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黎明前的黑暗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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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臻想讓歐陽謙過自己桌上來吃,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孤時看出來元臻的意思,揚聲叫道:“謙兒,過來。”
    歐陽謙看了他們一眼吞下嘴裏的飯菜,拿紙巾擦了擦嘴,走到他們跟前躬身待命。
    孤時看了眼元臻,你不好意思叫他我替你叫了,剩下的靠你了。
    元臻低聲說:“每天隻吃些素菜怎麼行呢,在這吃。”
    歐陽謙躬身道:“謝謝義父。”
    元臻淡淡的”嗯”了一聲。
    歐陽謙遲疑的坐下,元臻夾了一塊肉放到歐陽謙麵前的碗裏,歐陽謙拿起筷子夾了吃了,看到歐陽謙沒有拒絕,元臻放鬆的笑了出來:“多吃點,還在長身體。”
    歐陽謙恭謹的回道:“孩兒的個子已經長成了,謝謝義父。”
    “我看還能再長!”
    吃完飯歐陽謙不想悶在客棧裏,就跟元臻說想出去走走,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溜達。
    走著走著就在城門口聽到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指指點點好像在叫罵著什麼,出於好奇就走上前去看了看。
    “怎麼這麼不知羞恥啊?”
    “哎呀,真是丟臉……”
    “誰家的孩子這是?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爹娘也太狠心了吧?直接把人綁城門口……”
    “這時候了還要臉麵?這國土能容得下他不錯了……”
    歐陽謙推開擁擠的人群走進去:“讓一讓,讓一讓……”
    走到裏麵才發現被綁著的人竟然是落原?!他已經精疲力盡,看樣子快渴死了,嘴唇幹裂的起了好幾層皮,告示上還貼著那些汙言穢語:有子落原,斷袖之癖,辱沒家門,立綁於此,望能自省。
    歐陽謙兩步跨過去晃了晃他的臉:“落原?落原!你怎麼樣了?”落原眯起一條縫隱隱約約看到歐陽謙模糊的臉龐,微張了嘴唇,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歐陽謙揚手撕下了那張告示,就開始給他鬆綁,人群裏幾個人眼神示意,就開始起哄:“不能讓他們走!兩個大男人如此不知羞恥,咱們豈能容得下他們?”
    “就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去禍害人!這種人就應該活埋,以示教訓!”
    “真是傷風敗俗!看起來都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惡心人呢?”
    “看他們那不知悔改的樣兒,當著這麼多人還眉來眼去的,真是不要臉!”
    人群開始轟動起來:“孩子,你們走的是條不歸路,回頭吧。”
    “你們爹娘還有臉出門?積點德吧!”
    歐陽謙把他解下來,讓他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冷冷的對他們道:“讓開!”
    一顆石頭砸到了落原的頭上:“臭不要臉的,去死吧你們!”落原後退了一步,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
    歐陽謙紅了眼,對他們吼道:“滾——!”
    人群被他的吼聲嚇得退了退。
    落原虛弱的歐陽謙不敢想象,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喝口水都很費勁。歐陽謙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喝水,落原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歐陽謙,我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對不起……”
    “別傻了,先喝水。”
    “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落原傷心的道,“我本來想離你遠遠地,可是叔父非得讓我難堪……”
    歐陽謙把他摟進懷裏,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擁抱落原。
    落原想掙脫他的懷抱:“不……你會討厭我的……不能這樣……”歐陽謙卻緊緊抱著他,愧疚的道,“對不起啊落原……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對不起……你不該承受這些的……”
    “你不會覺得我惡心麼?不討厭我麼?”落原無措的道,“歐陽謙,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我對你確實有過那種想法,可是我絕對不會因為喜歡你就肆意妄為。我隻是從心眼裏,希望你開心,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落原,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是男人。”
    “不可能就不可能吧,反正也不會死人。”落原心裏失落,臉上還是說了漂亮的話來撐場麵。
    “可是,我卻覺得我像是在利用你,明知道我們沒可能,還接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幫助,這讓我感覺我虧欠你很多。落原,以後別再幫我了,也別再見我了,你的心那麼好,你值得一位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什麼都給不了你的人,實在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孤時急的走來走去:“謙兒說出去走走,怎麼現在都沒回來?都已經子時了,他會不會出事啊?”
    元臻有心事也沒睡著,對孤時說:“我出去看看。”
    元臻召喚了隱衛一家客棧一家客棧的找,其中一名隱衛打聽到了消息,跟元臻稟告道:“皇上,主上和一個虛弱的少年投宿了文萊客棧。”
    “虛弱的少年?知道是誰嗎?”
    “名叫落原。”
    落原?!元臻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渾身止不住的發抖,這落原怎麼又跑到元國來了?他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元臻直奔文萊客棧,到了房門口卻又止步了,歐陽謙肯定有分寸的,天也馬上亮了,等他一會兒起了再進也不遲。
    元臻就在外麵這麼凍著,接近一個時辰過去,天蒙蒙亮了,元臻就敲了敲房門,聽到裏麵趿拉著拖鞋走過來的聲音。一開門,四目相對,歐陽謙愣住了,元臻微笑道:“怎麼住這兒來了?”
    “義父?您怎麼來了?”歐陽謙臉色有些僵硬,落原還在裏麵呢,有些掩飾的把身子又往中間湊了湊,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說我怎麼來了?你一夜不回我睡得著麼?”他推開歐陽謙走了進去,歐陽謙攔住他不讓他進,他知道元臻看到了一定又會誤會,落原現在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義父,裏麵沒什麼好看的。”
    “你心裏沒鬼怕什麼?”元臻又推開他,走進去,果然……嗬……落原躺在床上,還睡得正香,看樣子也十分虛弱,兩個人睡一張床,這是鐵打的事實了。
    “您聽孩兒跟您解釋,咱們出去說,落原還在休息……”
    “你不是說你們沒什麼?怕什麼讓他聽見?”元臻逼問道,“歐陽謙,你真是讓我失望!”看著元臻憤怒而去,歐陽謙坐到了凳子上,雙目無神的望著空氣。明明是這個好的一個少年,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他呢?他妨礙到你們什麼了呢?
    文萊客棧
    落原虛弱的倚在床頭,歐陽謙給他沏了藥,遞到他麵前,落原接過低頭喝了,歐陽謙問道,“好點了嗎?”
    “好點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落原微微的笑:“他如果能不再糾纏我,我就到處流浪去。”
    糾纏?
    “他怎麼對你了?”
    落原下意識的咬住下唇,抗拒的不想提起:“沒什麼……我也是才知道,我姑母一直被他鎖在地下暗室裏……也是這次,完顏律,意圖對我不軌……我姑母出來阻止的……我才知道真相……”落原的臉上染了難堪的紅暈。
    “完顏律又是何人?”
    “是我姑母和叔父所生。”
    “完顏斑還有孩子?”
    “是的。”
    歐陽謙冷靜了一會兒,想了想這複雜的關係網。
    “歐陽謙,你怎麼會在宮外的?是跟你義父一起出巡的麼?”落原知道完顏斑把自己綁在這裏,這裏肯定有他們二人,不然他弄這麼一場戲給誰看呢?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引起他們父子的矛盾罷了。
    “對。”歐陽謙心裏有事,臉上敷衍的道。
    “別擔心了。”落原輕輕的笑,看起來很虛弱,但格外的溫柔,“等我好些了我就走,不會造成你們父子困擾的……”
    “完顏斑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你再落入他手中不就糟了?”
    在歐陽謙的堅持下,落原還是在當地暫且住了下來。
    歐陽謙回去了元臻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隻要你跟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見他,我可以當這次什麼都沒發生。”
    歐陽謙不卑不亢的站著:“落原的存在對您造成了什麼影響呢?”
    “他把你勾搭了糟踐了還不算?”
    “我們什麼都沒有,而且我也有了心上人,您知道的。”
    元臻怒道:“我知道什麼!不知廉恥的東西!”
    “主子!主子,不好了,郡主,郡主被人劫走了!”小廝前來稟報,“郡主被人抓到了城隍廟,要您拿《乾禦歸經》來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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