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正念之上予民安康  第十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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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謙和齊淮覺三天兩頭的來軍營裏,難免就會碰上,歐陽謙一手牽著未婚妻,還一邊老是找她說些不著邊的話,弄得她煩悶不已,與他們同處在一個空間裏,柒休覲都覺得有些窒息。
    “謙帥和齊小姐在拾貳季包下了場子,宴請了不少有名氣有身份的人,說是去吃飯的,其實另有目的,你去不去?”
    柒休覲皺了皺眉,林聰的腿輕輕撞了她一下:“你是不是因為謙帥罰了你打,記恨他啊?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記恨他,以後你可沒有好日子過了,別說升職了,能保住你的飯碗都難,鬧什麼脾氣?”
    柒休覲惡聲道:“我看見他們就想吐。”
    林聰好笑道:“你至於嗎?不就打了幾板子,還是,你嫉妒齊小姐那美如天仙的樣貌,自慚形穢啊?”
    “我沒說不去。”柒休覲撇了撇嘴角,“我隻是不想看見他們。”
    “你總要看見他們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別那麼極端。”林聰忍不住好奇道,“不過,謙帥到底為什麼打你?他才剛回營,跟你也才是第一次見吧?你怎麼把人得罪的?”
    柒休覲隨口胡謅:“嗯,他碰巧看到我了,多問了幾句,讓我把功績拿給他看,他看了覺得我的功績坐不上現在的職位,就要給我降職,我不肯,就打了。”
    林聰眼神動了動,點了點頭,應道:“也確實,你跟誰都敢嗆,活該挨揍。”
    “你向著誰啊?”柒休覲瞪他,林聰陪著笑,“向著你,行了吧。”
    這場宴席沒有林聰帶她進去,她還真進不去,席間都是各界厲害的人物,柒休覲跟在林聰後麵,寸步不離,林聰盡管大條,也隱約察覺出來了她有些局促,就一步都沒離開她左右,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喝酒,看著周圍的一切。
    柒休覲站在他旁邊,穿上了男裝,還粘了胡子,乍一看還真瞧不出是個女人。
    林聰喝了一口酒,歎息道:“你還是那麼怕這種場合。”
    四年前,柒休覲覺得自己朋友太少了,跟林聰聊天時聊起這個話頭,林聰也覺得她的生活太簡單,就是軍營家裏兩頭跑,隻是她就跟縮頭烏龜似的,每次有局叫她,她都不肯去,說是擔心說不上話尷尬,其實他知道,隻是她不喜接觸不認識的人。
    “得,那我就帶你多認識一些人,今晚龍城的太子爺組局,約我們這些兄弟去那兒玩,一起去吧。”
    “啊?”柒休覲臉垮了下來,“我,我不喜歡……”林聰打斷她,“你除了喜歡吃飯睡覺,你還喜歡什麼啊?我帶你去就去,跟他們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柒休覲還想拒絕,林聰就走了,她與人相處有一些溝通障礙,跟不相識的人待在一起會很局促,而且她本身性格又悶,從來接不上別人的話茬,所以尤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林聰也是一番好意,無奈之下她隻能晚上收拾打扮了一番,跟林聰去了龍城。
    踏進那繁華的地段,富麗堂皇的屋子,柒休覲不覺得長見識,隻覺得相形見絀,極度的想回家。她又沒什麼文化,跟這樣一群人待在一起,連共同話題都不一樣,實在是種折磨。
    林聰本來很適應這樣的場合,進去就能跟人聊起來的,但是顧慮到柒休覲這個木疙瘩,就推脫了幾個兄弟的邀約,去端了兩杯酒過來,遞給她一杯,杯子隨便指了指一處:“那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好的機會啊,跟他們混熟了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還不是一句話,雖然不免要付出一些錢財和精力,可能跟他們牽了線,以後肯定有用得著的時候,有許多這個圈子之外的人進了這地方,就跟看見一顆顆搖錢樹似的,巴結的厲害,真跟哪個攀上了關係,最起碼一輩子吃穿都不愁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機靈,也不過去說句話。”
    柒休覲局促的接過杯子,為難的道:“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沒話說啊,你們聊的我都不知道。”
    “你也不能一輩子都窩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吧?得出來見見世麵,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有人朝他舉杯,他也笑著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無奈的說道:“就你這樣頭腦簡單的,也隻能中規中矩的來了,你又沒有小聰明,又不機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虧得你結識了我。算了,你就當陪我出來見見世麵吧,不用跟他們說話,有人敬你酒,你抿一口就好了,你可以自己四處轉轉,瞅瞅這些新奇玩意兒,這些吃的都可以隨便拿,我去跟熟人敘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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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我可聽說,謙王殿下的未婚妻是齊國公的長女齊淮覺,這位齊小姐傾國傾城,貌美如仙,京城中不少男子都傾慕於她,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諸位見見不就知道了?”歐陽謙讓過身,精心打扮的齊淮覺就站在他的身後,他們果真都看直了眼睛,就連跟歐陽謙說話,目光都不舍得從她身上移開,“殿下,您可真有福氣啊,這,這齊小姐也太漂亮了吧!”
    齊淮覺微微一笑,朝各位略福了一禮:“小女子齊淮覺,是謙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今日殿下宴請諸位,我這個女主人也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有招呼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齊小姐說的哪裏話,能被你這麼漂亮的小姐宴請,是我們的福氣,看齊小姐舉止端莊,想必也是飽讀詩書的,不知齊小姐可會念詩?”
    “不知齊小姐可會下棋?”
    齊淮覺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小女子才疏學淺,略懂一二,可與諸位對上幾句。”
    柒休覲沒想到她念詩下棋樣樣都行,談論古今也是順手拈來,不管對方作什麼樣沒聽過的詩,齊淮覺也照樣能對答如流,自卑心悄悄鑽了出來。總覺得,就是這樣才對,他們這樣出口成章的人才適合在一起,如果換了是自己,估計一句也對不上來,隻會平白惹人笑話他。
    林聰一直在看她的表情,當即嗤笑一聲:“還真是個有能耐的,長得漂亮不說,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啊。”斜著瞅了柒休覲一眼,打趣道,“看人家兩個站在一起多般配啊,你這樣的,最適合一起過日子,但就是帶不出去,你看這些大戶人家的子弟,但凡帶出去的女人,都是有文化的,你這樣的二愣子往那兒一杵,人家說啥都對不上話,不夠丟人的。”
    柒休覲知道自己嫉妒她言談舉止都非常優雅,嫉妒她的落落大方,她先前還會在沒人的地方模仿她的神態,可怎麼看都是不像的,那種姿態是隻有她那樣階級的人才能養出來的,自己根本就望塵莫及,知道自己比不上還要嘴硬的說上一句:“我要是有她那麼好的家世,未必就比她差。”
    林聰挑眉:“你不如這樣想,她如果經曆過你經曆的一切,未必就比你強,你是獨一無二的,不用跟別人比,你這樣就是最好。”
    “哎喲。”柒休覲猛拍自己幾巴掌,“又嫉妒了,嫉妒了。”
    林聰攔下她的手:“嫉妒也是人的正常情緒,你不用感到羞愧。”
    柒休覲覺得沒意思,說道:“你在這兒看吧,我想回去了。”
    “你不想看了?那我們一起走吧。”
    回去的路上林聰一直有意試探柒休覲和歐陽謙的關係,顯然是並沒有相信柒休覲的說詞,柒休覲不由得更加強勢的表明自己與歐陽謙毫無瓜葛,林聰歎了歎氣,無奈道:“休覲,你什麼時候才能拿我當自己人啊?”
    柒休覲無意糾結他這句話的意思,黯然回營了。
    這幾天柒休覲一直心不在焉,以至於出了不少紕漏,碧洲成黑著臉訓了她好幾次,卻收效甚微,一時間對她也有些失望。
    “柒將軍,本帥希望你可以公私分明,你拿著國家的俸祿,就要為國家辦事,在軍營裏整天為你自己的私事哀哀戚戚,該你做的事沒一件做得好的,你有臉領這份薪俸嗎?大言不慚的告訴我你的狀態已經恢複過來了,這就是你恢複的結果?這是這個月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有下次,罰俸三月。”
    柒休覲羞愧不已,一再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請您不要生氣……”
    “不生氣,本帥有什麼好生氣的,下次再做不好事,罰錢就是了,反正了沒俸祿,相當於沒了你的生活費,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柒休覲失落的回去了。
    路上碰上蘇九出營,蘇九摸了把她的頭發:“又挨批了?元帥說你也是對你負責任,不希望你個人的因素影響軍營的將士們,好好調整一下狀態。”柒休覲蔫蔫的點點頭,蘇九擺了擺籃子,“我出去買些東西。”然後挪步出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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