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赤誠的少年人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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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謙背著南風離開了金鑾殿,南風在他背上輕咳了幾聲,一縷血絲順著下巴流淌出來,歐陽謙回眸問道:“我這樣背著你你難受嗎?”
“還行,還行……”南風喘著氣。
“再堅持一下,轎子就在外麵。”歐陽謙簡直心急如焚,恨不得飛出去。終於趕到了城門外,十二和白鳶老早就候著了,見到南風的樣子丫頭直接哭了出來,急忙上前去迎,“小少爺……快,快把他扶進去,孤時太醫在家裏等著呢……”
歐陽謙和十二一起費力的把他弄上了轎子,就趕緊趕了路回去,轎子裏南風疼得不時的哼唧出聲,歐陽謙心疼的眼圈兒都紅了,南風瞥了他一眼:“老謙,我沒事兒,你哭什麼?”
“弟,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不會讓你白白受辱的!”
“這肯定是宋葉敏那個老狐狸搞得鬼,他奶奶的,從來不會光明正大的跟人鬥,盡使這些陰招,真讓人惡心。”
兩年前他們就做過這種惡毒的勾當。
下學鍾聲敲響,南方詢問南風:“哥哥?走不走?”
南風正在吭哧吭哧寫著一封書信呢,隨口應道:“你先回,等會兒我去追你。”
南方湊到前麵想偷看,被南風一巴掌懟開了,南方撅著一張嘴:“嘁,我才不稀罕看呢,不知道是什麼天雷勾地火呢。”
南風踹她一腳,被她閃開了,哈哈笑著離開了。
等他終於寫好給那位遠在異國他鄉的姑娘的回信,發現人早就走沒了,將書信折疊好綁在鴿子腿上放走,這才拎起包往回走。走到半道上卻看到不遠處的犄角旮旯有人被圍堵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流氓似的嘿嘿直笑,南風白了他們一眼,吊兒郎當的走過去,心裏念叨著這都他娘的什麼世道,走出去幾步卻還是停了步子。他這人脾氣是大的,也不太會尊重人,可正義感還是很強的,他接受不了自己若無其事的回家。
“幹什麼呢!”南風一聲厲喝,他們”哄”的一下都散開了,回身去看他,南風一定睛才發現被圍攻的是南方,正哆哆嗦嗦的坐在潮濕的地麵上呢,看起來嚇得不輕。
“你奶奶的敢欺負我妹妹!”南風二話沒說扔了書包就跟他們打了起來,當然他們不是南風的對手,不一會兒都被打趴下了,南風跑到南方麵前拉她起來,“妹妹,你沒事吧?他們打你沒有?嗯?”
南方驚魂未定的搖搖頭,似乎還暈乎著,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抱著南風的胳膊不敢撒手:“哥哥……”
“沒事啊,哥哥在這兒,誰他娘的敢欺負你,誰就是找死。”南風安撫的給她順了順後背,然後一人廢了他們一隻手,惡狠狠的瞪著那群地上哀嚎不已的人:“還不給我滾!看清楚了你們堵得是什麼人!再有下次敢找我妹妹麻煩,老子給你們腦袋打進肚子裏!滾!”那些人忙不迭的爬起來跑了。
“果然什麼樣的父母帶出什麼樣的孩子來,真是佩服。”宋誌成從一側走了過來,歪著嘴笑,“我的這幾個小弟,不過是找令妹說說話而已,世子怎麼就惱成這樣?令妹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好心讓她多認識幾個人,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宋誌成?”南風瞪著他,“動我妹妹?我就讓你知道下場!”
宋誌成的故意激怒奏了效,南風發起狠來南方也拉不住,生生給宋誌成打了個半死,聽著骨頭”啪啪”斷的聲音,嚇得南方直哭。
宋葉敏帶著重傷的宋誌成前去告狀,元臻看他的確傷得不輕,南風指證他蓄謀讓自己上當,宋誌成卻矢口否認,南方躲在南風身後,被他的無恥氣得直跺腳。一番唇槍舌戰之後,南風本就不是愛饒舌的人,直接就撂下一句話:“是他先找人堵我妹妹的,沒打斷他的腦袋是我手下留情了,再有下次,我直接廢了他!”說完狠話,還不忘回身安撫南方,南風委屈的小臉看在南風眼裏,南風的腸子就像揪到了一起,他就這一個寶貝妹妹了,不管是誰,隻要敢傷害她一根汗毛,他甚至敢把那人的脖子擰下來。
宋葉敏瞪了他一眼,然後向元臻說道:“皇上,小兒雖然頑劣,但斷然做不出圍堵郡主的事,小兒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請皇上一定要還小兒一個公道!”
南方氣哭了:“你們講不講道理啊!明明就是宋誌成找人把我堵牆角裏,要不是我哥哥來救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們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
宋誌成一手指著她:“誰在顛倒黑白?現在毫發無傷的是你們,重傷不起的是我!”
歐陽謙瞧見南方委屈的哭,心裏很不是滋味,聽了一輪兒早明白過來了,冷靜盯著宋誌成:“照宋公子的說法,是世子對你不滿已久,所以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來打你一頓了?”
“那是自然。”宋誌成捂著嘴角說道。
歐陽謙哼了一聲:“既然宋公子說世子的話不可信,我們又如何得知你的話就可信呢?”
“我都傷到這個份上了,哪裏會說謊話?”
“你傷成這樣,為什麼不能說謊話?你為了讓世子受罰,不惡意捏造更多罪名都很稀罕了,總不至於挨了他的打還替他說好話。”
“你……”宋誌成氣到舌頭打結,歐陽謙擺了個”停止”的手勢,繼續道,“既然宋公子一意孤行,非要說是世子找你麻煩,那本王隻好帶人證了。”說著鼓了幾下掌,那天圍堵南方的其中兩個人,就一瘸一拐捂著身上傷口走來了。宋誌成一看到他們來就感覺不妙,宋葉敏也暗叫不好,微微斂了眉峰。
“草民拜見皇上、謙王殿下、世子、郡主。”那兩個人朝他們拜了拜,又偷瞄了一眼宋誌成,低聲道,“宋國公,公子。”
“說,說你們兩個知道的。”歐陽謙淡淡的道,那兩個人剛要開口,宋誌成便張牙舞爪的威脅道,“想好了再說,若是你們敢偽造事實,就給我小心點!”
元臻凜聲道:“朕還在這兒呢!”
宋誌成連忙頷下首去:“是……”
元臻看著那兩人,定定的道:“說真話。”
兩人哆哆嗦嗦的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說實話的好,不然以後真相露出,就是犯上了欺君大罪,宋誌成也不會真心保自己:“我們是昌平街上的小混混,一天前宋公子找到我們,說讓我們在今天酉時一刻在他們下學路上等著,能逮著郡主落單就好好教訓教訓她,說是要解什麼氣,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他給了我們一人一兩銀子,我們就來了。”
“你胡說!”宋誌成喝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何談指使你們?”
兩人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又求助般的回過頭來看歐陽謙,歐陽謙道:“事實如此,看來宋公子是為了數日前的風流往事而耿耿於懷,宋國公剛好也在,本王就說給你們聽聽。”歐陽謙走下了台階,與宋葉敏對視一會兒,看得宋葉敏別開了目光,他又看向宋誌成,蹲下身去說道,“前些日子宋公子去了宿齋台找人聊風月,結果一時興起幹出了些荒唐事,把兩名女子弄殘廢了,並想用其權利要求宿齋台息事寧人,宋公子是宿齋台的常客,弄傷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而宿齋台老板畏懼其權勢,也不敢有異議。女子血肉模糊的被抬出去醫治,恰巧被路過的世子看見,他氣憤不過就去跟宋公子理論,要求宋公子賠償兩名女子的所有損失,宋公子喝醉了酒,仗著自己家世不俗,跟世子起了爭執,怎麼都不願賠償女子。世子就來了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脫了世子的衣服把他轟出了門,宋公子喝得爛醉,穿著一個褲衩在二樓晃悠,手裏還拿著砸在女子頭上的器物殘渣。宋公子酒醒之後卻隻惦記著自己受了辱,絲毫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裏,對那兩名受傷的女子問都不曾問一句,就在今天,醫館傳來消息,說兩名女子沒留住,已經沒了。”
宋葉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不是不知道宋誌成仗著自己的勢力在外橫行霸道,鬧出的些荒唐事,隻是沒想到這次竟然鬧出了人命,還都鬧到皇上跟前來了。
宋誌成被歐陽謙那飽含鋒利的眼神看得莫名心虛,扯著嗓子說道:“這哪有的事,我喝多了,都不記得了,你胡謅的吧。”
“哦?我是不是胡謅,找來宿齋台的老板一問便知。”
最後經過查證屬實那些人是受宋誌成指使,且兩名苦命的女子皆是因他而死,不罰他天理何在,元臻最後罰了宋葉敏五年的俸祿充公,且宋誌成以後無法世襲宋葉敏的爵位,外加閉門思過三年不得出,賠償了兩名女子每家各三千兩賠償金,這一出整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他們嘴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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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先別說話了,躺著。”
到了門口,十二就連忙掀開簾子,跟歐陽謙一起攙扶著他下來,剛要進府就瞧見牆根處有人影在晃動,歐陽謙眼睛微眯,將南風遞給了十二,低聲道:“送小少爺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