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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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發現雲景又暈了過去,趕忙出去找了雲父過來。
雲父查看後發現,說可能是回光返照,怕是時日無多了,一向沉穩的雲父,有些控製的不住的紅了眼角。
就在這時,王府裏闖進了一個人,身後跟著的都是王府的守衛,這人武功太厲害了,他們根本攔不住他。
這人不顧眾人阻攔,喊著要見雲景,“雲景呢?帶我去見他。”
楚黎看見是葉無痕,也不知是何心情。
雖然這裏是他的王府,可是如今正牌伴侶來了,他也不能攔著人不見,隻能把人放了進去。
葉無痕一句廢話都沒多說,進屋就把門關上了,隻留下一句,誰也別來打擾。
他本來是真的放棄雲景了,他想不打擾他,也就沒有派人留意,之前京城疫病又被捂的太嚴實,外麵根本就不知道。
等傳到靈曦宗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久。
在他得知雲景染了疫病生命垂危的時候,隻來得及囑咐葉佳一句,“如果父親沒有回來,你以後要聽你景叔叔的話知道嗎。”
說完不管葉佳怎麼哭喊,都沒有在回頭的意思,連夜就趕來了京城。
在看到床上的雲景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趕上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就用匕首,劃開了自己和雲景的手掌,把兩隻手掌相扣,用內力把自己體內的蠱蟲,渡進了雲景體內。
沒人知道他的體內有一枚蠱,苗疆的禁術金蠶蠱,醫術不能修補人身體的髒器,但是蠱可以。
金蠶蠱是修補人體髒器,是救人用的,之所以被稱之為禁術,是因為這蠱需要練蠱人以精血喂養。
人的精血一旦耗盡就會死,沒有人會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別人的命。
可是葉無痕在八歲時,被診斷先天不足心髒殘缺。
小的時候還好,長大之後,心髒就負荷不了了,他八歲時突然發病,幾次在鬼門關徘徊。
他的母親用了這苗疆禁術救了她,可卻在救了他的第二個月,病重去世了。
他終究要愧對母親了,現在讓他明明可以救,卻放任雲景去死,他實在做不到。
蠱蟲進入雲景體內,雲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這讓葉無痕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他的身體一直都是蠱蟲在支撐,蠱蟲乍一離體,他就感覺心跳加速,而且痛的厲害,可是他還不能死,他還有事情沒有做。
他已經沒有力氣走出去了,他瞥見了被放在床邊的茶碗,拿起茶碗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屋外的人聽見了聲響,紛紛闖了進來,看見屋子的場景,紛紛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匕首,和兩人滿手的血。
楚黎一個箭步走了過來,怒吼出聲,“葉無痕你幹了什麼?”
楚黎說著就要去探雲景的鼻息,發現鼻息還在,顫抖的手,終於平複了一點。
葉無痕虛弱的對楚黎道:“楚黎,景沒事了,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和你說。”
葉無痕見楚黎沒有理他,“晏王爺,很重要的事,關於景的。”
楚黎這才放話,“都先出去一下。”
屋子裏的人看了看床邊的兩人,沒說什麼紛紛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你可以說了。”
“你和景在一起了嗎?”
楚黎擔心雲景,不耐煩跟葉無痕扯這些有的沒得,“你想說什麼,如果你是想說這些無聊的問題,恕不奉陪。”
葉無痕捂著胸口,此時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要放在往常早就和楚黎對著罵了,如今的身體,喘氣都疼的厲害。
“景,如今已經沒事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如今我可能快要死了,看你對景的態度,定是還喜歡他的。”
楚黎聽見這話,有些不明所以,“你什麼意思?”
“這五年來,都是我的錯,是我用大哥的性命威脅景,讓他同你分開的。”
葉無痕說到這裏,仿佛有些喘不過氣來。
楚黎不知他怎麼了,靜靜的看著他,沒有打擾。
葉無痕兀自緩了好久才繼續說,看的出來,他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聲音依舊很輕。
“這五年,我們並沒有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同你說這些,我看的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希望你們以後可以好好的。
還有,葉佳我想要留給景撫養,希望你看在我救了景的份上,以後也可以善待我的兒子,他還小,還什麼都不懂。”
葉無痕說完突然就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後倒去。
楚黎還沒來得及捋清他說的話,就被葉無痕這一個仰倒驚住了,連忙過去扶他,可是扶在懷裏發現有些不對,這人的呼吸貌似太弱了,仿佛快要消失了。
楚黎連忙放下他,出去找了雲父,他沒有讓其他人跟過來。
屋內,雲父給葉無痕把脈之後,對著楚黎搖了搖頭,“已經晚了,他有很嚴重的心髒病,應該是娘胎裏帶的。”
在兩人說話間,葉無痕的呼吸徹底沒有了,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兩個人在屋子裏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楚黎先開了口。
“雲穀主,那時他說小景沒事了,您看看。”
雲父上前給雲景把脈,他反複確認了好幾遍,雖然還沒有完全康複,但是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他看向楚黎。
“應該已經沒事了,休養幾天應該就會醒。”
屋子裏的兩個男人,一個站,一個坐,兩人都看著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黎把葉無痕的屍首用冰保護了起來,雲景還沒有醒,他不能替他做決定。
兩天後,雲景終於醒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之前那種難受的感覺了,反而很輕鬆,他不解的看著楚黎。
楚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喉結滾動了兩下,吐出來那個名字。
“是葉無痕。”
“那他人呢?”
“那日,救了你之後,心髒病複發,沒了。”
“什麼叫,救了我,沒了?你在說什麼?”雲景有些懵,楚黎在說什麼,他怎麼好像聽不懂。
楚黎最後帶著雲景,來到了保存葉無痕屍身的地方。
“那天他急匆匆的過來,屋子裏隻有你們兩個人,床上有一把匕首,還有你們兩個劃破的手掌。
再後來,他就說你沒事了,與我說了許多話,突然暈倒了,後來就沒了氣息,雲穀主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症。”
雲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答案,喃喃道:“娘胎裏帶出來的,不可能,他平時明明沒有任何症狀。”
雲景說著突然怔住了,蠱,是蠱,一定是,他的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顫聲對楚黎道:“他,他臨死前與你,說什麼了?”
“他說五年前是他用大哥的性命,逼迫你與我分開的,還說你們這五年並沒有在一起,他還說,你喜歡我,讓我同你在一起,還有善待他的孩子。”
楚黎的話,每一句都仿佛紮在了雲景心裏,他攥著楚黎的衣襟,在那裏哭了許久。
事到如今,竟不知該感激,還是該恨。
葉無痕在這場愛的戰役裏輸了,但他也贏了,他輸在了至死也沒能求的雲景的原諒,卻贏在了日後的每一天,雲景的心裏,都會有他的一塊位置,盡管這塊位置與愛情無關。
那日後,葉無痕被厚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葉無痕是如何救的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