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斐刹利(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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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潛演戲演到底,在眾人注目下一瘸一拐地上了出租車,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他低頭整理衣服的功夫,不經意瞥見了口袋裏的小東西,不由一愣。
    在方才短短的幾分鍾內,蛋殼上接連不斷地刷出一行行警告,黃色的感歎號幾乎掛滿了蛋殼。
    ”警告!您的幼崽正在受到未知傷害。”
    “警告!您的幼崽已被嚇暈。”
    “警告!您的幼崽蘇醒,持續受到未知能量侵蝕。”
    “警告……”
    魏潛看著這一串的警告,陷入了沉思。
    往前推算,神秘AI出現的時間剛好是他碰瓷的時候,是因為當時自己把它放在身上增加了車禍風險?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還有這個未知能量侵蝕,又是什麼意思?
    魏潛摸了摸下巴。
    第一次警告是因為自己當時帶著崽子在垃圾堆裏醒來,對神秘AI來說,垃圾堆散發的有毒氣體和車禍屬於同類型的傷害,所以,是什麼東西讓它使用了能量侵蝕這四個字形容?
    直覺告訴魏潛這很重要,他閉眼思索了一會兒,隱隱有了些想法,但還需要方法驗證一下。
    司機減速停車,一嗓子把他喊回了現實,魏潛搶先一步塞給他一張紙幣,司機白了他一眼,翻出幾張零錢往後遞回去。
    魏潛迅速記下了幾種紙幣的模樣,下了車後直奔醫院大廳。
    果不其然,一進門蛋殼上就接連彈出警告,而口袋裏的小東西也眨巴著濕漉漉的黑眼睛,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一副快要當場暈倒的可憐樣子。
    新晉野爹魏潛頗有渣父心腸,嘴上甜蜜蜜地低聲喊著寶貝,雙腿卻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
    小東西肩膀一抽一抽,張開沒牙的嘴啜泣起來。
    越往住院部走,蛋殼上的警告就越頻繁,一架病床推著車禍傷者從他身邊飛快奔過,蛋殼發出一聲叮響,光滑表麵瞬間被打上了一個血紅的“X”,危險之意不言而喻。
    魏潛驀地停下腳步,伸手撥弄了幾下已經翻白眼的小東西。
    “這就嚇暈了?”
    雖說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但他不能屢次無視神秘AI給出的警告,過度的試探可不是好事,誰知道會不會不小心就踩中了對方的底線。
    魏潛離開醫院,在不遠處找到一間網吧,花了點時間摸清了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
    這個世界和地球上的大多數國家相同,有完整的律法和文明的體係,然而令他訝異的是,這裏的人大多對一種叫做斐刹利的東西深信不疑,他們認為,斐刹利是一切來源之物,是可交易的神明。
    不過和地球中常見的養小鬼、供財神這類雙方不平等的形式不同,這個世界的人堅信斐利刹是公平的,你從它身上得到多少麼,就要還回去多少。
    不過……
    魏潛揚起嘴角,他猜到那個未知能量是什麼了。
    比起之前花錢買磁卡的打算,現下有更好的選擇擺在麵前,就看自己敢不敢賭了。
    利欲熏心,人之常情,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付出,更不會有心甘情願的還贈。網絡上的傳言未必是空穴來風,那些依靠不光彩手段發家的人最怕什麼?當然是汲汲營營一場空。
    而他,就要讓他們的噩夢成真!
    ……
    魏潛從網上查到了當地富商的信息,又找了間不需要身份磁卡的老房子暫時租住,每天往返於城郊兩地,像個盡職盡責的狗仔般蹲守目標。
    因為遲遲沒有獲得身份,魏潛的負麵狀態越來越離譜,喘口氣都像在勾引人。
    幸好那天碰瓷的傷並未痊愈,否則他就要考慮帶麵罩了。
    一連蹲守了八天,魏潛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
    本市年度最盛,由市政牽頭、三名富商共同開發的項目後天就要剪彩正式投入使用,魏潛覷準時機,提前一天等在出席者必經之路。他剛走到目的地不遠,就覺腦後生風,一塊散發著濃鬱異味的布料捂在了自己口鼻,他重重往後踢了幾下,還是沒能掙脫對方否桎梏,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昏迷。
    “嘩啦!”
    一陣刺骨的寒涼竄入皮肉,魏潛連打的幾個噴嚏,腦中因藥物殘留的一點混沌也被這股寒涼逼散。
    他睜開眼睛,待看清麵前景象後不由瞳孔一縮,這一幕並沒有被他對麵端坐的幾人錯過,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壯漢彎下腰,對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中年男子說道:“胡總,這小子來曆不明舉止鬼祟,咱們要不要上刑?”
    “隨你吧,明天的剪彩儀式很重要,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要讓他供出幕後主使。”被稱作胡總的男子說完就要離開,可魏潛豈能讓他如意?
    雖然和設想不同,但好歹見到了正主,哪怕臨時改變計劃也是值得一試的。
    魏潛心思電轉,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幾乎是胡總出聲的下一秒背脊就輕輕抖起來。
    這個反應迅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他本來是低著頭的,此時卻慢慢將臉露出來,一雙眼睛盛滿了驚喜和期盼,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你……你、你們調查過我?”
    支離破碎的聲音也掩蓋不住那語氣中的渴望,胡總和壯漢都皺起了眉。
    壯漢冷笑著一腳踹翻了魏潛,“從你跟蹤胡總的第一天起,我們就知道了,你不會以為,這麼拙劣的手段能瞞過我們吧?”
    魏潛卻似沒聽出他的嘲弄,一把揪住了壯漢的褲腳,強忍著那陣錐心之痛顫聲問道:“你們查過我了,那你們……查到它了嗎?你、你們能查到它對不對?”
    這三個問題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發問者的態度,就像一隻困獸在長久的徒勞中終於看到了曙光。
    胡總不由停下了腳步。
    生意上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出色的陽光和豐富人脈,還要靠對任何風吹草動的敏銳觀察,從這個男人身上,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胡總一個眼風掃過去,壯漢立即開口:“他是誰?是他指使你跟蹤胡總的?”
    魏潛聞言,卻是整個人冷了下去,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股喪氣,幽幽道:“原來……你們什麼也沒查到呀。”
    這話卻是戳了壯漢的肺管子,因為他們在這個窮酸男人身上確確實實是什麼也沒查到,還因此招了頂頭上司胡總的不滿,哪怕是現在將這小子抓住暴打一頓,還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更改變不了胡總對他們無能的看法。
    他心中大怒,順勢重重碾在魏潛腳踝,下一秒清脆的骨節斷裂聲響起。
    魏潛疼得冷汗直冒,眼前陣陣發黑,險些當眾痛呼出聲,但他畢竟心智過人,除了發白的臉色和額上汗珠外竟無一絲神色動容,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盯著胡總。
    “錯了,是我錯了,原來你也做不到,我不行,你們都不行,沒有人能反抗它。”他說著便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我已經毀了,你們憑什麼還能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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