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回到總帥府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老俞年紀大了已經先去休息了，季靖輕手輕腳地摸進了習默的房間，本來想不打擾習默休息看看他的情況，沒想到習默根本就沒有睡，聽見他的動靜就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今天事多，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熬夜對身體恢複不好。”季靖壓低了聲音，溫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我今天白天睡了一天了，晚上睡不太著。”習默整條右臂都綁著石膏動彈不得，精神倒是還不錯，“今天的熱搜我看到了，你要去邊界處理事情？”
    季靖皺了皺眉：“誰把這些破事兒告訴你的？你躺病床上呢就別瞎操心了。我去趟邊界調查點事情，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了，你在家好好休養，等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能活蹦亂跳我就放心了。”
    習默無奈地笑了笑：“你去邊界處理什麼事我確實不用管，不過你精神世界的裂縫，沒有我及時給你做精神疏導，你真的沒問題嗎？”
    “唉，不用擔心，這麼多年我都聽過來了，還挺不過這一個月嗎？還是說你想我現在就把你辦了，咱們肉體結合，我的精神世界就穩定了，要不要？”季靖對著習默好像就正經不起來了，眼神深邃地靠近了習默，湊上去想吻一吻他顏色略淺的嘴唇。
    沒想到悠悠依舊盡職盡責地跳出來擋住習默，季靖生無可戀地扶額：“哎呦，怎麼把你這小祖宗給忘記了。”
    習默噗的笑出了聲，騰出左手來安撫悠悠：“好了，別鬧了。”
    “唉沒事，她要鬧就讓她鬧唄，真是很少能看見你這麼笑。”季靖手賤地去逗悠悠，“你在帝國是不是過得不太好？我從來沒見你對什麼起興趣，來了之後也從來不和帝國那邊的任何人聯係。”
    習默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了一絲略有些自嘲的弧度：“沒什麼人好聯係的。”
    “哦對了，來給你看樣東西。”季靖突然起身去大衣的口袋裏翻翻找找，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個盒子放到了習默麵前。
    那是個放戒指的盒子，深藍色十分精致的樣子，還有些厚度。習默不太明白，問：“這是什麼？”
    “提前準備的生日禮物。我看了看半個月後就是你的生日了，可惜我已經出發去邊界了，所以先把禮物給你。”季靖說著，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放的不是戒指，而是一個扇貝。習默愣了愣，伸手去撥開，裏麵還靜靜地躺著一顆瑩亮飽滿的珍珠。
    季靖看著他發呆的樣子，笑著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不過我聽說海邊居住的孩子過生日的時候，老人們會讓他們自己去淘貝殼，如果淘到的貝殼裏有珍珠的話，就代表著他收到了海神的祝福，新的一年會更加幸福。帝國臨海，不知道你們貴族有沒有這樣的習俗啊？”
    貴族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去海裏撈貝殼，而且拿海神當借口送的祝福也隻能糊弄小孩子，可偏偏在習默的印象裏，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幼稚地送他禮物，甚至連生日也沒有人會想起來要給他過。
    而現在，有個人會真正為了他的生日去花心思給他送禮，習默摸著珍珠光滑的表麵，卻覺得手心癢癢的，那好像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幸福的感覺。
    習默小心翼翼地將貝殼合上，勾起了嘴角：“我很喜歡，謝謝您。”
    季靖替他把貝殼重新放回了盒子，再把盒子塞進習默的手裏：“別光想著貝殼，這個盒子我也準備了不少時間，也是禮物的一部分，記得收好別掉了。”
    說完，季靖在習默的額頭輕輕嘬了一口，果然小悠悠沒有再跳出來咬他鼻子，看來習默是真的高興。
    “晚安。”
    “季靖。”習默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都一點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明天一早就來看你。”季靖搖了搖頭，習默現在需要休息。
    “是關於向導販子的事。”
    季靖頓住了腳步，回過頭。
    “向導販子在聯邦和帝國接連被重創後退到了荒陸深處，此後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但畢竟販賣向導的利益太誘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又在荒陸邊緣的交界處開始動手了。”習默靠在床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說，“聯邦這兒我不太清楚，不過帝國對於向導是有嚴格的保護計劃的，就算這樣也有一些向導失去聯係，甚至有的是已經結合了的向導。”
    “所以你是說帝國高層可能有人與向導販子的團夥勾結？”季靖一下子就明白了習默的意思。
    “對，所以聯邦的高層也有可能有人與他們勾結。另外我有點想不通的是，已結合的向導如果要販賣，必須要斷開精神連接，但我有關注過那些向導的哨兵，他們雖然精神狀態都不好，但並不是被強行斷開了連接的樣子。”習默皺了皺眉。
    季靖伸手去揉了揉他的眉心：“別皺眉，這事是我的助理去邊界後查到的，荒陸裏可能有研究針對哨兵的生化實驗基地，可能和向導販子團夥有利益合作，哨兵失感，聯接自動斷裂，向導自然就是未結合的狀態可以用以販賣了。”
    習默忽然抓住了季靖的手：“所以你去邊界真正要查的是生化實驗基地的事？”
    “是的，因為這件事我的助理在邊界失蹤了，她也是個哨兵，是我軍校時候的師妹，也是之後會接替我職務的江上將的女兒，我必須得把她找回來。”
    季靖拍了拍習默的手：“我會注意的，我走之後都城這邊的老狐狸們肯定不會安分，江上將雖然是支持我的，但他也上了年紀，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哦，我還讓一個小向導有空就過來照顧你，他叫莫可，年紀小也挺勤快的，怕你無聊。”
    習默安靜了一會兒，輕聲問：“你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有些東西要準備一下，弄好就出發了。”
    “那明天讓白塔技術師過來一趟，我給你準備些向導信息素，以防萬一。”
    季靖嘴角上翹忍都忍不住，連連點頭：“行行行沒問題，你快睡吧，我給你的禮物可放好了啊，再嫌棄也得留著！晚安晚安。”
    “你也去休息吧，我稀罕的很。”習默無奈地說。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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