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兩心相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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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朱國鳴號出戰,元國卻始終沒動靜,元臻一問才知道,南風硬要自己帶傷赴戰,他們不肯,南風就攔著不讓出征,他哪裏見過這麼不成文的事,過去把他們幾個元帥都罵了個狗血淋頭,泱泱大國,無數的元帥將軍,還能被他一個剛入營的教頭給唬住?元臻心裏明白,這還是歐陽謙的主意,說什麼怕他情急之下傷勢加重,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慣他慣得沒底線了。
把他們臭罵一通之後自己帶兵對陣去了,他要用這次,讓歐陽謙記住,兩軍對戰絕不能心慈手軟,不能因一人之力而讓全軍背負責任。
其實他對這個女子也格外的欣賞,也很想把她拉攏到元國來,但一碼歸一碼,他最終可能確實會留她一命,但絕對不能是被人要挾得來的。
朱麟三箭齊發,元臻故意露出身體被她射中了胸口,然後被送回了軍營。這一出整的是經不住推敲,但唬住歐陽謙還是綽綽有餘,他還在南風營帳裏說教,就聽聞外麵躁動,然後親眼看著義父被人簇擁著抬進來,他跑上前厲聲問道:“怎麼回事?是誰傷了皇上?!”
“是朱麟。”
歐陽謙在帳篷外聽到拔箭的聲音和義父昏迷中發出的嗚咽聲,心痛愧疚的整顆心都似乎在滴血,待軍醫忙活了一陣,喚他進去他才一身冷汗的走了進去,那痛苦的樣子仿佛受傷的是他。
“謙帥,皇上去年前胸口就受了一箭,這次差點射中心髒了,實在危險,拔箭的時候血如泉湧,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止住血,他至少要療養一個月都不能下床,千萬不可再氣他了……”軍醫說完就幾人拎著箱子退下了。
兩箭都是被朱麟傷的,歐陽謙饒是與朱麟頗有惺惺相惜之感,第二天也忍不住親自出戰了。
其實元臻是借軍醫之口謊稱病重,覺得這樣才能激發他的潛能,讓他滅了朱國。
龍庭知道他是裝的,他也明白他為什麼裝,心裏暗暗為歐陽謙打抱不平,怎麼他就偏偏被你吃的死死的?知道他看不得任何人傷害你,故意受傷來刺激他。進了元臻的帳子,看他悶在房間裏無聊至極的樣子,張嘴就沒個好話,”嘖嘖嘖”幾聲:“可真有您的,為了讓他直搗黃龍,不惜以自己身體為代價,非要嚇死他才甘心是不是?”
“朕不這麼做,改不了他優柔寡斷的性子。”
歐陽謙風塵仆仆的從外麵回來,外麵鼓聲震天,一聽就知道是打了勝仗回來了,元臻了然的勾起一抹微笑。
進了帳子撩袍跪下:“義父,孩兒已經拿下朱國,皇室均被關押起來了,孩兒下令沒有動朱國一草一木,所以百姓也都沒有逃離。”
元臻捂著胸口下床,樣子做的很足:“真的?朕就知道,謙帥是好樣的,起來吧。”龍庭被他的演技折服的直翻白眼。
“義父!”歐陽謙驚呼一聲,連忙扶著他坐下,“您躺著吧,傷的這麼重,不能隨意走動。”
“……”他本來就沒什麼大事,箭雖然射中了身體沒錯,可他技巧性的躲開要害處,休養休養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元臻還是堅持站起來,“朕想出去看看。”
“不行,外麵風大,義父傷還沒好,必須好好休養。”歐陽謙不容反抗的將元臻又塞進了被子,元臻跟他大眼瞪小眼,無奈的搓了搓臉。龍庭趁機說風涼話,“是啊皇上,您傷得這麼重,必須休養三五個月,不然龍體有損,讓臣等萬死也難辭其罪。”
“龍庭說得對,義父受傷本來就是我的失職,現在仗打完了,我要每天看著義父,直到義父康複為止,軍醫說,你最起碼得躺半個月才能下床。”歐陽謙正襟危坐,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元臻忍著滿胸的壓抑,痛苦的問道,“哪個軍醫說的?”
“他們一起說的。”
元臻這才想起來他跟所有的軍醫都串通好了,他們倒是戲份做的足,元臻賭氣般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龍庭幸災樂禍的道:“得,你照看著皇上吧,我去看著小少爺。”
“這次大勝朱國,你是不是又忍不住手癢要去賞人了?”
歐陽謙沒想好怎麼接話。
“你要賞便去賞吧,不過以後要賞就光明正大的賞,不要偷偷摸摸的在朕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各處該打點還是要打點的,一是他們為國確實辛苦,二是時不時地打賞可以讓他們感念皇上恩德。
“孩兒開的酒樓已經有了很多利潤,會拿那些錢來打賞。”
趁著歐陽謙出去料理殘局之時,龍庭一溜煙兒的進來了,拍了拍元臻身上的被子:“老謙現在正安撫民心呢,我帶您出去逛逛?”
元臻眼睛一亮,後又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動:“算了吧,他要是知道朕誆了他,指不定氣的雙腳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躺幾天就躺幾天吧。”
“他沒那麼快回來,況且您是皇上,就算騙了他又怎麼樣?您是傷的不重,可是您受傷這是事實啊。”龍庭不以為然。
元臻臉色複雜的看著他:“合著他滿口噴火的樣子不是對著你,說的輕巧,你以為朕這麼多年容易?”
龍庭轉念一想,老謙也確實太過老實木訥,不懂得變通,要是真知道了皇上是誆他,還真不一定做出什麼事來,頓時無奈的道:“那好吧,回頭打了野味給您補補身子。”
“算你有心了。”
朱悅等皇室在牢房裏待著,朱悅神色未定的拉過朱麟到一邊:“阿與,朕知道你多年來跟對麵的南世子都有書信來往,頗有幾分交情,你能不能去求求他,朱國可以割讓土地,可以加繳年貢,能不能不要讓朱國滅國?你去跟他談談,他一定會同意的……”
“父皇,朱麟沒那麼大本事,我們不過數麵之緣,還是敵對的身份,元國真正當家做主的是他們皇上。”朱麟一臉淒惶,“碧月在哪裏?你告訴我碧月在哪裏?”
“阿與,你聽父皇一句,你就去試試,試一試,看他能不能通融。”朱悅壓低了聲音道,“父皇跟你說……”
朱麟猛地退出兩米之外,麵色冷淡:“朱麟做不了這樣的事情。”
“什麼做不了?你是朕的女兒,為朕的國家犧牲一點有什麼不可以?你有沒有良心?你看看整個朱國都成什麼樣了?你的父皇和姐姐都在牢裏吃牢飯呢,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朱悅見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碧月那孩子,還在皇宮裏待著呢,戰亂時期,要是被人發現了,肯定會被滅口的。”
“父皇!”朱麟憤怒的大叫一聲,“這仗是你要打的,跟我跟碧月都沒有關係!你看不清自己的實力,硬要去以卵擊石,戰敗了就來要挾我?碧月到底在哪兒?”
“你去找南風,朕就告訴你碧月的消息。”朱悅死死拿住了她的這一致命軟肋,就是不撒口。
“我做不了這樣的小人行徑!我做不了!”朱麟眼眶濕暈,崩潰的道。
“你不想做這種小人行徑,那你就忍心朱國被滅國是不是?”
“滅國也不是我導致的!”朱麟上前扯住他的衣領,“把碧月還給我,要死我們一起死!我活夠了!”
朱悅揮開她的手,陰著臉說道:“外麵還有一些朕的人,你要是不同意,朕現在就通知他們,毀了碧月這個丫頭……”
“你要幹什麼——!”朱麟失控的衝朱悅大吼大叫,咬牙切齒道,“你這個人渣……”
朱悅冷笑一聲:“你是看朱國沒有複國的希望了,才敢這樣不分尊卑的跟朕說話?人渣?朱麟,朕告訴你,早在二十五年前朕就是人渣了,你的母親,朕就是看中了她的姿色,才有了你……”朱麟回過頭去看朱悅的臉,格外的扭曲和陰森,“她倒是挺安分,一個婢女被朕看中了也是她的福氣,朕看在她為朕生了個孩子的份上,破例將她提為朕的貼身侍婢,伺候朕和皇後的起居。皇後她們都知道她生的孩子是朕的,平日裏可沒少折騰她,隨意打罵羞辱,朕也就當看笑話。興趣來了朕就使勁兒折騰她,但凡朕去找過她,第二天一定會被人找由頭毒打一頓,她就這麼一直忍著忍著,就是為了能親眼看著你長大,怕你被人欺負,在你十三歲那年,終於一頭撞死在宮門口,以求停杖保你一條命,如果不是看在她伺候朕還挺舒服的份上,你那天就跟她一起死了,知道嗎?”
朱麟早已淚流滿麵,一下撲過去將他按倒在地,一手狠狠掐著他的脖子,眼淚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臉上:“你這個人渣!我殺了你!”
朱悅冷笑一聲:“女人於朕如同草芥,碧月那孩子,朕如果看她不順眼,她身邊可守著二十幾個男人,隻要朕發信號通知,他們立刻就會將她折磨至死,你想試試嗎?”
朱麟掐著他的脖子大吼道:“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朱悅一把推開她站起來,冷冰冰的看著地上的她:“朱麟,朕對你實在沒什麼父女感情,你再幫朕做完這一件事,等你回來了,碧月原模原樣還給你,你們就自由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如若不然,她就隻有被糟蹋的份兒,你愛怎麼死怎麼死,反正她是可以欲仙欲死。”
朱麟的眼淚都快流幹了,閉上眼睛:“好,我去。”
“這就對了,你別想著讓他幫你找碧月,她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就連歐陽謙的特使都找不到。但凡你敢做出什麼小動作,朕就讓碧月暴屍荒野,大不了一起死。”
“朱麟想見我?”南風重複了一句,士兵點頭,“要見她嗎?”
南風有預感她來幹什麼,想了想還是說道:“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