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看著妄月不加猶豫的就選擇了入承月苑，心中也是帶了一點意外的，要知道堂主和護衛比起來，這差得可不是分毫，還不等荼蘼說什麼，上位的汐宸聲音卻栩栩傳來：“千啟，你們無名坊看起來不怎麼樣啊，這人連堂主都不稀罕，寧願做護衛呢！”
    一時間氣氛就變得凝重了起來，誰也不敢貿然言語，就連千啟也不知道此刻這話該如何回，跪著的妄月更是心驚膽顫，盡管麵色未顯，但緊握的泛白的指尖出賣了他。
    荼蘼稍稍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形，也不確定主上的心思，回身看著向她的主人尊貴的城主的大人，眼神的探求意味不言而喻：“還請主上示下。”
    汐宸輾轉手中的琉璃杯笑笑說：“本尊隻是一句玩笑話，大人自行安排就好。”這句話說得隨意，但是也著實讓底下的人冒出層層冷汗，荼靡看著主上手中把玩的青玉琉璃：“是。”
    “妄月入承月苑晉護衛，第二名湛三晉無名坊右堂主，賜玉牌。第三名焰衡晉特使入乾雲司，其餘三人晉特使。”
    “屬下領命。”
    荼蘼拂手：“各位掌事大人可還要看好的人想要收入麾下的嗎？”
    大殿兩側靠前的幾位掌事大人沒有一個要出聲的意思，荼靡突然笑著說：“我還記得前些日子禪靈大人和明月大人似有意在這次晉級典禮上挑些能人，怎麼兩位大人如今是沒有看得上得的嘛？”
    禪靈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荼蘼大人說笑了，屬下就是一句玩笑話，並無此意。”
    荼靡看著禪靈牽強的笑也就不再戲弄她，再看著明月，明月也連忙垂下額頭稱：“明月也並無此意，多謝大人記掛。”心中感歎這小祖宗還是一如往日的記仇，在大殿上敲打她倆，真當她倆膽大包天嗎！
    “既如此，本次晉級典禮就此結束，還請城主大人示下。”
    汐晨眼色森然看著下麵的人，悠悠起身單手背後踱步上前：“諸位如今能站在長雲殿上，必是經過重重考驗，本尊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更揉不得半點沙子，雲巔城不會虧待了你們，但是還請各位謹記自己的身份，懂得生存之道。”
    “是”
    “都下去吧，妄月留下”
    巍峨氣派的大殿上隻剩下兩人，跪著的妄月頭顱低垂，緊繃的身體昭示著他此刻內心的恐懼，額頭上也滲出一層冷汗，妄月甚至都不敢移動分毫，靜靜等著主上的怒意襲來，他此刻並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汐宸陰冷低沉的聲音漸漸落下：“抬起頭來，馬上就是承月苑的人了，可別丟了你主子的臉。”
    “雲巔城隻有一個主子，這城中的一草一木都得主上的恩賜，屬下自然也屬於主上。”妄月平穩的回應主上，這是在穀淵訓練多年刻在骨子裏的教條，深入骨髓。
    “嗯，伺候你主子的規矩不用我對說，保護荼蘼大人就是你今後最大的使命，若有絲毫差池，後果你可以想象。”
    “屬下誓死守護荼蘼大人。”
    “守護？”
    妄月警鈴大作，直接把頭死死磕在堅硬的地板上：“屬下死罪，是伺候大人，屬下自不配守護荼蘼大人聖顏。”
    “你最好省得，兩個時辰之後就去承月苑報到吧。”
    “妄月謝主上開恩！”
    無名坊內，湛三接過屬於堂主的玉牌，換上了杏黃底團花錦衣，是荼蘼派人送過來的，千啟拿過殺使名冊給他：“這裏麵是無名坊殺使的名冊，後麵的是還沒有品階的殺手，你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就問礫恣。”
    湛三接過名冊點頭稱謝，礫恣說：“荼蘼大人讓你晚些時候去承月苑一趟，你的住處已經命人收拾好了。”
    湛三回道：“多謝大人。”
    “客氣了，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長雲殿內，妄月還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殿外突然有人稟報：“主上，玉奴大人回來了，正在殿外等候求見。”
    汐宸的眼睛並未睜開，似是並未聽見這句話，外麵的人沒聽見回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通報一聲，門外站著的身披大紅色大氅，裏麵穿著冰藍色的蘇錦月華，頭上挽著兩支金海棠珠花步搖，帶著明顯精致打扮妝容的人正是剛剛侍人口中的玉奴大人，在外麵執行任務月餘剛剛回來。
    那侍人看這玉奴大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心思著再通報一聲，身後的玉奴攔住了她：“想必主上是有要事，我且在這裏等等吧！”
    “這，那玉奴大人且在此等候，這天氣寒冷大人多加保暖。”
    玉奴對著那侍人點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殿門，紅衣踏著風雪走了過來，遠處就看見一道盛裝奪目的身影，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玉奴大人。
    “紅衣見過玉奴大人。”
    玉奴看見來人趕緊上前扶起紅衣：“紅衣不必如此多禮，快請起。”
    “玉奴大人找主上可是有要事？”
    “我並無要事，隻是剛回來前來給主上請安。”
    紅衣看著麵前明顯有別於以往裝束的佳人，微微點頭走到殿門前：“主子，荼蘼大人說晚些時候再到榭台看戲，讓主子先用晚膳不必等她。”
    這回裏麵很快傳來了聲響，沉穩矯健的腳步聲由遠及進，莊嚴的殿門應聲大開，所有人都頷首低眉，汐宸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讓人多備著點爐炭，再準備些葷素點心。”
    “紅衣知道，已經都吩咐下去了。”
    身後的玉奴攥緊了手指，微微頷首站在這冰冷的雪天，微抿唇脂上前兩步：“玉奴參見主上，主上安好！”
    汐宸看著眼前豔裝的玉奴：“嗯，是玉奴啊，這身打扮還真是耀眼啊。”明明是句誇耀的話，但是並沒有多少起伏。
    “玉奴今日回城請安，盛裝打扮希望能討主上歡心。”
    汐宸聞言目色及其了冷漠的暼她一眼，上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撫摸：“這狐皮的大氅不錯，但是以後別穿了。”
    “是。”說著話就解開帶子脫下了那件大紅色大氅，就那麼仍在了地上，汐宸的手還放在她下巴上沒拿下來，看著那地上攤著的衣服，用了點力氣甩開了他，伸手輕撚自己的手指，紅衣拿出帕巾遞給他。
    “晚上在榭台看戲，你也許久沒見到蘼兒了，晚些也過去看看吧。”
    “玉奴謝主上恩賞。”
    榭台四周的蓮池已經結冰，隻餘下幾隻紅梅現下開的正豔，榭台建造精良，盡管是一連幾日被風雪侵蝕，如今梁上四周也並不見積雪存在，就像是屹立在風雪中的霜蓮一般。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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