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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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偉腿上挨了槍被押送到醫院,韓朝也因為在打鬥中受傷,一起去了醫院。
醫生先對韓朝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在場的人都不說話,隻是滿臉著急地張望,倒是夾雜在中間的顧夕一驚一乍。
“醫生,我朝哥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我朝哥胳膊還能不能用啊?不會廢了吧?”
醫生嫌他吵,斂著神色,冷冷地說道:“他傷的是背!”
“哦哦哦——”顧夕絲毫沒有發現醫生對他的不滿,繼續說道:“那我朝哥……”
醫生再也繃不住了,“你朝哥很好,你朝哥不會有事!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不就傷個背嗎?看把你著急的,實在不行,你替他承受這些玻璃碎片!”
顧夕抿著嘴,小聲嘟囔:“我巴不得這些碎片插在我身上。”
“你說什麼?”醫生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還以為顧夕再說他壞話。
顧夕縮著脖子,不肯搭理醫生,韓朝笑了笑,扭頭對醫生說:“醫生,他也是擔心我所以才會多嘮叨幾句,您別在意。”
他又看了顧夕一眼,安慰道:“夕,我沒事,我一個警察,跌打損傷多了去了,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傷。”
顧夕還想說什麼,韓朝便對他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柔和。
顧夕喉結滾動,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韓朝的衣服被醫生剪開後,顧夕清楚地看見六、七片玻璃碎片直直地插在韓朝的背上,鮮血因為玻璃碎片的阻擋而沒有往外流,隻是傷口附近有些結痂的血跡,麥色的皮膚顯的血漬更加暗沉,看上去也更為恐怖。
韓朝再怎麼高大英挺,也到底是皮肉之身,挨不住刀子的。醫生隻是把傷口露出來,他就有些微微泛疼,蝴蝶骨聳起來顫抖。
顧夕心頭為之一顫,指尖也緊緊地絞在一起。
醫生在消毒棉上倒了消毒水,然後輕輕地擦在韓朝傷口處,韓朝還沒準備好,驟然來臨的疼痛讓韓朝悶哼一聲,額頭上自覺地冒出冷汗。
顧夕忍不住上前抓住韓朝的手臂,問:“很痛嗎?不如打點麻藥吧?”
韓朝搖搖頭,笑了笑說:“沒,我能忍。”
“那接下來,你可能就忍不了,我要開始拔了。”韓朝還沒反應過來,醫生拿著鑷子夾住玻璃碎片,用力拔了出來。
“啊啊啊。。。。。。”
顧夕看見玻璃被拔出後,韓朝的背上不斷湧出鮮血,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醫生灑上止血止痛的藥粉,看著顧夕,臉上也不知道什麼表情,“他都沒叫,你叫什麼啊?”
顧夕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我叫顧夕呀。”
醫生被他氣笑,為了防止自己氣的連力氣也使不上,幹脆不看顧夕。
接下來的幾塊玻璃,醫生這邊拔,顧夕就在那邊配合著叫,韓朝全程聽得十分帶勁,這叫聲,還挺銷魂的。
從醫院出來後,朝夕二人並沒有即刻回家,畢竟晚飯都沒有吃完,就出來抓人,現在兩人都有十分強烈的饑餓感。
一進”好人品剔尖館”,顧夕就有模有樣地大喊:“凱哥,給我兩碗剔尖麵,都是微辣的。”
話剛出口,顧夕就變了主意,“不對不對,是一個微辣一個清淡的,我朝哥受傷了,不能吃辣。”
楊凱歌愣了一下,“呦,這怎麼受的傷,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凱哥,就是個小傷。”麵館就開在警局附近,韓朝跟這個美女老板也是早就熟悉了。
“不嚴重就行,你們幹這行的,可要先保護好自己,要不然,怎麼來保護我們?”
顧夕笑道:“放心吧凱哥,我們定當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凱哥你快去叫廚房煮麵吧,我們快餓死了。”
說罷,還吐了吐舌頭。
楊凱蒂心領神會,立馬應道:“好嘞。”
不一會兒,凱哥就捧著兩碗剔尖麵上桌,顧夕注意到了凱哥的手腕上纏上紗布,不解地問:“凱哥,你這手怎麼了?”
楊凱歌立馬把手縮回去,說:“沒事,小傷而已。”
旁邊的服務員小姑娘聽到楊凱蒂這樣說,立馬不樂意了,跑過跟朝夕二人說:“不是的,是今天下午有個大叔在我們這裏找茬,凱哥跟他打起來弄到的。”
韓朝神情嚴肅起來,楊凱蒂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麼就鬧到了打架鬥毆的地步。
而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和一個女生動手,也不像話了,他放下筷子問道:“怎麼回事?”
楊凱蒂怕小姑娘誇大其詞,就搶先回答:“其實就是那位客人不滿意我們這邊的小碗麵條裏的配菜,土豆絲比較少,就和我爭論起來而已。”
小姑娘見楊凱蒂還是不肯說出真實的情況,又接著說:“可是我們都給他加了三次了土豆絲了,他還是不滿意呢。”
楊凱蒂見小姑娘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便對她說:“好了,你別說,回去幹活吧。”小姑娘還是不肯罷休,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繼續說:“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呢,那個大叔分明就是來找茬的,他在和你爭論的時候還不安分地在你腰捏了一把,你為什麼不敢說呀。”
顧夕一聽,筷子“啪”的扣在桌上,還好店裏沒什麼人,不然,他就又要成為全場的焦點了。
顧夕擰著眉頭生氣地說:“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
小姑娘見顧夕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而且長得英俊斯文,立馬有種誌同道合的感覺,更是拉著顧夕接著往下說:“可不是嘛,這個大叔三天兩頭就過來找茬,一時說配菜不夠,一時說餃子數量不對,你說氣不氣人?最重要的是,他還說他自己是有背景的。”
韓朝聽到這裏,就對楊凱蒂說:“背景?什麼背景啊?法治社會,還說什麼背景不背景的話,你們不要怕,以後遇到這種事,不管對方是誰,你們要第一時間報警,警局就在附近,可不能讓人民人身財產利益受到威脅。”
楊凱蒂和小姑娘聽後,都點點頭,他們倒是不怕那些人,做生意難免會有難纏的,而且今天那個客人也沒討到好處,灰溜溜的跑了。
回家之後,韓朝全身黏糊糊的,想要去洗澡,但醫生又特意囑咐過傷口不能濕水,這可如何是好呢?
顧夕一回家就幫韓朝準備好幹淨衣服好讓他去洗澡,同時也考慮到了傷口不能濕水的情況,於是就跟韓朝說:“朝哥,我幫你擦背吧。”
韓朝剛開始還有些猶豫,雖然都是男的,也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兄弟,但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顧夕一副沒心腸的樣子,憨憨地說道:“沒事的朝哥,我絕對不會讓你碰到水的。”
韓朝看他這麼堅決,瞬間十分感動,怎麼顧夕比自己的親弟弟貼心這麼多呢,每次在自己有有需要的時候,顧夕總是第一個出手相助。
想到這裏,韓朝也不好拒絕,傻笑著說:“好呀。”
浴室內,韓朝脫下所有衣物,隻剩下內褲,站在顧夕跟前。
顧夕扭幹毛巾的水,一下一下慢慢地擦拭韓朝寬大的背部。
顧夕擦了一會兒,二人都沒有說話,浴室裏隻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平穩而炙熱,氣氛有些曖昧旖旎。
於是韓朝便想捉弄一下顧夕,用手沾了沾臉盆裏的熱水,故意甩向顧夕,顧夕嘻嘻地笑了起來,說:“朝哥,你別弄了。”
韓朝玩得起勁了,笑著說:“怕什麼,反正等下你也是要洗澡的。”
顧夕怕韓朝傷口會沾到水,不敢反擊,於是隻能伸手擋著韓朝甩過來的水,並且說道:“朝哥,你好幼稚哦。”
正玩得開心,顧夕踩到地板上的水,腳下一滑,整個人仰著頭往後麵跌下去。韓朝眼疾手快,奮不顧身地上去抱住顧夕的腰,顧夕才幸免於難,沒有摔在地上。
可兩人此時正四目相對,近的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顧夕的臉仿佛有種魔力,正不斷地吸引著韓朝,那白嫩幹淨的皮膚、靈動泛光的星眸、筆直高挺的鼻子、紅嫩性感的雙唇,看韓朝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悸動,心髒不停地加速跳動。
沒有預兆,沒有多想,韓朝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韓朝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顧夕眼睛睜得異常之大。
鼻子裏吸進韓朝特有的氣息,這是一種安心的感覺,顧夕沒有掙脫,緩緩地閉上眼睛,陷進這令人著迷的吻裏。
片刻之後,韓朝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在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立馬扶起顧夕,自己轉過身去,喘著大氣,不敢說話。
顧夕見韓朝耳朵根一片暈紅,一直蔓延到脖子上,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慢慢地放下毛巾,焉焉地說:“我先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洗吧。”
韓朝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等著顧夕走出浴室。
夜裏,兩人背對背躺在床上,一夜無話。
韓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顧夕做出這種事,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越界了。刻在骨子裏的傳統思想正在不停地告訴他,他們不應該這樣的,他們也不可以這樣子的,否則他們將來是無法麵對世俗的眼光。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竟然希望那一刻可以定格,深情雋永可以刻進他們剛才那個輕柔的吻裏。
韓朝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身後顧夕傳來的動靜,他又不能忽略。
他回想和顧夕遇見的種種,剛開始牽引他的也許隻是顧夕的一個小舉動,久而久之他才發現,也許顧夕早已牽扯著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