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一滴血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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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臻這邊管他管的鬆一些了,歐陽謙就沒有以前那麼束縛了,元臻允許他一月出宮一次,他吃慣了雜役房的飯食,就想著出宮吃頓好的補補。歐陽謙去客棧吃了飯,然後讓小二給楚宴和兄弟們打包了一份,回宮了將飯菜都弄到一起,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蝦也單獨放在一個盤子裏,一圈兄弟圍一起別提多溫馨。
有公公路過聽到熱鬧來雜役房看看,歐陽謙就招呼一起過來吃,外麵的公公侍衛和宮女自從歐陽謙的到來,都對雜役房沒了偏見,也不再苛待,待久了歐陽謙覺得在雜役房的日子也挺好的,熱熱乎乎的。
西燕進貢來的貢品,今年倒還都不錯,元臻略有興致的擢選著:“溫妃畫眉最好看,這盒螺子黛送給她。”
“這兩盒簪子送給蘭妃,她最喜歡頭上戴些首飾。”
“這兩件衣裳很好看,給琪妃送去。”
“這些古玩珍藏……”元臻拿在手中掂量,淡淡的道,“歐陽謙最喜歡這些東西,給他送過去吧。”
正分著東西呢,馮士安就走了進來,原來是蕭聞給元臻寄來了好幾罐好吃的罐頭,元臻驚奇的看了又看,這罐頭蕭聞是從哪兒搞來的?好多年沒吃過了,太想這一口了,想著歐陽謙還從來沒嚐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就幾罐全都放到一起,吩咐馮士安:“給謙兒送過去,讓他嚐一嚐味道。”
馮士安躬身稱是,就把幾罐都拿過去了,自從元臻要恢複他的身份以後,就經常送吃的過來,歐陽謙看了一眼,也沒當回事,看大家挺好奇的,就打開讓他們分著吃了,他的活兒還沒幹完就接著幹,他是一口都沒嚐。他們很有良心的給歐陽謙留了一罐,歐陽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洗了洗臉和手,就去承明殿伺候了。
歐陽謙收到了那些墨寶珍藏,萬分愛惜的擺到了桌子上,想著等閑下來了一定要提幾幅字,幹完了活兒去承明殿值勤的時候,就聽到了元臻期待的問道:“謙兒,朕讓馮公公送過去的罐頭,你嚐了麼?好吃麼?”
歐陽謙躬身回道:“奴才沒來得及吃,幹完活就來您這了。”
“沒吃啊?”元臻還有點失落,“你蕭叔讓人送來的,你回去了記得吃啊,別放壞了。”
歐陽謙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什麼,回道:“我來的時候看了下,好像就一罐了,放不壞的吧。”
元臻傻眼了:“你不是一口都沒吃呢麼?”
“哦,我看大家都在,就讓他們分著吃了,不過他們還給我留了一罐。”
元臻簡直如雷轟頂,手掌衝著桌子是拍了又拍:“該分享的你分享,不該分享的你還分享!朕連一口都舍不得吃,都給你送過去了!你倒好!全給人分了!”
歐陽謙小心翼翼的這才發現了問題,抿了抿嘴唇:“那最後一罐,奴才拿來給您吧,對不起啊,奴才不知道……”
元臻氣的幾乎要翻白眼了,多年前跟朋友一起享受過的美味,近些年到處都買不到的美味,虧得蕭聞還記著自己,給寄來了一些,沒想到啊沒想到!
歐陽謙瞅著元臻的臉色:“您以後不用給奴才送吃的了,奴才能吃飽飯,雜役房最近夥食也夠的。”
這根本不是飯不飯的問題,隻是他覺得這罐頭好吃,也想讓他嚐一嚐味道而已。
“那最後一罐奴才拿來跟您一起吃好不好?”歐陽謙問道。
元臻蔫蔫的點頭,看的歐陽謙想笑,想想義父也是味蕾動物,覺得怪可愛的。
元臻批完了泰山壓頂般的奏折天已經黑透了,回頭發現歐陽謙在自己後麵站著都打起盹了,頭一點一點的晃晃悠悠,他的心又軟下來了。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晃了晃他:“不用你在這兒守著了,去洗洗澡睡覺。”
歐陽謙眯起眼睛,困倦的問道:“您都批完了麼?”
“批完了。”
“哦……”歐陽謙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往外走,元臻叫住他,“太晚了,你回去都要什麼時辰了,在這住下。”
歐陽謙沒多推辭,轉身進內閣洗澡睡覺了。
歐陽謙剛睡醒一時沒反應過來,坐在一邊,揉了揉肚子:“餓。”
難得一天沒幹活,渾身的傷又都養好了,別提多舒服,一時間忘記了那些禮儀束縛,坐在椅子上吃起了水果。元臻還是喜歡他這樣無拘無束的樣子,比卑躬屈膝的順眼太多了,又從桌子上給他端了一盤子新鮮的水果,放到他旁邊的小桌子上。
恰好有人有事稟告公務,這悠閑自得的樣子被進來的人看到,出去說三道四,宮中人盡皆知。馮士安稟明了元臻這件事,元臻略微顯得有些興趣:“暫且別聲張,看他什麼反應。”
流言傳進了歐陽謙的耳朵,雜役房跟他關係好的紛紛為他打抱不平,歐陽謙卻是淡然極了,微微一笑:“閑言碎語罷了,管他那麼多?”
他們不平的忿忿:“可是你這麼久以來吃苦受罪沒人關心,這一次的輕鬆被人抓住不放,小題大做,敗壞名聲!你為什麼就不著急呢!”
歐陽謙拍了拍他們的肩:“如果我在宮中的名聲就因為這一句閑言碎語就毀壞了,那隻能算我白做這一回人了。”
他們氣的直跺腳:“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你去找皇上懲罰這個散布謠言的人吧!反正你知道他是誰!”
“宮中略有結交之人都不會因為這樣一句無力的謠言判定我這個人,不認識的人又與我何幹呢?,若是每個人都要兼顧,那我什麼事都不用幹了。”
“為什麼你的人生如此豁達?我記得你剛剛觸怒天顏的時候,很多人都對你落井下石,你也不生氣,你就平白無故被中傷,也不知道反擊,這樣人家更覺得你好欺負了。”
“因為我知道,這都是暫時的,我把目光拉到十年的時間,還會在意這短短幾個月的榮辱得失嗎?不會的,我知道世態炎涼是人生常態,我生不生氣,都改變不了,所以隻能盡力修的自己的心態平和了。”歐陽謙望著那四角天空,“其實人,更在意的是對自己重要的人,如果隻是路人,沒必要去管人家看你順不順眼。”
“人家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雜役房這麼久,周圍都是些粗人,也不見得你變得這幅樣子。”
歐陽謙啞然失笑,今天一天沒幹什麼活,心情好,所以講了很多平時不會講的話:“你對雜役房的人也不用這麼低看,你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就比如說我交的朋友吧,有的朋友適合跟我一起在外麵瘋,有點快意江湖的感覺。而皇上就像是我的家,如果我有練功上的問題,肯定是去請教皇上了,為什麼呢?因為我練功練到感覺不對,我去問宴叔,問你,問別人,你們都不知道怎麼幫我,你們不懂武功上的事啊。可是皇上肯定是第一時間可以幫助我的,因為我的武功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他馬上就可以知道我哪裏出了問題。如果我對皇上說我餓了,皇上肯定揚手抽我了,餓了不會自己找吃的啊!我如果想吟詩彈琴了,肯定是要找別的也喜好吟詩彈琴的朋友,這樣才能盡興啊。如果我對著不懂得人彈琴,他們肯定要說我賣弄文采了,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處方式嘛。”
歐陽謙對此事的態度傳入元臻的耳中,元臻果不其然的笑了:“寵辱不驚才是成大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