒睡下呢。”
“我就說嘛,柒將軍雖然身是女兒身,可心卻是男兒心,有著堅韌不拔的毅力,哪怕每日沉浸在這麼疲累的訓練中,卻還是甘之如飴,讓人敬佩。”歐陽謙斜椅在她的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有事沒事?沒事別在我屋裏晃悠,傳到那位千金小姐的耳朵裏,我看你以後就睡地板吧。”柒休覲將擦臉的毛巾搭在衣架上,歐陽謙笑嘻嘻的樣子在她眼裏特別賤,“我就要在你屋裏晃悠,我喜歡。”
“現在元國是什麼局麵?內憂外患一大堆,你怎麼還想著窩裏鬥?難道比起那些人,你更想弄死我?你拎得清嗎你!”柒休覲無語的直翻白眼,“能不能麻煩你,別再做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去糾纏你,也不會去你老婆麵前嚼舌根,你能不能別再來了?你一趟兩趟往我這跑,究竟是什麼意思?怕我糾纏你嗎?怕我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沒有你,照樣能活得好好的。”
歐陽謙沉默的看著地麵好一會兒,看著她說道:“跟我出去住。”
柒休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跟我出去住。”歐陽謙帶著沒得商量的語氣,好像篤定了柒休覲會屁顛屁顛的跟他出營,柒休覲簡直要抓狂,她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壓低了聲音吼道,“你到底要不要臉啊?你把我當什麼?你說不要就不要,你說要我就得感恩戴德?你算老幾啊?你憑什麼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是不是你被眾星捧月習慣了,敢這麼侮辱我的人格!”
“一個紅杏出牆、不守婦道的女人,也敢在我麵前談人格。”歐陽謙低聲笑著,“要麼你自己跟我出去,要麼我扛你出去,你自己選吧。”
柒休覲氣得頭都快炸了,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我紅杏出牆?你從哪兒聽來的我紅杏出牆?你聽誰說的!”
“難道不是?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要不要詳細跟我說一說?”
柒休覲崩潰的暴跳如雷,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紅杏出牆?我紅杏出牆……我不守婦道……你不是也一樣?那個千金小姐不是都跟你成親了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我跟你不一樣!那是不一樣的!那不一樣呀!”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你還能是被強迫的?就算你是被強迫的,一次強迫,兩次強迫,難不成次次都是被人強迫?你以為你是天仙嗎?”柒休覲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淡定如局外人的樣子,滿腔的委屈和羞憤,上前往門口推搡著他,“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謙看到柒休覲委屈的嚎啕大哭,心底像是有根針在紮,輕而易舉的控製住她推搡的雙手,輕聲問道:“外麵的傳言我都可以不信,你告訴我,這幾年裏發生的事,你對我沒有感情了嗎?”
柒休覲大力的反抗,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卻始終掙脫不開,惱羞成怒的吼道:“你這種隻會看我笑話的卑鄙小人,你都要娶別人了,還在我這兒問什麼感情不感情,你要點臉行嗎?我自己的事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我不守婦道……嗬嗬,我不守婦道……哈哈哈……”滿屋都是柒休覲痛到極致的苦笑,歐陽謙攥著她的手腕,“我隻想知道真相,你說,我就信。”
“歐陽謙,你都已經有別人了,你到底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柒休覲再次掙紮,歐陽謙卻死死的攥著她的胳膊,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柒休覲不想將自己的弱勢顯露於人前,破罐子破摔的道,“對,我紅杏出牆,我不守婦道,我自甘墮落,你聽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能不能放開我。”
歐陽謙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為什麼?”
“我本就是這樣的人,你回來的第一天,我不是也千方百計的想勾引你嗎?不管是你,還是別的什麼人,對我來說都一樣。”
“這條路,你已經決定了,不回頭了?”歐陽謙低頭看著她的發旋,“哪怕有一條岔路能再次走到我身邊,你都不願意?”
柒休覲想放聲大笑,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卻隻有苦到倒胃的苦笑。
歐陽謙慢慢鬆開了她的手腕,上麵幾條發紫的手指印。柒休覲揉著手腕,喘不過氣一般無力的說:“請你離開我的房間,並且以後別再來。”
“我真是看不透你了。”
柒休覲冷笑一聲:“我更覺得我眼瞎。”
一整個早上她就頭疼的要命,現在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頭更疼了。她累的都快吐了,沒有精力再跟他虛與委蛇的扯皮,毫不避忌的脫下了外衣鑽被窩了。
歐陽謙緩緩踱到她的床前坐下,一隻手掌撐在床上,身體微微的往裏傾斜著:“我聽說女人過了三十歲就明顯見老,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果然沒錯。像你,三十多歲的人了,本來還有的那一點韻味兒全都沒了,臉蛋比以前還要醜。”
柒休覲閉著眼睛,毫不在意的回擊:“嗬,醜俊都輪不到你養,你較真什麼。”
“是輪不到我養,我隻是為你將來的夫君擔心,又能吃又能睡脾氣還不好,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忍受過去。”
“輪不到你操心,又不吃你家大米,不睡你家床,你管的還挺寬。”柒休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一早上就沒精神,現在又大吼了一通,哭了一通,她是真困了,沒工夫跟他閑扯,“請你出去,被人看到了會去跟你未婚妻打小報告的。”
柒休覲聽到歐陽謙抬步離開的聲音,起身下去鎖上門,再回到床上,身體極度的疲累讓她來不及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轉眼間就睡著了。過了一會兒,歐陽謙又走了進來,撥弄了一下她額前的頭發,沒想到她那麼快就睡著了,手指滑過她的眉毛,她的眼睛,這個人的容顏一如往昔,隻是比以前更成熟,更像個大人了。
歐陽謙掀起被子自己也躺了進去,雙臂摟抱著她,臉頰在她頭發上蹭了蹭,然後一起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